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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他的主宰者面前,于是那個微弱的觸手立刻不見了。“主人?!?/br>一切恢復正常,薛凌風也恢復正常了,他的影衛昏睡了三天,他慶幸自己那一晚上流露出來的思戀和脆弱沒有被任何人看到。這是他一直隱藏著的,不讓任何人知道的弱點。“起來喝藥?!?/br>薛凌風從他的影衛身邊走過去,甚至沒伸手扶他一把,徑直走到桌子邊坐下,放下藥碗。他的影衛立刻領命跟了過來,跪在他腳邊,試圖用自己包的像粽子一般的手捧起那個做工精巧的薄瓷碗。但是他怎么樣也無法成功。那雙曾為了主人揮劍而戰的手,此刻史無前例的笨拙。薛凌風看了一會,隨意就把那個已經灑出來不少藥的藥碗挪到他的影衛夠不到的地方,再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放到對面的凳子上坐著。他手上的紗布被濺出來的藥水打濕了,印出一片褐色的痕跡。而他只是沉默安靜的坐在那里,甚至不會去向自己的主人詢問一個挨打的理由。薛凌風盯著他的影衛看了一會,那虛弱的身體,那擱在腿上微微顫抖的手,可以說,他身上的每一處傷痕都是因為自己。“是不是疼?”薛凌風把雙飛被藥打濕的手抬了起來。如果自己不主動問,估計他的影衛就算是忍到死都不會說出一個字。沒等雙飛回答,薛凌風便已經把他手上的紗布解開,露出一雙紅腫的手。即使再好的藥,傷得太重,短時間內也無法立刻恢復。“不要打濕了,明白嗎?”薛凌風抬眼看了雙飛一下,這種藥的鎮痛作用遇到水就會消失了。第35章“不要打濕了,明白嗎?”薛凌風抬眼看了雙飛一下,這種藥的鎮痛作用遇到水就會消失了。“明白,主人?!?/br>他的影衛順從的點頭。薛凌風站起來,走到柜子邊拿出兩三個瓶罐,里面有乳白色的藥膏和粉末。他命令雙飛抬起手,再把它們像倒水一樣倒在他的手指上,那些千金難買的藥材在他的眼里不值一文。多出來的藥膏和粉末透過手指的間隙掉在地上,原本可以用上多次的分量被薛凌風一次就揮霍掉了一半。他一手舉著藥瓶,讓藥水不斷的傾瀉而下;另一只手背在后面,和他的影衛拉開三步的距離,確保那些不斷滴落的藥水不會濺到他的身上。沒有細心的呵護,沒有小心翼翼的安撫,薛凌風更像是在澆花澆草,但是他還是很用心的確保每一個地方都被他澆灌到了。他的影衛仍是安靜的坐著,微微偏著頭,微卷的睫毛擋住了他的眼睛,不知道那兩潭深水里此刻會不會涌動出一些情緒。畢竟,他們終究是主仆,而現在主人正在破天荒的親自給他的屬下上藥,難道那雙眼睛里不該有一些受寵若驚的感激嗎。薛凌風放下藥瓶,拿起另外一瓶裝著粉末的小瓷罐,灑在還沒有凝固的藥膏上,許許多多的粉末雪花一樣從他們兩個之間落下來。他此刻會不會感覺到自己對他的好?薛凌風看著那雙始終低垂的眼睛。他受刑也不能完全怪自己,不是嗎?畢竟是他先惹自己不高興的,是他先讓自己夢到那些難過的往事的。再說,現在自己已經親自幫他上藥,他該很感動才對吧!他很感動,然后呢?薛凌風在心里繼續往下想,他希望他的影衛能感動,能感覺到自己對他的好,那么他想要的回報是什么……對的,他想起來了,他所希望得到的回報——他想讓他成為“代替品”。一個可以暫時代替他的娘子,一個可以陪在他身邊,和他一起熬過漫長等待的人。能成為代替品,至少該和他的娘子有些許的相似不是嗎?他們有同樣的沉默和安靜,對他有同樣的真誠和忠實,同樣會為了他而隨時隨地交付自己的生命。可是,在薛凌風的眼里,這樣的相似又截然不同。在他看來,他的影衛少言寡語,惟命是從,完全是被訓練出來的結果,是因為他們那沒有思維能力腦子里只有命令和服從。不像他的娘子,會笑,會難過,會照顧他,會因為愛他為他做一切,而非命令。他的影衛,也能變成這樣嗎?“雙飛,抬頭,看著我?!?/br>……果然,徹底的不一樣。那雙抬起來的眼睛里面,居然透出一絲驚恐,然后又恢復到一片死寂。“謝謝,主人?!?/br>他的影衛這樣說,然后轉頭看了一眼沉到山下去的落日,“今晚要我服侍您嗎?”薛凌風“啪”的一聲把藥瓶砸到桌子上,板著臉取來新的紗布,一圈一圈給那雙紅腫的手重新纏上。為什么會這樣!薛凌風好懊惱,他好不容易得來一件與眾不同的寶貝,還為了這寶貝得罪了他的護法,結果卻發現這個寶貝只是一件沒心沒肺的空殼。而他的“寶貝”沒有得到主人的回答,便又安靜的垂下眼,等著下一個命令。“王三,把飯送進來!”薛凌風喪氣的靠著桌子坐下,沒再去管他的影衛,垂頭坐著。他好想好想能有一個伴,一個像他娘子的人,陪著他。“這就來,莊主?!?/br>王三竟然一直就在后門外面聽命,薛凌風一吩咐,他立刻就往廚房趕去了。薛凌風不出聲,雙飛當然更不可能出聲。薛凌風剛才喊他的時候真的把他嚇了一跳,他以為他又犯事了。他的主人給他喂完飯以后就讓他挨打的陰影他還沒忘掉,不知道是不是得到這個人的一點點溫柔就要付出更多的代價。這一生,他能給他的,都已經給了。他從不要求什么,至今都是。他忘了自己,那就忘了吧。即使他記得又如何,什么也改變不了他成為了低賤影衛的事實,什么也挽回不了他迅速消失的生命。他受到的改造和訓練,他受過的傷,感受過的疼痛,這些都是無法再改變的了。沒有什么可以重來。他如今的低賤和狼狽,他到慶幸這個人已經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