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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要誅九族的!朕念在你是一個婦道人家,又是沈將軍的家眷,勉強可以饒恕你這一次?!?/br> 肖折釉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在他藏不住憤怒的目光里,緩步沿著臺階一層層走上去。 景騰帝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她。朝中臣子也同樣個個目光復雜,就連那幾個昨夜一起在右相府中議事的朝臣也有些驚訝。 就在這滿朝文武驚訝的目光里,肖折釉淡然地走向龍椅,坐下。 她剛一坐下,大殿中頃刻響起一陣抽氣聲。大殿,幾乎是一下子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氛圍中。 肖折釉的輕笑聲打破了這種死寂的氣氛。她淺笑嫣然地望著景騰帝,問道:“陛下該不會以為我今日來宮中是一時沖動毫無準備吧?” 肖折釉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地掃視了一圈大殿中諸多朝臣的表情,最后目光落在景騰帝的身上時,帶著點意味不明的憐憫。 景騰帝臉上的紅一道白一道。惱怒和憋屈的情緒塞在心窩,出不來。偏偏冰涼的刀子架在脖子上,割破的口子還在隱隱發疼,提醒著他要冷靜。 景騰帝怎么想怎么覺得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這個女人就這么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宮中,在這么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坐上了龍椅? “你們還在看什么?身為大盛的臣子,你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一個女人坐在龍椅上胡鬧!”刀子架在脖子上,景騰帝動彈不得。只好怒聲訓斥大殿中的朝臣。 有文官想從班列里走出來,然而在他剛邁出來一步的時候,右相先開口:“諸位,眼下我大盛處于風雨飄零之中。幾十萬遼兵圍住臺昌州,而沈將軍又下落不明。若遼兵攻破臺昌州,遼兵恐怕要長驅直入沖進明定城中,奪我國土!而他!” 右相指著景騰帝,“陛下他身為一國之君因為擔心沈將軍得勝歸來時與他爭奪皇位,竟然任由遼兵圍困臺昌州逼問沈將軍的下落!這樣的昏君,我們為什么還要效忠?” “你胡說!”景騰帝氣得快要跳起來。 肖折釉拍了兩下手,“把人押上來?!?/br> 景騰帝心中浮現迷茫疑惑。人?什么人?肖折釉這個女人抓了什么人? 很快,羅立風從大殿側門走進來,在他身后跟著兩個士兵,而士兵正押著一個宮女和一個太監。 朝中諸臣對于這兩個人都不陌生,知道他們兩個是景騰帝宮中貼身伺候的。 侍衛抬手一推,小宮女和太監被摁在地上跪下。 太監顫顫巍巍地說:“啟稟夫人,陛下曾言若讓沈將軍得勝歸來必是民心所向,一定會和他搶皇位,還不如借遼兵之手將沈將軍除掉!” 小宮女同樣發顫地說:“陛、陛下說這、這……叫借刀殺人!” “一派胡言!”景騰帝瞪著這兩個奴才,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沖過去一腳一個,將他們兩個踹死! 他大聲嚷:“這兩個奴才是屈打成招!朕是被冤枉的!” 大殿之中響起一片嘈雜之聲,本該是莊嚴肅靜的大殿,此時卻因為文武百官一聲賽過一聲的議論聲而變得喧鬧不堪。 肖折釉笑看這些臣子議論,等他們議論的聲音略小了些。她才身子前傾,雙腿交疊,將手肘抵在腿上,托著腮,勾起嘴角。 她光明正大坐上龍椅的做法已經足夠讓人震驚了,大殿中的文武百官或者是侍衛、宮女,就算是在議論或思考的時候,都將注意力留了一點放在她身上。所以當她的動作出現細微變化時,諸人都注意到了,立刻看向她。 “讓我來猜猜……”肖折釉開口。 大殿之中靜下來。 “陛下該不會是和遼人定下了某種盟約,只要能保住你的皇位,寧可割地贈給遼國,做遼國的附屬國吧?我可聽說陛下已經將太子殿下送了出去,美其名曰鼓舞將士士氣。然而……是讓太子殿下和遼兵商議盟約之事吧?” “胡說!污蔑!朕的確想借遼人除掉沈不覆,但是絕對不會割地……”景騰王一驚,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 肖折釉臉上的笑瞬間冷下來。 而大殿之中的嘈雜聲又開始了。 “陛下,您怎么可以這么糊涂??!” “陛下,遼人與我大盛不死不休這么多年,您怎么可以幫助遼人除掉我們大盛國第一武將??!” “陛下,您身為一國之君怎能如此……” 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走出來,他嘆了口氣,悲愴地搖頭,說:“陛下,無論您還是景騰王的時候,還是您登基之后,臣一直發誓效忠于您??墒菦]有想到……哎,是老臣有眼無珠!” 他說完,竟是忽然朝一旁雕盤龍的漆木紅柱撞了上去。頓時鮮血涌出來,他的身體軟軟地滑了下去。 大殿中一片驚呼之聲,離得最近的幾個人急忙趕過去查看。 “蘇大人!蘇大人!” “蘇大人已經去了……” 肖折釉眉心緊皺,不由為之動容。她怒視景騰帝,高聲質問:“你可對得起忠于你的臣子!” 景騰帝臉色慘白,他知今日之事不可善了。那句話既然是他一時沖動親口說出來,又有蘇大人撞柱的義舉,那他這龍椅恐不能再坐。 他有些焦急地望向大殿的方向。為什么,為什么他的親信還不過來?他早已將留在明定城的十萬兵馬交給了何駙馬。如今大殿中發生這么大的事情已經這么久了,他怎么還不來? “陛下是在等誰呢?”肖折釉冷笑。 景騰帝此時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他轉過頭盯著坐在龍椅上的女人。肖折釉坐在龍椅上的樣子,讓他覺得無限扎眼和窩囊。 “陛下不要等了,何駙馬救不了你?!?/br> 景騰帝垂在身側的手不由握緊了拳,咬牙切齒地說:“你這婦人究竟想做什么?有本事殺了朕!” “那我就成全你?!毙ふ塾孕Φ脣趁?。 景騰帝瞳仁猛地放大,架在他脖子上的那把匕首刺下去,動作干凈利落地隔斷他的咽喉。鮮血立刻噴涌而出。 他睜大了眼睛震驚地望著肖折釉,死不瞑目。 景騰帝的身體一頭栽下去,倒在大殿上,鮮血在他身下逐漸蔓延開來。 “景騰帝身為一國之君未能將百姓安危國家權益放在第一位,不配稱帝,不配為人,我只好替盛氏祖先殺之!” 死寂一樣的大殿中,是肖折釉冷冷的威嚴之音。 除了事先知情的幾位朝臣面帶微笑,大殿中其他的朝臣誰都沒吭聲,可是每個人都在心里飛快地思考。今日之事發生的太快,快到不給他們一點反應的機會。景騰帝就這么死了?這簡直是最快最決絕的逼宮。眼下他們心中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大盛的皇位真的要給一個女人? 肖折釉怎么會不知道這群男子的想法? 她在心里無奈地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