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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剩他和她二人。 同漆黑一片的浣溪別苑。 朦朧的月色漸漸爬上了枯裂的樹梢。 一股冰寒之意逝去,身體稍稍回溫。 縮在被子里瑟瑟發抖的人兒嘴唇干燥至極,干脆裹著被子樣貌笨拙地湊到小圓桌旁。 花香,攝人心魄。 被子里的人兒倒上了兩大杯guntang的茶水,一飲而盡。 洶涌熱流自咽喉傾瀉。 咽喉的灼熱,似乎給她帶來了一絲生氣。 無憂的目光不經意落在了圓桌正中那一簇熱烈的殷紅之花上。她抽出裹在被子里的手拈起了一朵,放在鼻下嗅了嗅,登時心曠神怡。 正自陶醉,只見虛掩的房門“轟”地被推開,道是呼嘯夜風。 兩扇木門如此這般地搖曳在嗚咽的風聲中,似凋零之花。 無憂手忙腳亂地整理著小圓桌上被吹得四散零落的花株,裹在身上的被子一不留神摔在地上。 混沌的風里,混沌的月色里。 一人影呆滯地立在庭院中央。 無憂眼角余光瞥了瞥大敞兩邊的房門后,突然一驚。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決戰 家派比試二輪過后,共余三組一十二人。 除去因受傷自愿退出無緣決戰的兩人,剩十人進行最后一輪抽簽。 依舊是根據簽色,兩兩對決。 決戰地點,月池之上。 是日破曉時分,尚未蘇醒的十二夜宮沐浴在一片金燦燦的陽光里。 寂靜無瀾的月池之水,倒映著凌空獨立的小小擂臺。 失了烏泱泱的雪青色人影,薄如紙的擂臺四周甚是清爽。 無憂、晉柳兒一行人早早到了月池旁,望著遙不可及的擂臺,水霧縹緲,心下犯了難。 “小憂,你……你會御劍嗎?”晉柳兒傻不愣登的一句話,說罷自己亦是干笑。 無憂立馬眉頭深鎖,不經意一瞥,正好瞧見了款款走來的楊小涵,登時大喜,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去道,“楊大哥??!” 來人神清氣爽,沒有絲毫昨日之態,見霎時撲上來的一前一后兩個小姑娘,略微吃驚道,“師,師妹何事?” 無憂剛要說話,只見晉柳兒兩眼放光道,“楊大哥,昨天要不是你,我們兩個絕對贏不了宰治文……”干咳了幾聲,接著道,“我跟小憂受了點傷,可否同楊大哥一起上那擂臺?要是你不嫌棄我們倆累贅的話……”莞爾一笑。 楊小涵心神一震,臉龐微紅,恍然說,“這有何難?!闭f罷輕抓住兩人的胳膊,縱身一躍,猶如蜻蜓點水般,寂靜的月池霎時蕩開幾圈漣漪。 三人的身影如此這般地飄忽月池之上,隨即消逝在晨霧里。 無憂和晉柳兒說是早到,殊不知其余七人赫然屹立擂臺上,似已良久。 “哎哎,小憂,”晉柳兒低聲伏她耳邊說,“萬一我待會跟你抽了一樣的簽色……”輕嘆了口氣,挑眉道,“我可不會手下留情?!?/br> 無憂白了她一眼,打趣道,“我巴不得跟你抽一樣的呢?!?/br> 互相嫌棄的表情。 無憂細細打量著周圍七人,單認出了兩個。一是樓心月師弟樓展皓,二是華修遠的弟弟華修恒。至于其余五人,竟面生得很。 方失神,忽被懷抱簽筒的莫承才打斷思緒道,“既然人都齊了,那就開始抽簽吧?!?/br> 晉柳兒排在無憂前面先抽了簽,轉臉小聲嘀咕說,“你小心點啊……” 無憂心口一暖,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在場每人手里都緊緊攥著一只簽。 莫承才拎著空簽筒,神色嚴肅道,“按赤、青、藍、黃、白順序,依次比試。請抽了赤簽的兩位師弟準備,其余人退至一旁等候?!?/br> 話音一落,無憂和晉柳兒分別瞄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藍簽和青簽,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早死早超生啊……”晉柳兒一邊往擂臺邊走一邊朝身旁默不作聲的女子說道,“我怎么就和樓展皓抽了一樣的簽呢??!……”滿面哀怨,轉念一想,兩眼放光問,“小憂,你抽中了誰???!” 無憂稍稍站定,轉身搖了搖頭,突然與一斷手男子遙相對視,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結巴道,“我,我不認識?!?/br> 晉柳兒順著無憂的目光看去,登時驚道,“姚,姚秉謙?!”心說剛剛抽簽的時候還沒仔細看,沒想到真是他!當下盯著對面男子光禿禿的右手腕,禁不住一陣脊背發涼。 隱隱滲出衣袍的殷紅。 無憂滿眼狐疑地用后肘搗了搗晉柳兒,問道,“你認識他?對了,昨天忘記問你,我怎么一直沒見到苗大哥和躍冰姐?” 晉柳兒一時啞然。 與此同時。 擂臺中央兩人互作一揖,盡皆神色一凜。 道是秦家外姓師兄楊小涵和廖家弟子華修恒。 除了擂臺上屏息觀戰的眾人,三個赫然屹立半空的人影,亦聚精會神地關注著擂臺上的一舉一動。 壓抑的靜謐。 “廖老爺子還是不肯交出自己的徒弟嗎?!睕]有一絲詢問的語氣,男子神色凝肅,眉宇間不怒自威。 矮小男子苦笑幾聲,嘆道,“墨河一事死了兩個心愛的徒弟,這樂正昂啊,他是說什么也不肯交出來?!鳖D了頓,繼續道,“也不知被藏到哪兒了?!?/br> 一旁面帶慍色的美貌女子倏爾冷笑道,“沒想到師兄最終還是要殺了這兩人?!?/br> 矮小男子身軀一震,皺眉沉聲喝道,“同憶??!” 女子斜睨了一眼,面不改色,接著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br> 沒有后話。 重回靜謐。 三人的目光,全然落在不遠處那如同薄紙般的擂臺上。 一柄寒劍和一盤花渾鐵棍正兩廂糾纏。 卻說那華修恒一連怒喝,青筋暴起,但見金光一閃,那重達幾十斤的渾鐵棍回旋一掃,激起一股迅疾氣流,隨即絞向那白凈男子。 禁不住一個勁兒地倒退躲閃。 楊小涵手持寒劍,面色鐵青,云蹤七步點得出神入化。他見對手體壯若此,一盤花混鐵棍似要力拔山河,心說好一個華修恒,果然名不虛傳! 饒是如火如荼,擂臺上并肩而立的兩名女子,亦無心觀賞。 “你說什么?!”無憂一聲驚呼,惹得晉柳兒忙不迭上來捂了她的嘴。 “你小聲點??!”晉柳兒壓低聲音喝道。 原來就在楊小涵和華修恒斗得愈發激烈的當晌,晉柳兒一來二去地把苗泠泠和向躍冰的事兒全都抖露了出來。心說與其瞞著,倒不如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 “那他們倆現在被關在哪兒?”無憂急問道。 晉柳兒環視周遭,確定無人后伏耳小聲說,“洗心殿下面?!?/br> 無憂眼底霎時驚愕不已,只聽晉柳兒繼續說道,“我悄悄地跟在他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