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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廳室正中擺放了四座玫瑰椅,左右各兩座,整齊地排列著,這應該是給生育子女的妃妾備著的,比如說三位公子的生母。她還瞧見,兩面玫瑰椅后方,又各安置了幾個平整寬大的矮椅,這該是給沒什么品級的人安置的,或是她這樣的新人。 不管如何,豆香先給胡氏請安,說了些吉祥話。 胡氏果就指著自己右手下處的頭一個矮垛子,說道:“今兒就委屈你一下,先坐在此處,等會兒她們來了,也好教你認認人?!?/br> 豆香謝著說好,窩在矮垛子里,發愣,愣著愣著,人就晃晃悠悠地瞇著了,等聽到一聲拔高的聲響,“側妃娘娘到,庶妃娘娘到!”她才忽地轉醒。 邢洛妍生的花容月貌,面凝鵝脂,唇若點櫻,雙眉修長如畫,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如要滴出汁來,似笑非笑間,說不出的柔媚細膩。一顰一動之間,高貴神色自然流露。 跟在邢氏后頭的謝冉,面龐娟致清麗,明眸皓齒,見之忘俗,體態豐盈窈窕,款步姍姍,搖曳生姿。 邢氏和謝氏一起向胡氏請安后,分別坐在堂中左右第一個位置。 胡氏問:“許久未見,兩位meimei可好,二公子和三公子可好?” 邢氏聲音極甜極清,聞之忘憂,回道:“妾一向很好,暉兒身子也爭氣,入了夏,還未病過一次,多謝jiejie關心?!?/br> 謝氏也跟著說:“妾與三公子也都很好,要不是暄兒太過頑皮,妾還要帶到這皓云軒里跟郡主還有大公子玩耍呢?!?/br> 兩人又問起胡氏和大公主的近況,三人互相問候過后,胡氏朝豆香招招手,待她走到跟前,便對邢氏和謝氏說道:“這是爺在平邑收的侍妾豆氏,如今懷了胎,住在我的皓云軒里頭,正巧你們來了,讓你們認認?!闭f罷,輕輕推了豆香肩頭,豆香朝著堂下兩人行側禮道:“妾豆氏,見過側妃娘娘、庶妃娘娘,恭祝兩位娘娘和樂康泰?!?/br> 邢氏笑吟吟地斜瞅了豆香一眼,言語中卻流露出一股輕蔑之氣:“這世道亂了,什么事都能發生,鄉間的野草,也能找著機會,載在玉林瓊苑里頭?!?/br> 謝氏沒好氣地接話:“可不就是,爺也是的,都不挑挑嘴。jiejie,妾早就說過了,爺們在外行事,就該備著個伺候的婢妾,倒也是自己人,知根知底,怎么能讓那些來路不明的,近身侍奉,萬一……” 胡氏發怒道:“好了,都歇歇嘴,這話都能說?給我醒醒腦子,爺的事,也是你們能過問置喙的!豆氏是平邑城主敬獻給爺的女人,哪里來路不明,她還有了孕,爺走時還親自交代我要照顧好她和嗣子,憑這些還不夠?” 邢氏聽了,仍舊笑的從容,謝氏不自在地撇了撇嘴,兩人同時消停下來。 豆香瞧了一眼胡氏的臉色,見她微微點頭,便回到了她的矮垛子上繼續坐著。 紫萱帶著婢女們擺好茶水點心,邢氏呷了一口茶,突然問起:“怎么不見朱良人過來請安? 謝氏嘲諷道:“怕是又因著大公子的事延誤了,遲到了唄?!?/br> 邢氏若有所指地說道:“jiejie您就是太心軟了,要我說,有些賤骨頭,你一慣她,就不知天高地厚,同樣的錯誤,您可不能犯兩遍?!彼f完又故意蔑了角落里窩坐的豆香一眼。 