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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去了哪里?”他問那名顫巍巍的駝背老仆。 駝背老仆笑笑,指指耳朵,表示他的聽力已經不大好,不明白常緒在說什么。 “父親這是不愿意讓我知道他的行蹤么?”常緒心里很不知滋味。 明知道老將軍是故意躲著他,不讓他知道常訥到底去了哪兒,他也無計可施,在空空蕩蕩的小院子里站了站,便出來了。 出了桂莊上馬回京城,他沒精打采的,很有些萎靡不振。 回到開國公府,蔣氏一臉焦急的迎出來,“還是一個人回來的,難不成你又被父親給打回來了?今天人帶的人手很多,盡是軍中精英,怎地還是如此不濟事?”見常緒沒有把她的寶貝兒子帶回來,又是著急,又是抱怨。 常緒沉著臉不理會她,徑自進了內室。 蔣氏緊跟在他身后也進來了。 “不是被父親給打回來的,是父親已經帶著訥兒走了,不知去哪兒了?!背>w把事情告訴了她。 蔣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哭天搶地,痛不欲生,“父親這是要咱們的命??!讓孩子沒日沒夜的做苦工也就算了,總算咱們還知道孩子在哪兒,如今索性偷偷走了!去哪兒都不告訴咱們!”哭了一會兒,拉著常緒不依,“訥兒這是犯了死罪不成,親祖父這么折磨他!” 常緒沒好氣的甩開她,“沖我嚷什么?又不是我和父親商量好的!” 常緒用力不小,蔣氏被甩得倒退幾步,跌坐在地上。 她坐在地上抹起眼淚,“你個沒良心的,我辛苦了大半輩子,只有訥兒這一個命根子,訥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常緒被她哭得心煩,騰的站起身,要往外走。 蔣氏忙拉住他的袍角,“國公爺,你想法子救救兒子!你去求求皇后,皇后如果開了口,父親一定不會再難為訥兒了!”常緒袍角被她死死拽住,走不了,皺眉道:“皇后打小便和我不親近,你又不是不知道。便是我肯去求皇后,她肯答應么?”蔣氏被他說的低了頭,默默無語。 她央求過皇后,皇后根本不肯假以辭色。換了常緒,也好不到哪兒去。 她松開了手。 常緒松了口氣,抬腳往屋門走。 “皇后真是無情?!笔Y氏幽幽道:“為了她,常家上上下下齊心協力,助代王登上大位;為了她,常家哪個男人不是英勇殺敵,浴血奮戰……” 她聲音帶著絲幽怨,在這寂靜的內室中,聽得格外清晰。 常緒已經快走到門口了,聽了她這話,毛骨悚然,快步走回來到她身邊,蹲下身子,捂住了她的嘴,低聲喝道:“住口!不許再說!” 蔣氏見他神色異?;艔?,臉都嚇白了,也有點后悔,真的不敢再往下說了。 常緒雖然喝止住了她,還是心有余悸,低聲道:“訥兒被父親帶走了也好,省得跟著咱們,被你教的無法無天,居功自傲,說不定哪天便糊里糊涂送了性命?!?/br> “我……我沒教過訥兒這些……”蔣氏為自己辯解。 常緒臉色好了些。 “三位皇子都是皇后所出,后宮只有皇后一人,你還那么小心做什么?!笔Y氏不滿的小聲說道。 她也知道做外戚是要小心謹慎的,歷來的后族光輝榮耀的固然有,大禍臨頭被抄家滅族的也多的是,不過,皇帝、皇后那般恩愛,三位皇子全是皇后生的,這樣還要怕什么??? 常緒是被自己父親、大哥等人耳提面命,身為外戚必須要嚴于律己、謙虛謹慎,不過蔣氏這番話他仔細想想,覺得也有道理。對啊,皇子公主全是皇后生的,常家人那么小心翼翼的夾著尾巴做人,有什么必要?況且,沒有常家的男人沖鋒陷陣、出生入死,哪有今天的皇帝和皇后!父親也真是的,經過的事越多,膽子反而越??;功勞越大,反而越謙卑。就像訥兒這回不過是調戲了個秀才家的閨女,把她娶回來不就完了,也值得這般折磨不休、沒完沒了? “那戶人家姓什么來著?”常緒忽然問道。 蔣氏正在淌眼抹淚,猛的一下子沒想到常緒問的這是什么意思。呆了片刻才想到他問的是常訥調戲過的那女孩兒,忙道:“那戶人家姓唐,金陵人氏……”常緒抬手止住她,“你和唐家好好商量,和軟些,不許把事情鬧大,別的無需你管?!?/br> “你打算怎么辦?”蔣氏呆愣愣的問道。 常緒哼了一聲,“我能怎么辦?我獨養兒子人不見了,做爹的總能過問一聲吧?我跟大哥要人去,大哥若不肯管,我……”他咬咬牙,狠狠心,道:“我便求皇上主持公道!” 蔣氏眼中有了光彩,拉著常緒的手熱切問道:“使得么?使得么?” 常緒臉色變了幾變,“無論如何,總不能獨生兒子不見了,咱們便聽之由之!” 蔣氏熱淚盈眶,“對,對,對!咱們不為訥兒著想,誰還會為他著想?去吧,快想辦法去吧?!边@會兒也不拽著常緒不許他走了,反倒用力把他往外推。 常緒黑著臉,站起身匆匆離去。 蔣氏獨自坐了坐,一會兒想起常訥現在不知人在何處,未免憂心如焚,一會兒想起常緒終于肯為了獨養兒子出面討公道,又覺欣慰。一會兒喜,一會兒憂,心情時而如烈火,時而如冰雪,臉色也是陰睛不定。 好容易挨到天黑,常緒面色灰敗的回來了。 “怎樣?”蔣氏顧不上看他的臉色,便急急問道。 在她心目中,唯一的兒子常訥,實在太重要了。 常緒疲憊的沖她揮揮手,坐到了官幅椅上。蔣氏有心討好,也不假手侍女,親手倒了杯熱茶遞給他,“國公爺,先喝杯茶潤潤口?!?/br> 常緒并不伸手接茶,頹然說道:“父親帶著訥兒去了順天府?!?/br> “???”蔣氏大驚失色,手里的茶杯“哐啷”落地,跌成了碎片。 “順天府,順天府?!彼钡目炜蘖?,“那么遠的地方,父親把訥兒帶到那么遠的地方,這---這不是要我的命嘛---” 常緒見她又要哭,不耐煩的沖她招招手,“別哭了,過來,我有話告訴你……”蔣氏見他好像有什么私房話要說,忙湊了過去,耳朵放在他唇邊,常緒用極小的聲音告訴她,“父親帶著孫子去順天府的消息在朝中傳開之后,原本反對遷都的好幾位勛貴都閉了口……你想想,他老人家是什么身份,有幾個勛貴外戚愿意跟他對著干的……” “他永遠是這般為皇后著想?!笔Y氏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但凡是為了皇后,他赴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