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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娘頓時眉開眼笑,卻老老實實的將銀錢塞回謝遠手里:“小哥兒哪里的話,本就是一村人,這十里八鄉的,哪家親事沒有俺的一份熱鬧?你這么說倒見外了,這錁子咱不能收,幫著打點本就是俺的份內事兒?!闭f著,她掃了床上的少女一眼,心領神會:“也是,良宵值千金,咱就不耽擱你們的好時辰了?!毖粤T,又怕謝遠硬塞好處給她,跨著步子眉笑顏開的出了門。 李鈞彥明白,村里人樸實,雖然規矩和講究多,但凡事若有理,和和氣氣說上兩句,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這錁子,喜娘是不會昧著良心再收的,遂也不勉強,任人去了。 “你們還杵在門口作甚?” 門框處那一眾,惹得李鈞彥不知說什么好,隨意打發了吧,他們幾個都是舊友,山高水遠的趕來,心意可想而知,可是他這房屋窄小,左右無法容下幾個成年男子下榻,一時竟有些為難。 “哎呀,嫂嫂可真是傾國傾城,閉月羞花??!”姓王的小伙嘴上沒把門,眼睛直勾勾盯著許晚晚,嘴快得旁邊幾個人恨不得兜起他來揍一頓。 “將......嫂嫂夫人那姿容還用得著你拍馬屁?!” 王某十分無辜:“這不是拍馬屁,我說的都是大實話!” “謝遠小子,你還待那兒干嘛?出來出來,不要打擾你爹爹和你娘親敘話?!?/br> 謝遠連連點頭,乖巧的出門。 既然老爹沒有計較他的過錯,他又不是傻子,還待在屋內讓人一個靈光想起來罰他,當然是能跑就跑??! 幾人一擁而散,房內霎時變得和之前一樣靜謐,猶可聽見外面收拾桌椅碗筷的忙活聲音。 因著剛才那幾人的說笑打趣,許晚晚倒不像之前和男子獨處時生出尷尬,反而饒有興致道:“你那朋友瞎說什么大實話,我也知道我好看,嘿嘿?!?/br> 可能本著“愛屋及烏”的心理作用,許晚晚覺得阿力是毫無保留的大好人一枚,連帶看他那幾個朋友也覺著格外順眼,頗有點豪氣俠風,很讓人有相交的欲望。 少女嬌憨的笑笑,嘴里又說著毫不謙虛的伶俐話,若是給男人們看了去,必然心神搖曳,軟香在懷,不動手動腳真是對不起自己的雄風。 然而李鈞彥還真得對不住自己,但見他小心翼翼的揉上少女的纖纖腰骨,面無表情的問道:“還有哪里疼?” 許晚晚下意識的搖頭:“只有這里不適,大概是閃著腰了?!?/br> “你且躺下,我幫你看看?!蹦凶勇曇羝狡?。 “???現在?”許晚晚覺得這點兒傷痛算不得什么,等一切打理好了再察看也不遲,頂多扭傷罷了,沒想到人家把她看作了第一要緊的事,弄得自己倒不好意思起來。 “無礙,睡上一覺可能就好多了,夫君不必太在意?!痹S晚晚挑著詞兒,盡量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人。 男子聞言,抬起那雙簇亮狹長的目,緩緩掃過少女身上每一寸,看得許晚晚驀然提心吊膽。 她終于知道喜娘為什么會對阿力畢恭畢敬了,是因為——那似有若無的戾氣! 一種骨子里沉淀的英氣與凜然在這男子的一言一行中時而彌散,讓人難以忽略,也難以靠近,絕非平庸俗輩靠著矯揉造作就能有的風范。 難怪他會坐懷不亂,處事游刃有余,想必心有丘壑,自有一段非凡過往。 少女還在思忖走神,男子揉捏腰間的手卻熱燙起來,沉聲湊到許晚晚耳畔。 “娘子,這就要安歇了?” ☆、12 隨著桌上紅燭燈芯微微一閃,許晚晚聽著男子的話,眉心一跳,半晌才反應過來。 她這是……被調戲了? 好哇,前一秒心里還在欽佩阿力的德行,下一刻此人就變臉與她曖昧起來,搞不好以前是盤算著時候未到,男子不好發作,這會兒她成了名正言順的新娘子,總算可以興風作浪,隨著他的性子擺弄了? “是啊,今天為了嫁給你,可是把我累壞了,能早點休息自然最好?!鄙倥粵]有被男子曖昧的語氣給羞到,反而將軀體朝阿力身邊靠了靠,紅唇一翁一合:“我看夫君也累了,不如我們早些安寢罷?” 哪曉得少女這一撩人動作,讓李鈞彥情不自禁的僵住身退開來,一張俊逸分明的臉龐竟染上一層薄紅。 許晚晚內心大笑:小伙子,你還是太嫩了點兒,朕還沒有怎么樣呢,就本性畢露了?兜不過三秒嘛! 她就說,這人鐵定扛不住她的厚臉皮! 李鈞彥原也沒有其他意思,只是美人在側,難免起了逗弄的心思,借著幾分可有可無的醉意大著膽子問出那么一句,誰想人家姑娘的反應出乎意料,前所未有,不含嬌帶羞的推諉也就罷了,反而大大方方的接下他的話來,眨眼打他個措手不及。 “……你若是累,就先睡吧,我去外面打點一下客人?!?/br> 男子敗下陣來,猶如情竇初開的青春期少男,仿佛被人意外告白了似地,撂下這句話便奪門而出。 他前腳剛跨出門檻,后方幸災樂禍的少女就笑出聲來。 真是沒見過這么呆萌的人,這是不是傳說中的“調戲不成反被壓”? 可瞅著男子略略慌不擇路的離開后,許晚晚又不滿起來,他那副退避三尺的態度,莫非是真的嫌棄她? 也是,人家一老實孩子,根正苗紅的,她怎么能隨便戲弄回去?這又不比她那個時代,朋友之間開開玩笑彼此隨意,這可是封建拘禮的古代,良家女子才不會貿然調戲夫君呢! 就她剛才那一番虛與委蛇,會不會被阿力覺得輕浮,所以才避之不及? 門外,阿力已不復剛才的赧然,神色如常,心頭卻是難為情得很。 說句大實話,被姑娘家盯到臉紅,他這是生平第一次。 早些年,他隨軍拔營,縱橫四野各地,什么樣的女人沒有見識過?他又是當時赫赫有名的將領,莫說登門巴結送上門來的窈窕淑女,名門閨秀,就是那風月場地里的歌舞藝妓,環肥燕瘦,各色佳人,也是見慣了的,多少打過交道,卻沒有一人能像今晚這樣,真真切切的撩在了他的心坎,也是稀奇得很哪。 人家姑娘不過是反問了一句而已,他慫個什么勁兒?! “爹,您怎么出來了?娘親呢?” 謝遠小小的個子正搬著一摞碗筷往灶間走,一晃眼就看見他爹立在門外,模樣之傻,此生未見,又聯想到之前的事情,擔心不已,也顧不上看老爹呆愣的傻勁兒,一心焦躁:是不是娘親已經和爹爹說開,兩人要好聚好散了? “你娘親在睡覺?!崩钼x彥何等的精明,緩過神一眼就瞧出孩子的臉上思慮著什么,揚言給他落下定心針。 在睡覺?既然肯睡覺,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