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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桃做的真是太好了,連周王殿下也很喜歡呢?!彼叩桨笌浊澳眯°y刀切了塊壽桃拿在手里吃著,和玲瓏說著話。 一邊和玲瓏說話,一邊偷眼看喬思柔,觀察著妻子的臉色。 自從喬思柔一怒之下離開鶴慶侯府出走,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他在喬思柔面前也一天比一天沒底氣,一天比一天心虛。 “周王來過么?”喻大爺這時才知道周王來過喬家,眉頭緊蹙。 玲瓏頭皮發麻,低頭磕瓜子,只磕不吃,把干凈的瓜子仁放到小碟子里給喬老太爺,“外祖父您吃,吃瓜子是有好處的?!眴汤咸珷斝溥?,“我外孫女真乖?!笨谥锌洫勚?,果然樂呵呵的吃起瓜子。 喬氏見喻大爺神色不虞,伸手拉了拉他,向穿堂努了努嘴。 喻大爺會意,借口要洗手,和喬氏一起走了出來。 “十一郎,你別生氣了,瓏兒一直跟著我呢,沒離開過?!眴淌先崧曊f道。 喻大爺沉著臉,“阿陶,我想起這居心叵測的臭小子,便沒好氣?!?/br> 喬氏自然順著他的話意,“他是王爺又怎么了?咱們就是不喜歡他?!?/br> “一只蒼蠅圍著朵嬌花嗡嗡叫,我又不能一掌將這蒼蠅拍死,真是著急生氣?!庇鞔鬆攼瀽炚f道。 喬氏柔聲安慰他幾句,和他又回去了。 喬氏和喻大爺去遠了之后,喬老太爺從欄桿后慢慢走出來,眼神痛苦而迷茫。 以為阿陶和十一郎生氣了才悄悄跟著他們出來的,沒想到卻聽到了這個…… 周王是因為玲瓏才來的喬家,不是因為思齊,不是因為思齊有出息…… “爹呢?”喬氏回去之后沒有看到喬老太爺,奇怪問道。 玲瓏和喬致俊爭著告訴她,“他老人家坐煩了,要出去轉轉,并不許我們跟著呢?!?/br> “老人家有時候和小孩子真是很像?!眴淌湘倘灰恍?。 喻大爺心中卻起了不好的感覺,扶喬氏坐下,急促道:“阿陶你坐著,我出去看看爹在做什么?!眴淌陷p笑,“好呀。不過,他老人家若是就喜歡在外頭轉,也別勉強?!庇鞔鬆敽鷣y答應一聲,轉身三步兩步出了屋。 到屋門口,迎面看到喬老太爺顫巍巍的走過來,臉色發白,眼神呆滯,哪里還有方才的歡喜之意? 喻大爺快走兩步伸手扶住他,低低的叫道:“岳父!” 喬老太爺呆呆的看向喻大爺,喻大爺也心痛的看著他,四目相對,凄楚難言。 “十一郎,你可知道,當年我為什么會把阿陶許配給你?”喬老太爺臉上綻開蒼老的笑容,輕聲問了一句。 喻大爺眼睛酸了酸,低聲道:“因為……因為我不入仕?!?/br> 許嫁女兒的原因當然有很多。家世清白,人才出眾,重情重義,人物俊秀,可是有再多的好處,若是一心想要應科舉做官,喬家也是不會嫁女兒的。 “阿陶生下來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眴汤咸珷斷?,“她生下來就多災多難的,有個瘋道士說,要想保她一生平安,需得出了家方可,或是讓她一輩子不見生人??墒?,我哪里舍得呢?十一郎,我把她嫁給你,是希望她平平安安度日啊。你家不做官,不經商,交際應酬少,阿陶不必拋頭露面,不必長袖長舞……” “岳父?!庇鞔鬆斝睦镫y過,扶緊了他。 喬老太爺抬頭看了喻大爺一眼,微微笑了笑,“十一郎,去把我的兒子和女兒全叫過來,我有話跟他們說?!?/br> 他推開喻大爺,步履蹣跚的往花柳掩映下的西廂房走去。 “是,岳父?!庇鞔鬆敶舸艨粗哌h了,才低低答應了一聲。 喻大爺回去,把喬思齊、喬思柔、喬思陶叫到了西廂房。 玲瓏和喬致俊等人都覺著奇怪,不過,見喻大爺臉色凝重,都不敢開口問。 --- 西廂房里,喬老太爺含笑看著喬思齊、喬思柔、喬思陶和喻大爺等人,忽然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爹!”喬思齊大驚,上前抱住他,一臉驚惶。 “爹!”喬思柔和喬思陶驚的流下眼淚,一邊拿出帕子慌慌張張的替他擦拭鮮血,一邊哭著讓喻大爺趕緊叫大夫,“十一郎,快去呀?!?/br> 喻大爺正要往外走,喬老太爺無力的抬起手,“十一郎,不許去?!?/br> 他平時很位很和善的老人,這時臉色蒼白,聲音疲憊,卻有著異常的威嚴,喻大爺等人心中難過,卻不敢違拗他的意思。 “爹,您怎么了?”喬思齊伸出袖子替他擦拭著嘴角殘留的血跡,哽咽問道。 喬老太爺微笑,“傻孩子,天底下有長生不老的人么?爹今年已經過了七十七歲壽辰了,難道還不知足?” 他話說的平淡,喬思齊等人聽在耳中,心中卻掀起狂濤巨浪,驚駭不已。 “不許胡說?!眴淌相凉?,“您臉色好的很,便是不能活到一百八十歲,也能活到一百零八歲!爹,您可不許說話不算數!” “就是,您可不許說話不算數?!眴趟既徇@么好強的女子,這會兒也無助的抹起眼淚。 喬老太爺慈愛看著兩個女兒,目光中滿是眷戀、依依不舍之意,“你們舍不得爹,爹也舍不得你們啊,可是人終有一死,爹又不是神仙,躲不過去的。七十七歲,兒孫滿堂,爹心滿意足,心滿意足?!?/br> 他說話太多,已經耗費了不少精力,疲倦的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面容異常蒼老。 喬思齊驀然想到“大限將至”四個字,心中大痛,緩緩跪在地上,頭埋在父親膝前,無聲痛哭。 喬思柔、喬思陶也跟哥哥一起跪下了,神情凄惶無助。 喻大爺默默跪在妻子身后,伸手攬住了她的腰。 “兒子,爹去了之后,你就丁憂吧,陪爹在喬家村住上三年?!眴汤咸珷斁忂^一口氣,睜開眼睛,“你正是得意的時候,爹這時候去了,你便要丁憂,連累了你,爹過意不去……” 官員的父親去世,必須回祖籍守二十七個月的孝,這叫丁憂。 丁憂肯定要離職,再回來的時候已是三年之后,朝中情形如何就不好說了。對于仕途正得意的官員來說,丁憂是件可怕的事。 “爹,您說的這是什么話啊?!眴趟箭R悲痛的哭出聲來。 喬老太爺安撫的拍了拍他,看向喬思柔,“阿柔,爹時常覺得對不起你,當年不該為你挑了宋家這門親事……” 喬思柔眼淚奪眶而出。 父親老了,精力不濟,家里家外的事他好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