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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向小弟打聽今屆珍榴會萬家要展出哪些寶物,而非打聽有哪些人參會。青浮山萬家與魔教可能有所勾結,小弟隱約聽聞過不少消息,這次連雪庵兄都驚動,看來倒是真的了?!?/br>他既說了明話,紀雪庵也沒有否認,只冷淡問道:“憑捕風樓在江湖上的地位,想必也收到了萬家的請帖,不知沈樓主可會去青浮山?”沈荃微笑,大方承認:“珍榴會這樣的盛事,捕風樓自然不可能錯過,定會派人前去。至于小弟本人,現下倒還未拿準主意?!?/br>他剛說完,先前一個少女快步走入亭中,伏在沈荃耳畔輕聲道:“樓主,準備好了?!鄙蜍蹙`開笑顏,拍了下手,便有七八個侍女從廊角魚貫而出,步入亭子列成一排。眾女手中皆捧著東西,紀雪庵一眼望去,金銀珠寶綾羅錦緞,精奇物什琳瑯滿目。那些華美布匹皆是雪白顏色,紀雪庵側頭看向沈荃,冷淡問道:“沈樓主是什么意思?”沈荃站起身,立于眾女身前,卻向紀雪庵行了一禮,“雪庵兄在繁月閣擒殺魔教鈴閣閣主韓秀山一事,柳尋和暗士已稟報小弟。這些乃是捕風樓的謝禮,還望雪庵兄笑納?!奔o雪庵跟著站起,他自然知道沈荃遲早會提到韓秀山之事,卻沒想到他弄出一堆所謂謝禮。他冷冷看著沈荃,淡道:“無功不受祿,殺韓秀山不過借用繁月閣之地,說起來柳尋還助我良多,捕風樓又何必謝我?”沈荃抬起臉,目中含笑搖頭,“雪庵兄此言差矣,殺韓秀山于天下于武林皆是一樁天大的好事,試問江湖上有幾人能做到?捕風樓亦是天下蒼生之一,代武林正道謝過雪庵兄,又有什么不對?小弟昨晚已宣告江湖,魔教韓秀山數日前死在紀雪庵紀大俠手上,雪庵兄的俠名自此更添一筆!”紀雪庵盯著沈荃,沉默不語,亭中氣氛一時竟有些緊張。紀雪庵細細回想,不由覺得心驚,捕風樓高手如云,卻從未聽聞他們殺過什么人。譬如殺韓秀山,明明捕風樓亦有不小功勞,為何全歸在紀雪庵頭上?今日這些禮物,究竟是酬謝,還是封口費?如今人人只道韓秀山是由紀雪庵所殺,他倒不怕魔教來尋仇,卻猜不透沈荃是否心照不宣,殺韓秀山的人明明是程溏。柳尋雖答應他略去程溏跳舞一節,但畢竟沈荃才是他的主人。他沉吟良久,終于點頭道:“如此,恭敬不如從命,多謝沈樓主?!鄙蜍跷⑽⒁恍?,向身后眾侍女道:“你們將東西送去紀大俠的屋子?!眳s從其中一人手中取過一只小巧木盒。他拿著木盒重新坐下,抬頭道:“雪庵兄可知道,方才那些東西中,只有此物費盡小弟數年心血,最難得到?!奔o雪庵也坐到他對面,“如此貴重之物,沈樓主留著罷?!?/br>沈荃搖頭但笑不語,打開木盒,里面只有一塊藕色緞子。他小心翼翼取出折著的緞子,打開后攤在掌心,抬頭看著紀雪庵,“雪庵兄可看得見此物?”紀雪庵愣了愣,確定他說的東西并不是那塊緞子,定睛細看,才發現緞子上有一團細過發絲的線。沈荃見他發現,緩緩道:“此物小弟不敢輕易用手拿,只好用緞子托著。它雖極細,卻又極厲。雪庵兄可相信,憑借這件東西,便可殺人不能痕跡?”紀雪庵心中一突,如沈荃所愿想起那件事。