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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南是他家那一片公認的“別人家的孩子”,樂器很有天分,讀書也好,接人待物永遠是溫柔和煦的。高中時,傅雁時在父母爭吵聲中,臉色陰鷙地逃出家門遇見他,他永遠是掛著那副乖巧的笑,或是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喝奶茶,或是說“雁時哥,去我家吃飯嗎?”?他就像是傅雁時心里一池封在雪原下的春水,清澈的不該被任何東西污染。?傅雁時在沉湎于聲色犬馬的時候,總是極力避免想起他來。?可是顧謹書躺在這,就好像提醒他,他剛剛親手對那池干凈的水做了什么。?傅雁時想到這,走過去把人推醒。顧謹書累得眼皮沉重,好不容易睜開眼看著他,傅雁時走到一邊躺上床,面無表情地命令道,“去旁邊客房睡?!?/br>?顧謹書立刻就清醒了,他默不作聲地站起來,雖然知道傅雁時并沒看他,卻還是有幾分尷尬的裹著衣服出去了。5.顧謹書不知道自己昨晚哪里惹到了傅雁時,但他轉念一想,他們這樣的關系,傅雁時不想跟他真睡在一起是再正常不過了,本來就是他越了界。?傅雁時一早起來,原以為會看見人小心翼翼唯唯諾諾的樣子。然而顧謹書正歡快地在廚房忙進忙出。?傅雁時有些意外,顧謹書倒是先和他打招呼,“傅先生早安?!?/br>“嗯?!贝鹪挼娜说纛^去小健身房里練了一個小時,等他洗漱完出來,顧謹書已經擺好一桌早餐了。?顧謹書識趣地沒選擇留下來一起吃,說是要整理自己的東西,跑回客房去了。?傅雁時自己吃完自己那份,回頭往客房看了一眼,破天荒勞動大駕,把餐具扔到了廚房的洗碗機里。?等到大門沉重的響了一聲,顧謹書才從房間里溜出來。?他拿著筆記本站在餐桌前盡職盡責的統計,蝦和煎蛋吃了一些,生菜剩了不少,果汁一口沒動,咖啡喝完了……?他記完了才開始吃自己的那份,心里盤算著要怎么常備一些傅雁時愛吃的東西。?顧謹書是真的把“討好傅雁時”作為一項額定績效工作來對待的。?他在咖啡館的工作晚上八點結束,本打算下班之后去超市照著早上列好的清單買東西,可又想起傅雁時幾乎不會連著兩天找他。精打細算的顧謹書覺得還是不要浪費糧食,只隨便打包一份外賣回家吃。?從念完書開始,顧謹書很久沒有這么輕松的晚上了。他吃完東西,放空一會,給自己叔叔去了個電話。?“謹書啊,奶奶情況好多了?!鳖欀敃迨迥穷^吵吵嚷嚷的,人不自覺就扯著嗓子喊。?顧謹書很高興,他聽出他叔叔大概在工地,音量也趕緊大了些,“是嗎?醫生說奶奶可以出院了嗎?”?顧叔叔:“啊,醫生說奶奶再觀察幾天就能回去了?!?/br>?他叔叔猶豫了一下,問他道,“謹書啊,你怎么突然寄這么些錢回家里來?”說著他又有幾分愧意,“你還小,照顧奶奶是叔叔的事……你多存些錢給自己……”?顧謹書勉強地擠出笑,故作輕松道,“您說什么啊,沒有您,我爸媽過世后我就沒書念了……奶奶和您都是我應該照顧的?!?/br>他停了幾秒,補充道,“我找了新的工作,老板很好說話,知道奶奶身體不好,就同意給我預支薪水了?!?/br>?顧謹書的叔叔是老實巴交的打工人,況且顧謹書一向聽話懂事,不疑有他,寬慰地笑著說,“那要好好謝謝老板啊。等奶奶出院了你就別再寄錢回來了。你在外面也要注意身體,不要太累了?!?/br>?顧謹書不知心里為何泛起一陣酸,他趕緊裝作有工作要忙的樣子,把電話掛了。?顧謹書從小就知道這個世界不公平。他父母來A市務工,他努力學習,考上了A市最好的中學,周圍的人都覺得他有出息,將來一定能出人頭地??傻人M了學校,才見到了這個城市里的另一群孩子。衣食無憂,家境優渥,“有出息”的定義對他們而言,絕不是像顧謹書一樣,考個不錯大學,找份工作安穩度日。?其實這也沒成為他的煩惱,他父母說過,不管是五十塊的生活,還是五千塊的生活,都有各自的過法,盡力即可。顧謹書從沒想過什么飛黃騰達,雖然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有諸如“要是一夜暴富就好了”之類的感嘆。但他父母的意外去世,教會他要珍惜所有看似平淡普通的東西。?顧謹書又抬起頭,看著面前超大的液晶電視,覺得那隨時能化身成一塊漆黑的鋼板死死壓住他。他不得不承認,金錢是如此強大的東西,能讓人吃飽穿暖,能救最疼愛他的奶奶的命。??傅雁時進門的時候,顧謹書已經歪在沙發上睡著了,他蜷縮成一團,在昏黃的落地燈光束里顯得有些可憐,天氣冷,室內雖然有中央空調,但難免還是有些涼。?傅雁時在玄關站了好一會兒才走過去,顧謹書的手機安靜地躺在沙發的一角,傅雁時點開一看,果然他之前發的那條還是未讀。?他掃了睡得正香的人一眼,自己回臥室。?換好衣服洗完澡,傅雁時出來倒水喝。?顧謹書依然睡得正熟。?傅雁時喝完水把杯子放下,還是拿起一張小毛毯。他出來在沙發旁邊站了半天,看見顧謹書臉上好像有些隱隱約約已經干涸的淚痕。傅雁時不由自主地反思昨晚自己是不是有些過分。他擰著眉頭給人草草蓋上毛毯,而后迅速回房睡覺。?顧謹書第二天早早就醒了,睡覺姿勢不對,脖子和背都不舒服。他伸了個懶腰,發現自己身上蓋著一條沒見過的毯子。?顧謹書呆了一下,跑去玄關一看,果然傅雁時的鞋包大衣都在門口。?他正在那發愁,主臥的門開了,傅雁時穿著一身運動裝出來。男人看見顧謹書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光腳站在玄關,皺眉問他,“睡醒了?”?“嗯……”?“下次回房間去睡?!备笛銜r說,瞟都沒瞟那張毛毯一眼。他去廚房拿水,往健身房走。?顧謹書這才想起來早餐的事兒,趕緊跑去廚房打開冰箱看了看,嗯,好歹還能做個煎蛋三明治。?傅雁時看他一氣呵成的動作,出聲命令道,“穿鞋?!?/br>?說完就轉身進了健身房。?顧謹書這才注意到自己原來光著腳。他聽話的去穿了鞋,洗漱完畢回廚房做早餐。剛端上桌,傅雁時過來了。男人走到餐桌邊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今天用的什么豆子?”?顧謹書沒想到他會問自己,正準備溜回客房的人不得不停下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