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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首于鐲子的男子,忽地用手肘輕輕搗了蕭肅一下,眼神示意他趕快拿銀票。 出奇地。 蕭肅眉頭緊蹙地搖了搖頭。 無憂霎時滿眼不解。 “掌柜的開店幾十年,見過不少奇珍異寶吧?”蕭肅笑問。 “不多?!蹦悄凶与S意回道。 “我看你店里的生意,似乎也不怎么好……不知掌柜的如何將客棧開了幾十年之久?”蕭肅說。 “老朋友捧場?!蹦悄凶拥?。 “掌柜的老朋友想來都是赫赫有名的江湖人了?” “算不上有名?!?/br> “那你為何看中了這飲血鐲???!”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秘密 不夜城。 梅花鎮,晉府。 一夜白雪。 天氣冷得,屋檐上都結了參差垂掛的冰柱。 沒有陽光的蹤跡,但的確到了往常的破曉時分。 緊掩的朱門里,隱約傳來盥洗聲…… “老爺……” 剛放下臉巾的男子循聲望去,兩鬢半白,問,“怎么?” 道是晉連孤與其夫人淑言。 似乎是連夜不眠,那婦人滿面淚痕地僵立于梳妝臺旁,妝容盡毀。 “老爺的仇……準備何時報完?” 話音一落,晉連孤眼角一搐,冷冷道,“你胡思亂想些什么?!?/br> “淑言知你放不下芙兒小姐?!?/br> 一陣靜默。 “夜宮一戰,秦家傷亡慘重,與其余四族反目成仇……淑言不知該不該恭喜老爺多年來的苦心經營?!彼扌Σ坏玫?。 晉連孤睨了她一眼,眸底暗濤洶涌,說,“秦、樓、莫、廖四家當年合謀殺了芙兒又費勁心思逐晉家出城,這一天他們早應料到才是?!?/br> “是,是……”她點頭道。 晉連孤聽罷眉頭一皺,倏爾只聽“噗通”一聲,那妝容凌亂的夫人重重跪地,哀求道,“老爺你……你看在芙兒小姐的份上,念著她的好,放過我和柳兒吧……”頓了頓,淚如決堤,抽泣道,“淑言感激老爺這么多年的照顧,雖然柳兒不是晉家骨血,但……” “夠了?!睍x連孤不帶一絲感情地打斷道。 “老爺……”那淑言倏爾一笑,說,“其實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小少爺……我也知道你一直以為是秦歡伙同李秋葉那撥人故意把小少爺藏了起來……” 晉連孤面色一怔,但聞接連幾聲苦笑,她繼續說道,“其實是芙兒小姐……為保白銀族……答應秦歡接近你……秋葉和秦歡……一點瓜葛都沒……” “你住口?。?!” 那婦人靜靜地注視著面前身軀大震的男子,不覺想要去摸他半白的鬢角。比起剛剛相遇的那天,他老了。 “老爺……連孤,”她目不轉睛,“你救我一命,我答應小姐,至死都要守口如瓶……而今我說了出來……”一股濃稠的殷紅登時含糊了她的口。 明明是陰郁雪天,眼前卻是天旋地轉般的漆黑。 那男子就這般滿眼震驚地看著那婦人緩緩倒地。 殊不知門外人聽完二人一席話語,亦禁不住渾身顫抖。 不是冷得發顫。 是不敢相信。 是一剎襲來的憂慮、恐懼…… 與此同時。 “柳兒?” 十二夜宮。 議事堂。 一封拆開信箋,正攥在樓嘯天手里。 除了他,堂內還有另一男一女。 男的青衣加身,女的不消說,便是莫同憶。 “你有何證據證明我寒水門中人與生死門妖人勾結?!”莫同憶滿面慍色地怒視著那青衣男子問道。 那青衣男子笑了笑,拱手作揖說,“此信,就是證據?!?/br> 樓嘯天與莫同憶相視一眼,目光好像有些疲累,斂眸道,“是無量真人的字跡?!?/br> 那青衣男子干咳幾聲,說,“家師無極道長差我護送信函,稱事關緊要。樓城主既已知曉信函內容,在下即刻回山稟告?!闭f罷轉身要走。 “師侄留步?!睒菄[天攔道。 那青衣男子滿面不解地扭頭看著堂中二人,問,“城主還有其他事?” 樓嘯天嘴角掛著一絲莫名的笑,回問道,“師侄剛才說……是無極道長差你將信送來的?” 那青衣男子點了點頭。 樓嘯天亦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無量真人的手書,為何是無極道長托人相送?可是另有其它話?……” 那青衣男子忙笑道,“樓城主有所不知,無量真人閉關許久,平日事務都是由家師代為打理的?!?/br> “既然閉關,如何寫得手書?”樓嘯天眼里笑意愈發深了。 那青衣男子面色一怔,隨即道,“無量真人閉關期間,只見家師一人?!?/br> 一聲冷哼。 莫同憶強壓著怒氣,沉聲道,“一紙來書破了六年之約,怎么,挑了寒水門最優秀的六個人走,現在說這六個人都是生死門妖人,為何他們在寒水門這些年都沒有被發覺,到了你無名派就……” “同憶?!睒菄[天眼神示意莫同憶住口。 那青衣男子卻不由得笑了,他搖了搖頭,嘆道,“樓城主,我泱泱無名大派,可不會血口噴人哪……”頓了頓,接著說,“南疆白巫古寨一戰,你們這六位翹楚,確實有一個是生死門血阿獄的人?;鞈甬斕?,無數無名派弟子都親眼目睹……我們只不過懷疑其余五個,或許也是而已?!?/br> “你說的那個血阿獄的人是誰?”莫同憶忙不迭問道。 那青衣男子搖了搖頭,說,“我不知她名字,只知是一個女子?!?/br> 話音一落,莫同憶不禁身軀大震!她滿面震驚地盯著那青衣男子,不覺提高音調說,“小憂從小生長在不夜城,你們憑什么說她是血阿獄的人?!” 那青衣男子斜睨了莫同憶一眼,冷笑說,“就憑她戴著生死門煉血一派的無上至寶————飲血鐲?。?!” 不過是一對鐲子而已,能攪起多大的腥風血雨? 然而這單單是無憂一人一廂情愿的想法。關于白巫古寨混戰那晚,除了她肩上被咬得一塊搖搖欲墜的精rou,其他的記憶,都太模糊。 倒不是失去意識。那種模糊感,極似被淚水迷蒙了雙眼,但心內卻是興奮異常。 那種興奮,是雙手穿梭在血rou經絡里暢通無阻的快感,就像掌控了一整個生命。 但事實,她掌控不了別人的生命,因為她連自己的生命都掌控不了。 “真沒見過你們這么粗魯的客人?!蹦秦W砸贿叴执恼乒竦臎]好氣地白了無憂和蕭肅二人一眼,哼道,“店里上好的桌椅都被你們砸爛了,賠我??!” 語氣似乎有點嬌嗔。與方才脖掛金鏈兇神惡煞的模樣很是不符。 無憂眉頭一皺,底氣不足道,“鐲子褪不下來你就搶!還罵我們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