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
爺劉山華,這下他才算明白自己招惹上了什么大佛。劉山華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張大人不想和謀逆沾上關系,可是張大人今夜來了這兒,難道還以為自己可以逃掉嗎?”張旭川神色越發冰冷,心也越來越冷:“王爺這是什么意思?”“跟著我們,我和長公主不會虧待你?!崩贤鯛斴p笑一聲,“我知道宮中有很多你的眼線,你想要榮華富貴,長公主想要她的皇位,我們各取所需?!?/br>張旭川無路可走,汗如雨下,拿出一塊手帕擦擦汗,假裝鎮定:“王爺為何不說說自己想要什么?光說我們倆多沒意思?!?/br>“我?”他五十歲的臉上每個皺紋都加深了陰翳,冷笑道,“我沒有別的野心,只是龍椅被非劉氏的婦人坐久了,終究心有不甘罷了?!?/br>“……”張旭川:“所以殿下的意思是?”“自然是,”劉山華嘴角上揚,看著遠方連綿的宮殿,目露兇光,“拿回屬于我們的東西?!?/br>————于浩和畢空在宮中留了一日一夜,直到畫作呈給史泱,由史泱親自蓋上了梓靈殿的掌印,他們才被笑軒送著離開了皇宮。這次可以好好的分別了,可是八年過去,笑軒已經是個大男孩兒,于浩再想抱在懷里也沒有辦法了。宮門就在眼前,這出去后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見,于浩遲疑著從懷里掏出一包糖,塞在了笑軒手里,強笑道:“爹知道你有苦衷了,我們等你回來,你要好好的?!?/br>笑軒鼻子一酸,硬生生憋住了,維持著臉上笑容,點點頭道:“我不在,爹爹和娘親也要照顧好身子?!?/br>雖然不知道何時才能被放出宮,亦或許會像史泱一樣待在宮中一輩子。畢空自始至終垂眸負手站在兩人之外,靜靜等待著分別。這讓本想抱抱他的笑軒反而無從下手,畢空抬眸看著他,他竟連幾句道別都說不出口。他的眼底藏著克制隱忍,顯得越發有禮起來。笑軒知道他打小就是這樣,見怪不怪地主動走過去,他抬手本想摸摸頭,卻倏地發現畢空已經同他一樣高了,無法,只能改成拍肩。“照顧好自己?!毙幾旖且还?,戲謔道,“別忘了,你要擺脫桎梏,才能同你心上人在一起?!?/br>畢空聞言抿著嘴看著他想笑,又有點無奈,末了點了點頭,堅定道:“這是自然的,哥哥也要照顧好自己,早點出來,宮里……不適合你?!?/br>笑軒搖搖頭:“到時候再說吧,不急于這一時,你難道還怕我變成宮里那些吃人的老妖怪嗎?”畢空猜到是這個回答,沒有意外,輕聲道:“沒有,我知道你不會變的?!?/br>笑軒頓住,連忙擺手否認:“別這么說,我可不想讓你失望?!?/br>“不會?!碑吙論u頭,想抓住他的手,又硬生生停在半空放了下來,“我不會對哥哥失望的?!?/br>聽他這樣說,笑軒都不知道該露出什么樣的表情來面對了,再擠著平日里沒心沒肺的笑容,他自個兒都覺得對不起這樣一番話。“畢空,我……”“初次見面的時候哥哥說了那么多謊話,我不也沒有失望么,”畢空嘴角上揚,“還有后來看著哥哥爬墻上跳不下來的糗樣,我也沒有失望啊……嗯?哥哥剛剛是想說什么?”“……”笑軒,“你學壞了!”畢空嘴角上揚,淡淡道:“是哥哥教導有方?!?/br>兩人臉上都笑著打趣寒暄,心底卻都明了,他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光是天上漸漸昏黃的云和一旁那佇立不動眼神都快扎死他們了的侍衛,都在提醒他們不得不分開了。笑軒躊躇一會兒,還是抱住了畢空,使勁拍了拍僧人的背,道:“別放棄,守得云開見月明?!?/br>猝不及防被他抱在懷里,聞著那股子不知名的淡香,畢空身子僵住,耳朵通紅,惶恐的神色差點沒有掩藏住,小心思也差點全部露餡,局促應道:“……好?!?/br>“走吧?!毙幣牧伺乃谋?,半認真半玩笑道,“別想我啊,擔不起!”于浩在一邊等著兩個大男孩兒道別,一直到侍衛忍無可忍走過來催促。畢空躊躇了好一會兒,才鼓足勇氣在轉身離開之前,把手中的佛珠取下來,套在笑軒手腕上,然而抬頭看著笑軒時,臉上又沒了心底那樣羞澀,溫潤笑著。“這是回禮?!?/br>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和于浩走了,剛好背對著夕陽的柔光,金光鍍在他那僧人的灰衣上,卻風姿不減,甚至有了絲絲遺世獨立的味道。笑軒愣了一瞬,顆顆佛珠貼著他的手腕,還帶著畢空肌膚的溫度,他喉結滾動,難言的感動又涌上了心頭,自嘲笑了:“拿我昂貴耳墜,給我一串丑木頭珠子?真是不會算賬不愁錢用的假和尚?!?/br>第20章第二十章暮春眨眼過去,襲來的不僅是炎夏,還有女皇同兵部定下的一系列新規,那些冠冕堂皇的官話暫且不說,明眼人都知道這次轟轟烈烈的新法就是在針對那些個忠于劉晏的將軍們,“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傷氣氛在軍中蔓延。然而這悲傷氣氛也就蔓延了半年多,除夕夜的將士們好不容易放下悲哀片刻,筷子還沒來得及夾起一塊魚rou,邊疆的加急信又上京來了。戰事卷土重來,大平曾經的主將劉晏雖不知所蹤,但也并非沒人可用,無人畏懼這突襲,只是各個都在心里把月國國君一家子問候了一遭,才勉強接受了又得重回北疆的事實。打仗到底還是軍人的事,莫說是京城的百姓幾乎感覺不到,京中的皇族貴族都沒有任何警惕,小日子還是那樣瀟灑。北方各種捷報接踵而至,常人生活依然重復單調,太陽東升西落,日復一日時間流逝,再一眨眼,長公主已經開始敲鑼打鼓準備她的生辰了。這些事情接踵而來,成了民間的下酒菜,遠在紅塵外的大開寺也絲毫不例外。一日,無朝指了畢空去城西取了新造的功德箱,待他趕回來時天色已是垂暮。大開寺的大門很少敞開,哪怕是香客云集之日,也只能走偏門,以至于幾乎無人來這邊的正大門,這樣也給大開寺蒙上了一層靜謐的神秘感。而今日有所不同,深紅色的大門被人推開,雨水打濕的石階上爬著青苔,幾個穿著武僧衣服的少年蹲在那上面,一邊玩味地打趣盯著他。畢空單手提著功德箱,見慣不怪從兩列人中間走去,左手熟稔地從懷中取出幾片銀箔丟在地上,那些人見了這場景也都習慣地發出幾聲稀稀拉拉陰謀得逞的笑,渾然不察自己被當成了叫花子。自從畢空曾經逗弄的那只烏鴉不在后,他的銀箔多數用來喂寺內的這些人形烏鴉了,隨著年齡的增長,元無等人幼稚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