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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因為他們開始打仗了。再過幾個月天冷了到處上凍下雪就不好打仗了,我軍和敵軍都想抓住秋天的小尾巴先打幾場練練手,所以這場仗在所難免。七爺從來沒打過仗,雖然現在他的職位就是出一些蔫壞的點子來坑對手的,可也得坑得有技術有水準。七爺最近幾乎把他所有的精力都拿來坑對手用了,很少有閑暇去主動找范無咎,所以他也就只能順其自然,并祈禱八爺千萬不要在這里留個什么情才好。七爺在打仗,八爺這邊在和尹子徽想辦法修補好黃鈺這顆脆弱的玻璃心。尹子徽冷靜了幾天,終于想明白了。黃鈺受了這么多苦,他想好好補償一下黃鈺。雖然尹子徽不可能說放下姜舉就把姜舉放下,但他也漸漸意識到沒了少時相助的光環加身的姜舉,也沒有像從前那樣讓他如此迷戀了。他已經可以更加清醒地正視自己對姜舉的情感了,這是個好現象。他雖然不能把自己給過姜舉的一切都重新給黃鈺一遍,但他是天子,他能盡力給予黃鈺他想要的一切。之后,一有閑暇尹子徽就會去姬府找黃鈺。介于尹子徽的天子身份,黃鈺不能不見他。但可以給他冷臉。譬如……尹子徽(興高采烈):“今天天氣不錯,黃鈺我們一起出去游玩吧?!?/br>黃鈺:“今日身體不適,還是讓范大哥陪您出游吧?!?/br>尹子徽:“黃鈺,前些日子使節進貢了一些緞子,我讓人給你做了件衣裳,你試試?”黃鈺:“哦,謝天子?!保ㄊ障轮髲膩頉]有穿過)尹子徽很生氣,但他沒辦法。冬天邊疆不打仗,尹子徽就很閑,一直纏著黃鈺直到過完了年,到了元宵節。從古至今,元宵節都是很熱鬧的節日。“天子,不如您叫上黃鈺一起出去看燈?”一大早范無咎就提議道。尹子徽覺得此提議甚好,中午睡了個午覺然后就開心地跑去了姬府。黃鈺今天穿了一件素色的袍子,腰間系了一條靛藍色繡著飛鳥圖案的衣帶,他頭發未束,額上系了一條與衣帶顏色相同的抹額,別有一番風味。尹子徽沒見過這種打扮的黃鈺,登時三魂六魄被勾走了一半,看得眼都直了。“天子,我臉上有奇怪的東西嗎?”黃鈺指著自己的玉琢似的臉問道。尹子徽這才醒了神,紅著一張臉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br>“喲,天子你好呀。你們干什么呢?”說話的是姬蘭,她今天一早又給小范無咎送了點元宵,兩個人聊了幾句,到現在才回來。姬蘭看到尹子徽又在自家院子里,沖過去就打了個招呼。尹子徽看見姬蘭,也笑著朝她招招手道:“剛說晚上要帶黃鈺一起看花燈來著,晚上一起?”畢竟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尹子徽一開始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姬蘭的,但姬蘭好像根本不在意尹子徽喜歡的姜舉的事情,與他相處起來也沒有不自在。漸漸地尹子徽對姬蘭的敵意也漸漸消散了,反而將她當成了meimei疼愛。“好呀,你陪黃鈺,那我陪無咎好了?!奔m跑到范無咎身邊說道。范無咎蹭了蹭鼻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晚霞映在長橋上,余暉灑在碧水中,四人一行站在橋邊,眺望江水,已有幾盞蓮燈載著生者的夢飄往未知的方向。銀蟾欲上,夜幕將至,談笑間,已是滿夜星輝。范無咎很久沒見過這么多星星的夜了,或者更加準確的說,他很久沒像這樣停下腳步來靜靜地看著這夜空了。尹子徽和黃鈺走走停停,范無咎和姬蘭兩人在后面跟著他們。一對對情侶與范無咎擦肩而過,范無咎突然發現,或許在旁人眼中,他和姬蘭也是這成百上千對的有情人的當中一個。然而,他的愛人在邊疆,現在說不定正陪著姬蘭心中的那人談天說地,嬉笑間,他會不會突然想起他?就像姜舉一定會突然想起姬蘭那樣。范無咎看見黃鈺與尹子徽說話間眉眼之中皆是笑意,突然明白了,原來黃鈺一直是喜歡尹子徽的,只是他不敢冒失失地表現出來罷了??梢踊湛粗S鈺的目光,又哪里不是滿目柔情?兩人走在一處,身邊被套上了旁人勿擾的氣場,范無咎意識到,這種氣場或許就叫做幸福,可以被看得見的幸福。接著,他目光一轉,與一人四目相對。是謝必安,卻不是屬于他的那個謝必安。謝必安看見了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撥開人群朝他走來,他的心狂跳了起來,他認出了他?范無咎下意識地朝謝必安走去,卻眼睜睜地看著謝必安與自己擦肩而過。他的目光跟隨著謝必安,一直落在了不遠處的黑衣少年身上。小范無咎一手拿著糖人,另一只手在朝謝必安揮舞著。謝必安快速地走到小范無咎面前,責怪道:“人那么多,不要亂跑?!?/br>“好哥哥,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唄,給你吃個糖人?!毙》稛o咎咧著嘴,露出了尖尖的虎牙。這時的七爺還不是笑面虎,這時的八爺也還是個表情豐富的少年,這是范無咎永遠回不去的少年時光。時間就像滴落在地上的雨,一旦落了地便再也回不去。就算是最后蒸發重新回到了天空,再次下落時卻也不再是從前的那一滴。“我一個人走走,過會兒去找你們?!狈稛o咎對姬蘭說。姬蘭知道范無咎不是普通人,也不擔心他迷路,于是爽快地答應了,然后大步向前去當尹子徽和黃鈺的電燈泡去了。“七爺,在嗎?”這是這幾個月,范無咎第一次主動與謝必安聯系。熟悉的聲音又再一次傳到范無咎的耳中,依舊是爽朗的青年音:“你這話問得,你找我的時候我哪次不在?怎么了八爺?聽聲音感覺你心情不太好?”“我見到你了。還活著的你?!狈稛o咎說。謝必安瞇著的雙眼剎那睜大,不敢相信地問道:“你,你是說,現在的時代是我們生活過的那個時代?”“沒錯,我也看到我了,準確地說我看到我們了。我現在在街上看燈,拿著糖人朝你揮手,你找了我半天,現在正在訓我?!狈稛o咎笑道。“啊,我記得那次。街上人又多,你一眨眼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找了你半天才找到,把我快氣炸了?!敝x必安回憶起少年時的光景,也笑了起來。“你怎么記得那么清楚?這些事情我都記不得了?!?/br>謝必安覺得范無咎今天的聲音格外溫柔好聽,不自覺得心情變得很好,連說話腔調都放柔和了許多:“當然了,和你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