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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侏儒喚作“大力”,乃是癡漢“小力”同胞哥哥。當下他一番譏笑,笑聲細小似孩童,一個踉蹌被石頭絆進了小力懷里。 殊不知小力沉默到現在,一雙小眼直勾勾地盯著無憂,幾乎沒有放松過。 無憂不經意看到小力的目光,極似船艙中失魂少女,不禁后背發涼,遲疑地問道,“小力…你老盯著我看作什么…” 未待她說完,小力猛然抬手對無憂胸口一指,呆呆道,“餓了?!?/br> 大力登時臉紅地干咳了幾聲,跳起來給小力一記大耳刮子,咬牙切齒道,“就你好色!”聲音壓得極低,但還是被無憂聽見了。 她瞪大眼睛一臉吃驚,緩緩低頭,看向自己,只見兩座小山,圓潤聚攏,摸起來還軟綿綿的…… 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無憂兩手從懷里一掏,掏出兩個白胖胖的饅頭,隨即使勁地朝眼神漸漸迷離的二人橫栽過去,正中面門! 哥倆“哎喲”一聲頓覺眼冒金星,仰面栽進了身后的灌木叢里,驚出了一汪瓢蟲螻蟻和蜘蛛。 無憂摸了摸平坦的胸口,亦心滿意足地靠向了古樹,她拿起裸露在外的璞玉,對著不甚明亮的月光,轉來轉去地把玩在兩指之間,驀地,仿佛發現了什么,她騰地坐了起來,眼神訝然。 一個針孔??! 只不過這針孔細如牛毛,要不是剛才她拿它背對月光轉來轉去,那一丁點的光線漏洞,恐怕這輩子都察覺不到。 定是三水爹爹被暗器傷了之后留下的記號!親眼目睹了趙平暗器毒蠱的無憂,自然而然地將二者聯想到一起。不過既然大力小力說他們是路過七里鄉,簡而言之也就為趙平洗去了殺她三水爹爹的嫌疑……可天地之大,又有誰能將暗器使得出神入化更勝趙平呢…… 胡思亂想一會子之后,這個尚不懂世事的無知少女沉沉地睡了過去。 夢中是一派祥和,生機盎然的七里鄉。 綠油油的田野,日光清淺。那一襲荼白衣衫的少年長身而立,于田野中央處舞劍,時快時慢,悠然自得,仿佛一切的紛繁嘈雜都已離他遠去。 無憂,無憂。 忘記憂愁。 抑或是囿于憂愁。 要是憂愁二字能變得輕易一點,那個少年怕也不會似這般飽受煎熬了。 正文 第二十章 上路 樓心月默然肅立于那三十四座無名墓前,從日落黃昏至夜靜更闌。 無風,無話。 但深不見底的墨河水流,似有鬼影浮動。倏爾石落深水,徒留一圈漣漪后竊竊私語的蚊蠅。 少年表面平靜,內心卻波濤洶涌。 “師兄,你都站了一天了,休息一下明天還要趕路……”來人半夢半醒,衣衫不整,強忍著困意,這廂又勸慰道,“她們的死實在不干你的事,是趙平那廝太過陰險,連這些手無寸鐵的女孩都不放過?!?/br> 不干他的事?!三十四條人命,全都因他的固執己見,輕信仇敵??! 稍稍熄滅的一點怒火,陡然強盛。樓心月緊攥劍柄,骨節“咯吱”作響,他拼命壓住怒火,像是疲憊到極點,又像是失望到極點,驀地聲如細絲,“你先休息去吧,明天就得趕回夜宮,不必擔心我?!?/br> “師兄……可是” “去吧。別再說了?!?/br> “…………” 一群篝火旁溫暖如夢的少年,和一個墓碑旁心冷失語的少年。 無憂,無憂。誰又能做到不問世事,超脫隱逸到摒棄七情六欲,忘記憂愁。 樓心月眼神怔怔。凄冷的月色似銀粉金屑,漫山遍野,皎潔不輸白晝,恍惚間,他仿佛看到那個明眸皓齒、笑靨靈動的少女正翩翩作舞,好似花間蝴蝶,又如靜美秋葉。 嘴角倏然綻開一絲淡淡的笑,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無休無止的黯然和惆悵。 隔天一行人收拾行裝,一路無話。 再說無憂三人。 大力小力二人要去梅花鎮和流匪余黨碰面,平日里拐來的窮苦女孩大多被販賣到當地青樓作盥洗丫頭,偶爾也有個別大戶人家挑三揀四,要那模樣可人的作貼身婢女或陪房也未可知。 無憂還不清楚青樓是什么。當下問了一句,兄弟二人表情都訕訕的。 “很多很多女孩的地方?!毙×φf完臉頰飛起了兩朵紅暈,眼睛落在別處裝作若無其事,很是不好意思。 “我要去我要去!”無憂登時激動了,心想那么多女孩都在一起多好啊……互相之間也有個照應,不過…… “你去個屁!”大力破口大罵,氣得跳腳,“你個黃毛丫頭牙還沒長齊呢!都沒發育……”說著說著聲音也小了起來。 “我不管,你們不讓我去青樓,好歹也得把我帶去梅花鎮?!睙o憂一努嘴,叉腰道,“我救了你們呢!烏鴉還知道反哺呢,你們怎么就不知道知恩圖報呢!” 二人面面相覷,總感覺這話里有話,哪里不對勁。 “小賤人要跟我們去梅花鎮可以,但你別給我們找麻煩,也別天天問為什么,別煩我們?!毙×Υ盗藥茁暱谏?,幾下爬到大力肩上,表情甚是愜意?!白?,去梅花鎮看姑娘!”一個假裝揮鞭駕駕駕!大力便發足狂奔往密林深處的古道而去。 一時間塵土飛揚,嗆得無憂淚流滿面。待她定睛再捕捉那一大一小的蹤影,卻只剩遠方一個越來越小的墨點。 無憂立馬急了,大叫道,“等等我啊你們倆?。?!”邊喊邊跑,一溜煙亦消失在密林里。不過她總感覺脊背發涼,從昨晚到現在,好像黑夜中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盯著她,悄無聲息。奔跑的時候想了那么一想,便又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的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暗算 梅花鎮,白梅巷。 新晉府。 接連幾日的晴朗過后終于迎來了一場雨。淅淅瀝瀝,潤物無聲。 一個滿身泥濘的黑衣男子破門而入,攪亂了一剎的寂靜,不過被踢碎的,是后門??垂芎箝T的小廝被嚇了一跳罵了句娘,認清來人之后亦沒有阻攔詢問,悄悄嘀咕了句,“義子了不起啊…都踢壞了多少個門了,狗仗人勢……”說完忙左右察看,生怕自己的話被別人聽了去。 然那揭下面紗的黑衣人不一會兒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再次出現的時候,是在晉連孤的內室。 只不過這次他是輕敲門三下后,整了整衣衫,才推門而入。 進去的時候,晉連孤和夫人淑言正圍于雕花小桌前吃些小食,談笑連連,除此以外,再無他人。 “行卓,你來得正好,你娘剛做了些梅香酥酪,”晉連孤見來者蓬頭垢面,風塵仆仆,料定他連夜趕路,不敢懈怠,忙招手示意他到旁邊坐下。 “你這孩子,怎的都這么大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