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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歲左右,恐怕就要不良于行,其余頸椎、手臂各處,更是不必多提。 跟縮骨比起來,臉上皮膚看起來白皙實則粗糙這種長期敷粉涂面留下來的毛病,倒算不得什么了。 蕭無名當年將這本書給兄妹倆的時候,還以為他們只是淘氣用來交換身份,兩人都是名門大族的佳兒佳女,自不會將這些江湖草莽的東西長期用著,當然也就沒有告知過他們長期這個的壞處。 但他沒想過自己的侄兒未來會因為這個而留住性命,甚至一用就是幾十年,當他知道這結局之后,忍不住老淚縱橫,又是內疚,又是自責,可想想至少命是保住了,越發百感交集。 所以當蕭逸說自己想恢復男兒身份,堂堂正正地帶著黑甲衛重回京城,重立門庭時,蕭無名幾乎是立刻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我背不住你咧!當年哥哥對我百依百順,連我任性離家后家中那一百杖責都替我背了,險些被打死!俄只不過是代為照顧黑甲衛這么多年,怎么就能當成自己的東西咧?” 蕭無名心情一激動,隴右口音就不住往外冒:“你放心,等你出了宮,我接了你去見黑甲衛,大張旗鼓的回京!” 就連蕭逸都沒想到這件事就這么順利,在他想來,這位叔叔接管黑甲衛一輩子,又在隴西創下了那么大的家業,怎么說放手黑甲衛也得想一想。 他卻忘了,這位曾經也是蕭家的嫡系公子,當年若是想帶兵打仗,也是獨領一方兵馬的大將,黑甲衛是精銳,可他這么多年若不是為了養活黑甲衛上下留在隴右,早就過上了他江湖扛把子的日子,何必又做生意又立什么鐵騎山莊? 他是想報仇,可如果蕭逸不愿意報仇,而是想重新讓蕭家回復原樣,他也是鼎力支持的。 在這位老人看來,這些東西都是哥哥的,他不過是代為保管。如果蕭家沒人了,他就領著一群兵馬殺上京城給全家上下報仇,現在蕭家還有人,而且是他嫡親的二侄子,自然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至于他,卸下這副擔子,終于可以完成少年時拔劍走天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殺人如麻刀頭舔血的日子。 何不快哉! 蕭逸聽說能執掌黑甲衛,也很是高興。 黑甲衛,本就是他的兵馬。 當年他還未入禁衛做禁中左右身備府的統領之前,便是黑甲衛的主將驃騎將軍,領著八千黑甲衛騎兵和兩萬余服務于黑甲衛的步卒、馬奴和后勤人員,堪稱年少得意,意氣風發。 只是當年meimei入宮,父親蟄伏,他和大哥商議一番后,認為皇帝恐怕是對他們家領軍的將領太多而感到忌憚,否則不必在攪黃了蕭、呂兩家的親事后又順利成章讓meimei入宮。 他們那段時間,一直想著該如何讓皇帝放松戒備,當時大哥是一方大將,父親更是不必說,柱國大將軍在代國只有一人,他父親被四十萬大軍稱做“蕭元帥”,自然不同于普通將領。 思來想去后,即使是蕭逸,也明白只有自己放棄這一支黑甲衛,不再在外領軍,方得皇帝的放心。 況且黑甲衛不受外人轄制,在他手中,和在族長其他長輩手中,也并無什么不同。 所以皇帝下令召他入京為禁軍統領時,他幾乎沒有怎么猶豫就領命了。 時光荏苒,這么多年過去,黑甲衛兜兜轉轉,俱從精壯之士變成了“老將”,拳怕少壯,恐怕如今這支黑甲衛里還有不少是以前那些部將的兒子一輩,如此想來,蕭逸又有些傷感。 “方jiejie,這樣的時候,趙jiejie怎么不在?她不是最喜歡……唔唔唔!” 竇太嬪說到一半被方太嬪捂住了嘴,拼命地掙扎著。 “呵呵,竇太嬪在說笑話,笑話……”方太嬪干笑著,“趙清儀許是太難過,找哪里偷偷哭去了,等你要走的時候,應該會來……” 蕭逸聽到趙清儀的名字,面上一怔,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直到宮中那頂秘密接人的小轎移到了昭慶宮的門口,趙清儀才頂著一雙核桃大的眼睛追了出來,眼見著轎子已經走遠,這才撲倒在殿門的柱子上,大哭特哭,簡直像是丟了自己的魂兒似的。 “我第一次知道,你這般愛哭?!?/br> 從柱子后突然轉出一道人影,望著趙清儀的哭臉,戲謔地笑著。 “蕭逸!” 趙清儀抬起頭,不敢置信地傻愣住,鼻子下面甚至還掛著鼻水兒。 然而這樣的傻相卻沒讓蕭逸露出嫌惡的神色,甚至寵溺地舉起手抹掉了她的鼻涕,笑著說道:“雖說是半夜,可從大門口走太大張旗鼓,我讓轎子在后殿門口等去了?!?/br> “你……你這人……” 趙清儀看著四周無人,還以為她們早就把蕭逸送走了,心中對自己的倔強和別扭懊悔了半天,如今才知道這人又是在開玩笑! 必定是他知道她一定會追出來,特意支走了她們! 他簡直就是個芝麻餡兒的包子,除了外面是白的,里面腹黑的可以! “我這人雖不好,可還是可靠的?!笔捯菰谮w清儀傻呆呆的表情中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嘴邊親了親。 蕭逸新長出的胡子有些刺手,扎的趙清儀手掌不由得一抖,想要抽出去藏好,去而被蕭逸緊緊抓在手中。 一大把年紀了,還能自然而然的做出這種動作,羞也不羞! “前些日子見了我叔父,他跟我說……” 蕭逸的語氣中滿是笑意,臉上卻認真至極。 “我們蕭家被滅了滿門,我這一支只剩我一人,想要再開枝散葉已經是極難……” 趙太妃聽到蕭逸的話,臉色一白。 她的年紀,想生孩子簡直是老蚌生珠,那是拿命在博的事,自然不會對號入座。 她猶帶著淚痕,咬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那我就先恭喜您能逃出生……” “我想著,兒女這種事,大約是命中注定的。我蕭逸注定前生孤苦,無兒無女,家破人亡,可唯有找一知心人相伴余生這件事,也許老天會可憐可憐我。你我都是受盡磨難之人,應當明白孤苦無依的感受,不知你意下如何?” 蕭逸語氣一轉,引得趙太妃被咬的生疼的后槽牙突然癢癢了起來,恨不得咬他一口。 “相伴余生?你不是還要開枝散葉嗎?” 趙太妃瞪著眼睛。 “你想要蕭元帥斷子絕孫?你,你……” “你愿意嗎?!” 蕭逸捏著趙太妃的手已經有些顫抖,這是他控制著力道不會捏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