沈荃滿意一笑,手指狀似不經意地滑過緞面,什么都還沒看清,指腹便立刻現出一道血痕。他不甚在意地擦去血跡,繼續道:“此物的使用法子不同,造成的后果亦可不同。小弟雖沒那種本事,但聽聞善用者能一瞬之間割下敵人一條手臂,更有甚者兵不血刃能直接把人勒死?!?/br>他愈說愈慢,面上卻全是別有用意的笑容。紀雪庵凝目看著緞中細線,心中了然,關于程溏,對面那人的確比自己知道得更多,至此,韓秀山被緋紅小匕刺入心口前驚恐的表情,為何無力推開程溏,尸體頸間極細的勒痕……都有了解釋。紀雪庵一時說不清心底感受,卻聽見沈荃聲音輕快,卻隱隱懷著無比惡意,“小弟差點忘了說,此物名喚金蟬絲,乃魔教圣寶之一?!?/br>兩人再在亭中坐了會兒,沈荃稱還有要事,先行離去。紀雪庵慢慢走回庭院,裝著金蟬絲的木盒就在他的懷中。他回到屋前,房門敞開著,捕風樓的下人在做打掃。紀雪庵在門檻前頓住腳步,“屋里的人呢?”下人停下動作回道:“屋中公子醒來后嫌待在樓中太悶,說要到街上走走?!奔o雪庵面色淡淡進屋坐在桌旁,冷眼看著沈荃派人送來的禮物,暗道程溏不愿待在樓中,難道晶城滿大街不都是捕風樓的眼線,又有什么差別?他那時尚不知道,程溏在外面遇見了什么人,卻再也沒回來。第五章卻說程溏離開捕風樓,步履散漫走在晶城街頭。他上一回來此地,急著去捕風樓尋沈荃,根本沒空在晶城閑逛。他不想與沈荃待在同一個地方,加之紀雪庵也不會馬上動身,并不著急回去。程溏身上還有些銀子,放眼望去,晶城果然與別的城鎮大不相同,一整條街上皆是刀劍鋪。程溏逛了幾間鋪子,店主做多了生意也有幾分眼力,瞧得出程溏功夫不濟,待他沒什么熱情。程溏倒不以為意,他外出只為散心,并非真要買什么兵刃。何況他內力全無,形同廢人,威力大的兵刃諸如刀劍槍鞭到了他手中只成累贅,不如用一件小巧稱手的,而世上還有什么比緋紅小匕更叫他滿意的武器。他站在一間鋪子外,想起紀雪庵滿不在乎地將緋紅小匕拋給他的情景,不由搖頭微笑。正兀自出神,背后卻猛地被人推搡一把,“站在路中間發什么呆,擋了我家小姐的道!”程溏一個踉蹌,下意識回頭。他甫轉過頭,心中便大叫不好,正要拔腿就跑,便聽見那個小姐冷笑道:“來人!給姑奶奶把他攔下!”正是晌午時分,大街上人多攢動,十分熱鬧。程溏左突右鉆,試圖借用人群避開身后那群人。他身形瘦小,逃跑時不免沾光,如泥鰍一般,好幾回讓人捉到了衣角,又一個閃身將追兵晃開。程溏一口氣跑出兩條街,路上人多,追兵也施展不開輕功,漸漸被他甩開。程溏在路口忙中抽空回頭瞄了一眼,剛吐出一口氣,卻聽一旁路人大喊小心,再扭過頭,竟迎面有一輛失控的馬車疾馳而來,高高躍起的蹄子堪堪要往程溏腦袋踏去。程溏瞪大雙目,一眼便知避無可避。他心跳如鼓,咬牙猛撲在地,身體向側面一滾。這一躲實乃急中生智,馬蹄雖未落到他身上,程溏卻重重撞在車轱轆上,一下子飛了出去。他只來得及護住腦袋,脅下被撞疼得要命,剛勉強睜眼撐起半邊身體,便被身后追兵一擁而上按在地上。太倒霉,程溏吃痛地蜷縮起身體,忍受著背上的拳打腳踢。塵土飛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