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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證明;三是即使有幾個人不能提供時間證人,許詡和老刑警審問過后,都認為對方心態平和,沒有犯罪動機。 刑警隊累得人仰馬翻,一無所獲。劉局說,這次是他決定偵緝方向,他來向局長匯報解釋。大家也沒有怨言,更沒人追究許詡的錯。 但許詡一直沉默著,回辦公室后,只埋頭一遍遍核對自己的數據、分析過程。 夜色漸深,整幢大樓仿佛都陷入了深黑的寂靜。 許詡的眼睛已經有點花了,大腦似乎也暈沉沉的開始抗議。但今天的失敗,就像一塊僵硬過期的面包,卡在喉嚨,上不來,下不去。 往桌上一趴,她決定小寐片刻再戰。 只是明明很累,卻睡得很淺,那些嫌疑人的臉,還有幾個案發現場的畫面,自動在腦海中閃過。迷迷糊糊間,聽見電話鈴聲,像是從夢中傳來,持續不斷的響著,一直響著。 許詡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睜開模糊的雙眼。 是辦公桌上的座機。來電顯示號碼是季白。 許詡看一眼墻上的鐘,十二點了。 看來是為案子的事情來的。 責罵嗎?那也是正常反應。 許詡接起:“季隊?!?/br> 季白的聲音涼涼的:“面壁思過呢?” 許詡默然,的確在面壁思過。 “是。我想搞清楚,哪里錯了?!?/br> 他淡淡的說:“誰判定是你錯了?我說了嗎?你就這么迫不及待認錯?” 許詡微微一怔,就聽他說:“現在向我匯報你的分析過程?!?/br> “郵件里都有?!?/br> 季白停頓片刻,那頭傳來鼠標的響動。然后許詡就聽到他不緊不慢的說:“你是說這個三萬字、十二個圖表,十七個附件的報告?我要你聽你口述?!?/br> 許詡皺眉:“為什么?”數字化的東西,比語言更加精準。 “任何事,一分鐘內都能講清楚,如果講不清,只說明沒有徹底想清楚。鑒于你太擅長把簡單的事情復雜化,我給你兩分鐘?!?/br> ☆、狹路相逢 第八章 春天的北京,天空時常呈現明顯的淡灰色,霧霾像干燥的暗紗籠罩天際。 季白十分閑適的坐在自家庭院的白色躺椅上,手邊一壺清茶,面前是一片幽靜的水池。水邊的桃樹,開了滿滿一樹的花。草地上落著零星花瓣,傳來清淡香氣。 他啜了口茶,閉上眼,耳邊只有許詡的聲音。那聲音沉靜如水,倒讓眼前的夜色,顯得更靜了。 許詡這邊,卻是被季白的一句“我給你兩分鐘”,激起了些許好勝之心。淡淡答一句“好”,暗暗醞釀,進入全神貫注的戰斗狀態。 “首先,按照統計數據,過去十年,我國危害公共安全的罪犯,98.9%為男性,96.6%為高中及以下學歷,所以基本可以判定罪犯為男性、文化程度不高?!?/br> “嗯?!奔景灼^點了根煙,“繼續?!?/br> “其次,罪犯的目標很明確。 如果他要報復的是普通人,霖市面積更大、人流量更高的公園,還有三個。在這些公園犯案,我們追查的難度會更大。但罪犯沒有選擇這些公園,而是冒更大風險,選擇離CBD更近的幾個公園犯案。 這些公園是政府規劃、CBD的一些金融集團捐贈修建的。平時也會有一些普通市民,但游客大多是CBD附近住戶,非富即貴。在市民心中,這些公園是CBD的象征。 這可以反映兩點:一是罪犯對這片區域很熟悉,很可能在這一片區域工作生活;二,他是在特定范圍內、傷害隨機對象,要宣泄的感情也很明顯,對這個城市高收入人群的報復,甚至說,對CBD的報復?!?/br> 季白無聲的笑了,語氣卻淡淡的:“那為什么不是無業游民?被開除的公司白領?一定是保安?” 許詡答:“無業游民中,或許有人痛恨整個社會,但不會單單對CBD仇恨,他們沒有深入了解的機會。你不會痛恨你幾乎不了解、甚至遙不可及的東西。而且CBD的無業游民,本來就非常少; 被開除的公司白領,更可能去報復他供職的公司或者某個人,但不會痛恨這個階層——因為他本來就是這個階層,怎么會痛恨自己? 最符合罪犯描述的,是那些對于CBD的繁華和財富,可望而不可及的人,也就是在CBD工作的低收入工作者。 一定是近期工作上的某次大的挫折,增強了他的挫敗感和對CBD財富的仇視,所以他才開始犯案。 而且,對于一個心有不甘的年輕男孩來說,在所有低收入工作中,保安是相對體面的。 此外,罪犯的作案時間非常零散,說明他的上班時間也是不規律的。CBD保安的上班時間,就是三班倒?!?/br> 季白問:“所以你推斷他周六上午不上班,也是根據作案時間?” 許詡答:“是。周六下午發生了一起傷人案,因為周末人流量很大,刀片不可能是周五埋下的,只可能是在周六上午或者中午埋下的?!?/br> 季白沒說她對,也沒說不對,反而蹙眉念到報告上另一行字:“性格較為易怒,少年時應當有過違法違規行為,至少被學校嚴重處分過;年少時曾經遭遇較大變故,譬如家道中落,父母離異;沒有,或者只有過很表面的戀愛關系……這些亂七八糟的是什么?” “是‘反社會型人格’罪犯的基本特點?!彼ь^看著白版上數張刀片的照片,慢慢說道:“,至于罪犯沒有戀愛關系……因為我有感覺,他雖然具有不錯的觀察力和判斷力,有點小聰明,但心態并不成熟……裁紙刀組成五角星,澆上江水、甚至澆上麻辣燙湯汁,更像是郁郁不得志的少年的報復,不高明,也比較沖動?!?/br>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季白先開口:“說完了嗎?” “說完了?!痹S詡看一眼表,補充,“1分58秒?!?/br> 盡管她的語氣很淡定,略顯倨傲,呼吸卻明顯加重了。 緊張了?季白微闔著眼,吸了口煙。 這幾天,兩人通過幾個電話,許詡給他的印象,就是個優秀的女書呆子,一個值得雕琢的徒弟和下屬。如此而已。 但是此刻,伴隨著耳畔清晰得像線一樣的呼吸聲,她的形象,忽然變得鮮活起來:短短的頭發,小小的臉,膚色蒼白,表情嚴肅。她毫無疑問是聰明、孤傲而倔強的,但也有年輕女孩未褪的稚嫩。 是的,對于經常直面腐朽人性和淋漓鮮血的刑警職業來說,這個女孩,太有才華,但也太稚嫩了。 于是季白毫不猶豫的開始正式打擊她:“許詡,你是不是習慣這樣天馬行空,憑所謂的‘感覺’去猜測辦案?” 許詡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