誰知此時,朱蓉兒就來了,正巧聽見邢氏所言,她捏緊了手里的絹帕,裝成無事人一般,走進來行禮,“妾給王妃、側妃娘娘、庶妃娘娘請安,因大公子早上有些不適,妾放心不下,等他好了,這才敢過來,所以就來晚了?!?/br> 胡氏當下就黑了臉,并未讓她入座,肅容道:“大公子身子不便這樣大的事,你竟然敢不報,要是他出了丁點事,你也擔當得起!” 朱蓉兒平常用兒子做筏子開脫,胡氏從未追究過,沒想到這次居然發作了,她嚇得跪倒在地,驚慌失措地說道:“都是妾的錯,大公子只是稍有不適,妾安撫后便好轉許多,妾這次過來就想向娘娘求恩,擇一名醫館,為大公子斷斷脈?!?/br> 第37章 請安(中) 胡氏雖未如往日一般放縱朱蓉兒,卻也沒有過多為難,說道:“既如此,紫萱,傳我的令,讓專治小兒的徐醫官去看看大公子,看完后立即到我這兒復命。朱良人,下次大公子再有礙,你還敢瞞著不報,我定會嚴懲不貸,明白了嗎?” 朱蓉兒俯首答謝王妃大恩,并反復保證,絕不會再犯,才被胡氏允了起安,坐到邢氏的下方,即左手邊第二個位置。 角落處的豆侍妾,這才有機會,看清楚這朱良人的樣貌,憑心而論,她可以說是所見四人中,長相最好的一位。肌膚勝雪,眉蹙春山,眼顰秋水,容色絕麗。但她眉間總有凝結不散的郁色,嘴角邊帶著一絲幽怨,滿身白素衣裳,讓人瞧著就不大暢快,論其氣質、妍態、風采、是如何也不能與胡氏等人比擬的。 朱蓉兒本就是楚王的通房,原來并不受寵,在胡氏提拔后,她才得了機會,一舉得孕,爭氣地生了大公子,才有了后面的體面,可以說她就是胡氏一手提拔上來的,胡嬋云就是她的大恩人。 胡氏最大的軟肋,就是無子,且無法再孕,心里總少了一份底氣。直到收了朱蓉兒,站住了大公子,在她心口壓著的無形之力,才稍稍減了額重,所以她對朱氏母子,多是護著、容著,也就在不知不覺間,養大了朱氏的心。 朱氏看穿了胡氏的窘境,也漸漸明白,只有養好大公子和自己,才能真正成全,胡氏賢妻良母的名聲,所以她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胡氏的小辮子,越發放縱起來,不斷試探胡氏的底線。 要換成那些厲害的主母,朱蓉兒墳前的草估摸著都有三寸高了。胡氏是良善之輩,她選擇了一條最為難自己的路,既然當初看錯了人,現在就隱忍下去,等待改變的機會。面對朱蓉兒這樣的敵手,她總是有路走的,這不,豆氏不就冒出來了嗎?一樣的貌美低微,一樣的肚皮子爭氣,要是豆氏再產下男胎,就是鉗制朱氏的最好手段。 平日里,朱蓉兒即使放肆,胡氏也不會計較,甚至還會反過來護著人。今天,胡氏終于不想再做冤大頭,一改往態,教訓起朱氏,雖是小波小浪,卻也預示著,胡氏以后不會再縱容朱蓉兒了。 那么,邢氏和謝氏待如何?她們怎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這不,朱氏屁股剛挨著椅心,謝氏就忍不住發問:“jiejie,這要是徐醫官診出來,大公子一切皆好,可怎么辦?在場的,誰沒有孩子,也沒見哪人像朱良人這般,三番兩頭地被各種事端絆住,大公子就偏偏今日病到了?jiejie一向寬容,為了照顧我們,只于每月的十日,才讓我們過來請安,就這樣也能遲到,簡直就不把您這位當家主母的威嚴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