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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發現石頭上的血跡,才再次開啟地道?!背啼缏勓砸慌氖?,喜道:“這般便好,山洞里的豐大俠和木槿夫人為了找我們,遲早會發現機關,我們等他們再開地道不就好了?”羅齊寅跟著叫道:“哎呀我怎么沒想到,都急得六神無主了!”看著二人劫后余生如釋重負,紀雪庵撇了下嘴,回蕩在地道里的聲音格外冰冷:“他們不可能來救我們了。我一時心急,找不到打開機關的法子,一掌將那塊石頭打飛了?!?/br>卻聽羅齊寅發出兩聲干笑,急著想說些什么,卻又實在想不出來。程溏瞥他一眼,笑了下道:“這樣也好,我們本來暴露了行蹤,這下憑空失蹤,反而叫萬家的人摸不清頭腦?!奔o雪庵微微皺眉,“若果真如此自然再好不過,但這處山洞本就是萬家安排的,我們在此消失,他們不難猜到我們進入地道。這還不是最糟糕的,若萬家的本意便要將我們騙入地道……”他沒有說完,程溏吃驚道:“但我們分明是意外——”他的話也戛然而止,二人一齊回頭看向羅齊寅。羅齊寅不是笨蛋,自然聽得明白弦外之音,嚇得臉都白了,連連擺手道:“不是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紀大俠,程兄弟!你們要相信我??!”紀雪庵盯著他看了一陣,冷哼一聲。程溏噗嗤一笑,拍了拍羅齊寅的肩,“好啦,不嚇你了?!?/br>羅齊寅長長出了一口氣,后怕地瞧著二人,直到在紀雪庵眉間也看到一絲若有似無的好笑,才惱道:“真是!”他跟著兩人跋山涉水數日,說不上有多么深厚情誼,但日夜相處自然生出難以忽視的依賴。紀雪庵眼角掃過這個笨小子,心中不耐煩,暗道他整日黏著程溏實在礙眼,但若將他丟給別人,只怕被人賣了還數錢。他和程溏都沒有說話,羅齊寅卻奇異地生出一種三人同心的默契,頭一回感到自己真正被二人接納,不由心中大喜,豪氣頓生,“有前路,無回頭,事到如今,也只好順著地道走啦!”程溏忍不住笑出聲,紀雪庵冷著一張臉,拉著他手向前走去,徒留羅齊寅在后頭大呼小叫:“紀大哥,程弟,你們等等我!”程溏只覺紀雪庵的手用力一握,耳畔響起他壓低的怒意,“你以后不許再對著那個蠢貨笑,叫他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忘了!”三人向前小心行路,一面留心地道中情形。這地道雖無一絲光透入,空氣卻并不悶窒,顯然在建造時便做好了通風暗口。紀雪庵摸著石墻上的磚頭,砌得十分整齊,卻是一場精細工事。地道的地勢并非平坦,大約隨山勢起伏,但道寬和頂高竟保持得幾乎不變。這團黑暗一望無際,惟有手中夜明珠發出幽幽冷光,勉強照出前路。羅齊寅跟在紀雪庵和程溏后面,愈走愈覺得后背發寒,好幾次回頭瞪著什么都瞧不見的漆黑,只怕有人跟上他們。前頭紀雪庵一直拉著程溏,叫他好不眼饞,但臉皮終歸沒那么厚,只好死命握住佩劍。靜謐之中只聞三人的腳步,也不知過了多久,卻聽程溏出言道:“主人,前面有兩條路?!?/br>三人走到岔道口便停下,紀雪庵從懷中取出那張發黃的紙,羅齊寅伺機擠到兩人之間。這張地圖原本畫著萬家山莊地面上的建筑,后來被程溏識破其中奧妙,顯出許多縱橫灰線,才是地下通道的地圖。