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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睂毲僖汇?,這人怎么幫著自己說話?許先生繼續道:“他從小沒了母親,父親脾氣又怪,成天逼他看書,叫他童年好生無趣。他是個聰明孩子,本來最喜歡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但為了盡孝不得不廢寢忘食地念書。別看他比你大一些,如果他有不懂事得罪你的地方,寶琴莫要怪他?!睂毲賱恿藙幼齑?,想說其實許先生沒必要把這些事告訴他,但伸手不打笑臉人,許先生那么和氣,叫他的話都說不出來了。許先生深深看寶琴一眼,“你應該聽說過阿惟的事。他留在京城那一年,的確無比風光,但他心里不快活,還是想回到曲南鎮上。狀元郎賣rou不光彩,斷袖娶男妻易遭非議,阿惟并非不在乎這些,他只想把日子過得更好更踏實,比起旁人的看法豈不更重要?”寶琴低頭不語,許先生柔聲道:“你好好想一想罷,若實在不愿意便告訴我,阿惟絕不敢為難你?!?/br>寶琴獨自坐在廊下,撿了根樹枝隨意在地上涂畫。過了半晌,他拍拍手站了起來,一旦想明白,便不再煩惱,卻忽然想去鋪子里看看李惟做生意的樣子。寶琴繞到前院,探頭望見李惟正裝了塊腿rou放進一個胖婦人的籃子里,又趕緊縮了回來,不知李惟愿不愿讓別人瞧見他。“偷偷摸摸做什么?”李惟送走客人,回頭笑問寶琴,“替我倒杯水來?!睂毲倥伺煲姥哉辙k,遞了水盅給李惟,卻道:“我同你成親,但你要把身契還給我?!崩钗┬ζ饋?,“你算盤倒打得好,成!你人都是我的了,我還要那薄紙片兒做什么?”寶琴大喜,李惟答應得太爽快,不由疑道:“你不怕我跑了?”李惟聞言大笑,“那也要你跑得成才行?!?/br>寶琴喜滋滋的,連李惟賣rou的樣子都看得順眼許多,臉頰上露出兩個酒窩。李惟笑看他一眼,“中午要吃什么?我來做?!睂毲巽读讼?,“我、我想吃排骨?!崩钗┠玫睹媲昧饲秘i背上頂好的兩塊rou,“好,我替你留著?!?/br>中午,李惟收攤后,下了一鍋面,招呼許先生和寶琴在飯堂一起用膳。細滑順溜的面條,碧油油的菜葉,最上面壓著一塊沉甸甸的排骨。醬汁濃郁鮮美,香蔥焦脆誘人,一口咬在rou上,嫩滑多汁,吃得寶琴恨不能生出兩條舌頭。李惟伸手拭去他臉上油漬,“吃慢點,又沒人搶,怎么和餓死鬼投胎一般?”寶琴捧著碗瞪他,含糊不清道:“走了那么多路,早餓死我啦?!崩钗┹p輕敲他腦袋,“不許邊吃東西邊說話?!痹S先生含笑看著二人,放下筷子道:“你們先慢些吃,我出門買點東西?!?/br>最后,寶琴吃了兩塊排骨,心滿意足地摸著肚皮。李惟領他去了西廂,叫他收好行李,指了床榻道:“往后你便睡在此處,待會兒我尋床大點的被子來?!睂毲傥⑽⒓t了臉,兩個人睡一床被子么?隨即又怪自己明明青樓出身,還那么大驚小怪。李惟邁過門檻,指著對面東廂道:“那里本來是我爹的屋子,如今許先生住著?!彼謳毲俚搅颂梦?,“這里不常用,家里也沒什么客人來往,只放著我父母的牌位,往后跟我每日來上柱香?!?/br>二人在府中轉了一圈,又回到西廂,李惟抖開被子,“你要睡一會么?今天起身早,昨晚又睡得不好?!睂毲倌笾埠?,低聲道:“我昨夜……后還沒洗過身子,怕弄臟你床?!