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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先將這姑娘安葬了吧?!?/br> 花侍郎與陸小鳳低聲說這話,忽聽見一聲“花小姐”,猛然回頭。 花家找回的那位小姐,名喚蘭汀的姑娘不知何時趕到了。她的身體算不上好,唇色也有些泛白?;ù髣傄嵝鸦ㄌm汀莫要往他身旁看去,花蘭汀已經見著了。她的面色煞白如紙,差點兒就要吐了出來。 花大匆匆趕去meimei身邊,拍著她的背脊道:“你來這種地方做什么?!?/br> 花蘭汀已經緩了回來,她對花大道:“我與七哥哥一起來的?!?/br> 花大看去,花滿樓也來了,他似乎來過這里,眉梢皺著。 花大正要讓花滿樓把花蘭汀帶回去,花蘭汀卻拉住了他的袖擺,低低道:“我知道這是誰做的?!?/br> 她半哭半笑:“是江廻光!她想殺的其實不是這個無辜的姑娘,是我對不對?因為我頂撞了她!” 花大無奈:“你不要亂想,江宮主并不是挾私報復的人?!?/br> 花蘭汀道:“她就是這樣的人!我見過她殺人,我見過她殺人!”她的眼里有恐懼:“她殺人的時候,甚至會笑!” 花大不語,他突然問:“蘭汀,你一直在群芳谷里,江宮主只在三年前群芳谷大火的時候去過那里,你從何見到她殺人?” 花蘭汀滯了一瞬,緊接著才發著抖道:“我也出任務的……” 花大知道群芳谷的任務是什么,他見花蘭汀像是回憶起了極為恐怖的回憶,也不忍心這樣逼迫,他嘆了口氣,便讓仆人送她回去。 花蘭汀瞧了瞧花大又瞧了瞧花滿樓,她依然能察覺到自己是被這對兄弟排斥在外的。為什么呢?花八自幼最為親近的就是這兩兄弟,為什么她反而與他們的關系最僵? 花蘭汀想不通,她本來就不是什么聰明人。 這姑娘最后看了一眼尸體,便聽話的隨著仆人走了。在仆人的面前,她是花家小姐,說一不二,不會有任何人敢置喙她的任何突來奇想。 所以她在一家胭脂鋪子停了腳步,即使剛剛看完了尸體臉色煞白,卻仍然要進去買兩盒胭脂。 花蘭汀對仆人吩咐:“這家店的店主脾氣古怪,我一人進去就好,你們在這里等著我?!?/br> 揚州是花家的地界,仆人們并不擔心花蘭汀的安全,加上這家鋪子也是揚州城內遠近原名的,仆人也不覺得花蘭汀的吩咐奇怪,便在原地等候。 花蘭汀進了去,解下了披肩,對迎接她的侍女道:“我是花蘭汀,想看看你們店里最好的脂粉,但我不喜歡人多,你尋處雅座讓我單獨看看吧?!?/br> 侍女笑著說好,便領著花蘭汀去了貴客方能入內的屋子。 花蘭汀剛關上門,繞過了門前的那扇屏風,便看見了端坐在屏風后,品著杯碧螺春,正含著笑意瞧著街上大戲的杏衫女子。 花蘭汀遲疑了一瞬,但仍開了口:“雷總堂主?!?/br> 雷純聞言微微回了頭。 她眉目如畫,氣質幽蘭,即使只是這般側首對蘭汀輕輕地笑了笑,都似霜后薄雪初散,透出晶瑩與溫柔是任何人也無法模仿的美。 雷純當然是美的,但她的美并不能消融蘭汀心里的惶恐。 她捏著手,低低道:“總堂主,花家似乎起疑了?!?/br> 雷純聞言,輕聲淡笑:“花夫人不是待你仍如珠如寶嗎?” 蘭汀道:“可是,可是大哥和七哥——” 雷純注意到了蘭汀的稱呼,她已經不再叫花家的大郎與七郎的名字,而是下意識的稱呼他們為哥哥——這讓她嘴角的笑意逾深。 雷純道:“花侍郎本就是心細如發之人,花七與他關系好,自然也會受他影響。你出發前,我便告訴過你,花大和花七會有些麻煩,但也只是些麻煩?!?/br> 蘭汀道:“我先前也是這么想的,但總堂主可沒有說過,江廻光也會來花家!她救過天心月,她見過天心月,她和天心月之間的關系——” “你慌什么?!崩准兊穆曇艟邆渲娈惖哪Я?,她慢條斯理道:“花七也見過天心月,花大也見過天心月。你不怕他們倆不信,怕什么江廻光?” “可是——”蘭汀急了,口不擇言,“總堂主安插在揚州的人手,那位云姑娘,已經被江廻光——” 雷純一眼看了過去,眼神淬冰,蘭汀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雷純冷淡道:“她能被你發現是我的人,就已經失了暗樁的意義。更何況以江廻光的個性,若是她已經尋到了我所有的暗樁,這揚州城里早就浮滿尸體了?!?/br> “江廻光殺她,也只是為了警告我,你慌什么?!?/br> 蘭汀喏喏,半晌才說:“是我慌神了,總堂主。只是、只是江廻光來了,我怕天心月也——” “你怕天心月做什么?”雷純笑意盈盈,她對蘭汀說,“以前群芳谷還在的時候,她是谷主之下第一人,你自然該怕她??涩F在群芳谷都沒了,她不過是孤身一人的漂泊客,還有什么可怕的?!?/br> 蘭汀的眼里仍有遲疑,她說:“但我們都知道,那只箱子,裝著娃娃和木劍柄的箱子是——” “是誰的并不重要?!崩准冇挠牡?,“群芳谷已經毀于大火了,她自己放得火,又是自己神智恍惚的走出去。時間都過去這么久了,她就算說那箱子是她的又有誰信?” 她溫聲哄著眼前的女孩:“是你抱出的箱子,那箱子是你的寶貝。你本就是群芳谷的蘭汀不是嗎?這一點毋庸置疑,哪怕花大和神侯府將曾經的群芳谷翻了天去,哪怕他們去問天心月——你確實是群芳谷的蘭汀啊?!?/br> “但我并不是花玖!”這句話一直壓在蘭汀的心里,她終于忍不住說了出來,“我當初只是想著,月姑娘那么寶貝這個箱子,這箱子里可能有很值錢的寶貝,我拿了,出去后就能、就能——” “這箱子里難道不是價值連城的東西嗎?”雷純慢條斯理,“那娃娃,甚至比我為你尋回的金鎖還要好用?;ǚ蛉艘娏?,不是即刻哭著擁住了你嗎?” 花蘭汀說不出話。 雷純瞧著她的樣子,微微一笑。她溫柔極了,像個jiejie撫平meimei的杞人憂天般溫聲細語:“花家的八小姐,你做著開心嗎?” 開心嗎?當然是開心的。 哪怕花大與花七尚且不信任她,可萬千寵愛是真的,錦衣玉食是真的,她每日見到的,聽到的,摸到的都是真的。 是她想要的,是她碰見了,就再也不想放手的。 蘭汀有時午夜夢回,也會想到這一切并不真正的屬于她。她只是個偷了東西的小偷,遇上了好心又溫柔的貴人,方才以她偷來的東西交換到了眼前的一切。 她害怕這原主人,還趴著與原主人一切相關的人事。 她害怕原主人來向她討回她偷走的東西。 雷純自然是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