紀雪庵捧著夜明珠,程溏對著光豎起黃紙,微笑道:“能將地上地下對照在一起看,實在再好不過?!奔o雪庵指著地圖上一點,“那個山洞應在此處,果然,灰線從此處多出一條?!?/br>眾人精神一振,紀雪庵指尖順著那條灰線劃過,“我們沿地道向北而行,走到這里便有兩條岔路。西面那條是死路,我們應往東面走?!彼^續向前劃,喃喃道:“不錯,依著正確的地道走,或許就能下山?!背啼鐓s咦了一聲,“有些路同樣不通,到了盡頭卻不像死路被劃了一道橫線,難道是——”“出口!”紀雪庵和羅齊寅同時接口。紀雪庵面色微凝,仔細在地圖上指出一點,“便是這個出口離青浮山后山的地牢最近?!绷_齊寅興奮道:“我們就從那里上去!”三人尋到目標,皆松一口氣。羅齊寅不免遺憾道:“可惜地牢卻不與地道相通,不然偷偷潛入,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才好!”紀雪庵收好地圖,接過明珠,復又拉好程溏的手,“走罷?!比斯杖霒|面的岔路,羅齊寅扭頭看一眼西面,咕噥道:“故意做一條岔道,不知又設計了多少機關,叫人有去無回——啊??!”他忽然驚叫一聲,引得前面二人急忙回頭,“怎么了?”羅齊寅指著身后說不出話,手臂微微發顫,好半天才道:“我、我正好回頭,腳下踩到一塊磚頭,竟陷了下去……然、然后……”三人并未向岔路中走得太深,高舉夜明珠仍依稀看得清另一條岔道中,兩邊石墻刺出兩排白刃,若有人走在其中,根本來不及防備便被捅穿。機關的距離與他們在東面岔道中的位置差不多,程溏低聲道:“好毒的機關,若有一行人不識地形兵分兩路,豈不叫其中一半死在另一半人的足下眼前?”紀雪庵握緊他的手,冷聲道:“看來不論下山還是救人,且在我們能活著離開這地道之后?!?/br>眾人心中均不輕松,默默無言向前走去。地道高低起伏,拐彎無數,方向不知被扔去哪里,只叫人暈頭轉向。也不知走了多久,程溏暗中推算時間,大約外面的天還沒亮。身后羅齊寅的步子忽然踉蹌一下,雖慌忙趕上不至落后,節奏卻與之前多少不同。程溏不由回頭,一眼看見微弱的明珠光芒下,羅齊寅的褲子上原先便沾著的一片血跡正慢慢擴大。他扯了下紀雪庵的袖子,“主人,我們休息一下罷?!奔o雪庵回身看了看羅齊寅,又看了眼程溏疲憊雙目,點頭道:“也好?!?/br>地道望不見盡頭,三人恐怕堅持不到什么寬敞之處,就地坐下,背脊倚在石墻上。程溏解下僅剩的一只水囊,遞給紀雪庵。紀雪庵卻搖頭,“我不渴?!背啼缣蛄讼赂蓾淖齑?,笑道:“我也不渴?!鞭D手將水囊伸到羅齊寅面前,“羅兄,你流血了,喝些水罷?!边@場景卻與羅齊寅在深山中同他們重逢那夜何曾相似。羅齊寅沒有推辭,紅著眼圈接過,仰頭喝了兩口,晃了晃半滿的水囊,“只剩一半,可得省著些?!?/br>他雖故作輕松,眾人卻都明白,眼下處境已極為艱難。在地面上尚能填飽肚子,如今三人卻只余半袋水。羅齊寅扯下一根衣帶,圈住腿根緊緊系住,勉強止了血,身旁沒有傷藥,只得用這般粗暴法子。他昨日著實掛彩不少,雖未傷及要害,但堅持至今已是極限。程溏不忍看他蒼白著臉折騰傷腿,轉過腦袋,卻瞧見紀雪庵盤腿而坐,雙掌擱在膝上,閉目運行無息神功。程溏心中一緊,他雖未天真到以為紀雪庵在豐華堂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