崩钗┗腥坏溃骸笆俏铱紤]不周,來,我教你生火燒水?!眱扇嗽诓穹抗膿v了好久,李惟才教會寶琴生起爐子,又在院中打了井水,最后在屋里支起浴桶,抬了開水和涼水各兩桶。李惟替寶琴尋出一套舊衣,擱在床頭,“這是我從前的衣服,你大約穿著合適。屋子沒爐子,水冷得快,你快些洗?!?/br>他關門離開,寶琴調勻水溫,飛快除了衣物,瑟瑟發抖地跳入桶中。熱水舒服,叫他一時懶得動作,眼角瞄到床榻,忽然想起李惟昨夜的樣子,不由浮想聯翩。一想到今夜要和李惟同床共枕,還不知該是怎樣一副纏綿,寶琴仔仔細細將自己里外洗了干凈,直到水半冷不熱,才戀戀不舍地出來。寶琴穿了李惟的舊衣,除了袖子略有些長,果然很合身。他擦干頭發攏在一邊,一開門,卻見李惟在院中劈柴,弓著背掄起斧子,手臂上的筋rou隔著衣衫都能看見。寶琴頓時有些喉嚨發干,汗水從李惟額頭滴落,竟叫他覺得比昨夜華服緩帶的李惟更好看。55、第五章...李惟瞧見寶琴出來,笑道:“洗完了?”他放下斧子,和寶琴一起把浴桶搬了出去。剛剛收拾完,便聽見前院一陣動靜,卻是許先生回來了。許先生走到院中,微笑看向二人,手中捧著一大堆東西,用大紅綢子包了起來。李惟一愣,“先生這是……”許先生道:“我讓對街的張半仙算過了,今日宜嫁娶,置辦了這些物什,你們今夜便把堂拜了罷?!崩钗┦?,怎么許先生比當事二人還要著急,再看寶琴,面上淡淡一層羞赧,并沒有勉強的神色。既然三人都無異議,便分頭布置起來。許先生去門前窗上貼喜字,李惟將父母排位供放在大堂桌上,寶琴拿了雙喜燭擺在西廂。待吉時將至,許先生在前門放了串炮仗,催促二人換上喜服,正式拜堂。寶琴擺弄著身上的紅衣,再看看李惟,真不知許先生從哪兒弄來兩套新郎服。他不是女子,自然沒有蓋頭,李惟一手牽著他,一齊邁進了堂屋。許先生帶笑站在一旁,充當喜娘,先拜屋外的天地,再拜桌上的高堂,最后夫妻對拜。李惟拉了寶琴,走到許先生跟前,跪了下去,“先生,請受學生一拜?!睂毲俚男睦镆哺屑ぴS先生,不但好言勸他跟了李惟,也花盡心思替他辦一個像樣的婚禮,這個頭磕得心甘情愿。許先生連忙將二人扶起,嘴里喊著不敢當。李惟笑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大婚之日拜父親,先生大可安然受之?!痹S先生微微紅了眼眶,“你那么孝順,只可惜你爹無福享受?!苯裉焓抢钗┑暮萌兆?,他也不再多說,綻開笑顏,將一對新人送入了洞房。屋里的喜燭已經點起,照得一床紅綢被面十分醒目。寶琴坐在床邊,心撲通撲通亂跳,李惟端了兩杯酒來,笑道:“跳去掀蓋頭,交杯酒還是要喝的?!眱扇俗脴O近,手臂繞過手臂,李惟身上的溫度似全要跑到寶琴臉上。他放下杯子,拼命拿手掌扇風,“先生買的什么酒?怎么喝了一小杯便上臉?”李惟也不揭穿他,微笑道:“時候不早,我們歇息罷?!?/br>寶琴低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心中狂罵自己沒出息,面上卻沒辦法不別扭。他解了外衣,鉆入被中,被洞冰涼,冷得他簌簌發抖,下一刻李惟溫熱的身子便靠了過來,叫他不由自主地湊近。李惟輕笑一聲,“怎么冷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