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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對方收入眼中。那是帶著一些驚喜一絲糾結又夾雜著一股子期盼的復雜表情,幾種情緒揉在一起,最后點綴上突然被人抓包的驚嚇,可謂是精彩紛呈了。“咳……”沈白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換上自認為友善的熱心路人表情,出聲詢問:“出什么事了?”青年看清了來人起先有些驚訝,等沈白開了口之后,神色已經淡定下來,語氣平淡地回了句:“車子拋錨了?!?/br>“需要幫忙嗎?”青年眼底浮出一絲警覺,隔著重重夜色并沒有傳遞到沈白眼中,“不用,已經叫了保險公司來處理了?!?/br>“西恩,實在對不住,你飛機是幾點的?這條路不是往大學城就是往機場的,不知道能不能順路搭個順風車,你——”先前那個肇事男從駕駛座上下來,應該是剛打完電話,邊說邊朝青年看過去,半路上捕捉到另外一道人影,聲音戛然而止。“你怎么在這兒?”肇事男又驚又怕地環顧了一下四周,荒郊野外,人煙稀少,這人不會是一直跟著他們準備報復的吧?“我……路過?!鄙虬赘尚陕?,順著肇事男剛剛的話往下說:“要搭順風車嗎?”肇事男搶先拒絕:“不用了?!?/br>沈白看向青年,卻見對方也是搖頭,“不用了,這位先生,先前的事情就已經很對不住,之后再麻煩你,就有些厚臉皮了?!?/br>“不麻煩,順路的事,我正好去前面的大學城,一個方向,你不是去機場嗎?”青年按亮手機看了看時間,“不了,恐怕已經趕不上了?!?/br>“這種陰天云多的天氣,飛機八成要晚點的。再說現在回市區也還是要等車過來,你幾點飛機,我開快點試試看?!?/br>青年終于再次笑了起來,他眉目彎彎,眼角下的那顆淺色的痣在這時竟平添了幾分魅色,“你們S城的人都這么熱情嗎?”話音剛落,他握在手里的手機振動兩下,他說了聲抱歉,然后走到一旁接通了電話。留下沈白和肇事男大眼瞪小眼,準確來說應該是肇事男警惕地瞪著沈白,沈白并未將目光多余在他身上停留,而是望向背對著自己接電話的青年。夜風將青年講電話的聲音零零碎碎地送進沈白耳朵里,他聽到青年說了句“好的,那就明天上午,嗯,應該能趕上?!?,立刻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淡定了。掛斷電話的青年轉身過來,果不其然,他對沈白說:“那就麻煩這位先生了,順路送我去機場吧?!?/br>“西恩,你不怕他是壞人?”肇事男不可思議地說。青年淡然一笑,“我一沒財二沒色,劫我的話大概是這位先生吃虧了?!?/br>沈白不置可否,心里卻已然開始叫囂,有沒有財他不知道,但是色卻是有的。留肇事男一個人在原地等保險公司來人,沈白領著青年回到自己車前,走到副駕駛拉開車門,對江應月說:“你去后排坐?!?/br>江應月早在沈白帶著人過來時就已經猜出來怎么回事了,卻萬萬沒想到對方為了拱白菜,居然對自己這么無情無義?“世態炎涼,人心不古,不古啊不古?!睋Q到后座的江應月哀嚎著,就聽到前排的兩個人已然旁若無人地聊了起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聽你那位朋友叫你惜恩?”“顧西恩?!鼻嗄甑鼗?。“哦?!鄙虬讘艘宦?,見對方沒有問下去的意圖,便主動回答:“我叫沈白,三點水的那個沈,是非黑白的白,S城本地人,聽你說只是來這里出差,老家哪里的?”“C城?!彪m然有問必答,但卻言簡意賅。后排的沈希和江應月對視了一眼,江應月沖她努了努嘴,最后決定讓沈希先出擊,卻還未等她開口,沈白就已經自顧自地繼續努力將話題進行下去。“是愛惜的惜嗎?”青年困惑地看他一眼,沈白雖然目視前方開車,余光卻注意到對方的動作,又解釋了一遍:“我說,你的名字?!?/br>“西方的西,恩賜的恩?!?/br>“一顧傾城的顧?”青年:“……”沈希捂著臉,拿出手機噼里啪啦打了幾個字伸到江應月面前給他看,上面寫著一句話:直男強行尬聊真可怕。江應月接過手機,飛快地打了一句話回給她:那我們要不要解救大齡單身男青年?沈希接過去:可是我好怕我哥被大伯打斷腿。江應月:有總比沒有好啊,男媳婦也是媳婦。沈希:那你說男嫂子是不是比女嫂子好相處一點?江應月:可以啊,沈小妹,這個時候已經開始考慮妯娌關系了。沈希:我哥已經夠煩人了,如果再娶個煩人的嫂子,那就是雙重debuff了,到時候我可受不了。江應月:最起碼男嫂子不會生孩子,以后不會有鼻涕蟲跟在你身后叫你大姑媽了。沈希:我站男嫂子?。?!“后排傳紙條的兩位注意一下,是想讓我罰你們去車頂上站著嗎?”沈白敲了敲儀表盤,吐出這么一句話。這樣一番小插曲過去,此后一路無言,一直持續到將沈希和徐木堯兩人送到學校門口。大學城西區的步行街熙熙攘攘,小吃攤子禮品鋪子網吧奶茶店鱗次櫛比,仿若一個小型的鬧市街區,來來往往也多是些青春洋溢的少男少女。沈白左叮嚀萬囑咐,幾分鐘內威脅了三遍沈希,說自己一定會打電話跟他們輔導員確認兩個人是否按時回宿舍,才將兩人放行。“難怪沈希對你有意見,你這管得也太多了吧?”江應月打了個哈欠,因為剛剛與沈希建立的友誼,稍稍為對方打抱不平一番。“社會不安定,她又從小蜜罐里長大,不知外面兇險,多管束一些總沒有壞處?!鄙虬渍{轉方向盤,按著喇叭避開來來往往的大學生,“若她是男孩子,我大可以任她去摔打摔打吃點虧?!?/br>“又開始直男思維了,社會早就呼吁男女平等了,要勇于接受現代人的思想啊沈老先生?!?/br>“不可能存在絕對的平等,男女從生理構造的差異開始,就注定了不可能完全的平等?!鄙虬茁朴频卣f道,全神貫注躲避著行人的他,并沒有注意到身旁的顧西恩因著他這句話,側過臉認真地看了他一眼。車子走走停停終于開出了人群熙攘的步行街,然后左轉上了公路,直奔機場而去。沈白抬起腕表看了看時間,“八點十五,從這里過去機場半個小時就到,放心,趕得上的?!闭f完還沖副駕駛上的青年笑了笑,表情帶著他自己都料想不到的溫柔。顧西恩被他這一笑略微沖擊到,意外地愣了一下,隨即移開視線點了點頭:“嗯,麻煩了?!?/br>后排被忽略的江某人困得眼淚花都要出來了,趕快出來刷一下存在感,“顧西恩是吧,我怎么稱呼你???”顧西恩回頭看了看他,客氣道:“叫全名就行?!?/br>“那怎么行,叫全名太生疏了?!?/br>顧西恩:“……”我們本來就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