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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后來定國公府沒了,一夕之間全家老小都被流放淮北,若不是表姐嫁得遠,被人忘得一干二凈,恐怕少不了受牽連。 這些年也不知她過得如何,但定國公府沒了,她也就沒了依仗,恐怕在這大家族里日子不會太好過。 昭陽惦記著事,回答皇帝時也有些心不在焉的了。 皇帝側頭看她一眼,那丫頭出神地看著遠處,月色之下,那張素來嘻嘻哈哈的小臉也好像籠上了一層愁霧。 她有心事? 皇帝想問她在想什么,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她在想什么,跟他有哪門子關系?只是,看上去好像還挺慘的,那么個麻雀似的人也好像變成了真真正正的姑娘家,眉眼含愁。 他瞧了瞧手里的粽子,想著她今晚也出了力,唔,那他就發發慈悲,給她幾只做宵夜好了。 ☆、第18章 近跟前 第十八章 江南的夜晚比北方要柔和許多,溫軟的夜風,輕微的蟲鳴。只可惜伴著一路月色回到陳府時,皇帝被方淮與趙孟言截了個正著。 方淮不知在后門候了多久了,見皇帝回來,一板一眼地行了個禮,抬頭就皺眉:“皇上出府,為何不叫上臣?這里人生地不熟的,街頭巷尾也沒有禁軍巡邏。若是皇上有個好歹,臣就是摘了這顆腦袋也不頂用?!?/br> 趙孟言也難得地板著張臉:“是啊,皇上這一走倒是瀟灑,方統領可是把臣從床上拉起來,非逼著臣跟他一起在這門口候著。這可還沒入夏啊,臣就穿著件單衣在這兒等了您一宿,明兒若是病了可怎么得了?” 昭陽跟在皇帝身后一聲不吭,聞言抬頭瞧了瞧,喲,趙侍郎可不真是只穿了件單衣嗎?方統領好狠的心,竟然真把人從床上拉起來??蹿w侍郎嘴唇都發白了,她想笑,又不敢笑。 “又不是朕把你拉起來的,你倒是會怪?!被实燮乘谎?,負手往門里走,順便拍拍方淮的肩,“朕這不是好端端地回來了嗎?行了,把這幽怨的表情收起來,朕看著瘆得慌?!?/br> 昭陽又拼命憋笑,結果忽地被方淮叫?。骸罢殃柟媚??!?/br> 她一驚,抬頭看著面色不善的方淮,心道壞事了,這次方淮的矛頭要往她身上招呼過來了。結果方淮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就被皇帝一把拉住胳膊送進院子里了。 皇帝順手從布袋子里拿出幾只粽子,遞了倆給方淮,又往趙孟言懷里也塞了倆:“行了,都別啰嗦了,這粽子是朕親手包的,你倆拿去當宵夜,把嘴給堵住,免得朕一晚上耳朵都不得安生?!?/br> 喲,皇帝親手做的粽子? 趙孟言一臉不信:“您誆我呢吧?街上隨便買來點粽子就把臣給打發了,還說是自己做的?!?/br> “小的可以作證,這真是主子自個兒做的?!闭殃柵e手對天。 方淮瞥她:“就算真是皇上自己做的,那又如何?你作為皇上跟前的奴才,不知道攔著他獨自出門,反而由著他去,你這算得上什么奴才!一點也不知道為主子的安危著想,若你是我禁軍之一,我定要罰你軍杖五十,打得你皮開rou綻!” 昭陽嚇一大跳,趕忙縮到皇帝身后?;实塾X得好笑,斜眼看她那戰戰兢兢的樣子,只說了句:“回你自己屋去?!?/br> 得了首肯,昭陽大喜,趕忙跟兔子一樣溜了。 身后傳來皇帝的聲音:“你也別老繃著臉,南下是為了體察民情,但并不是日日夜夜都要把自己拘著。這天下是朕的,朕能護著看著,保國泰民安,又為何不能看看這天下的大好河山、花好月圓?朕在京城里待了多少年,眼下能像個尋常百姓似的走在街頭,賞賞月,看看燈,最后還能包包粽子,朕心里很高興。好了,快把這晚、娘臉收起來?!?/br> 這番話是對方淮說的,看來皇帝是真的很高興,就連語氣里都帶著明顯的輕快愉悅。 只是,皇帝居然說方統領是晚、娘臉……昭陽捧著手里的粽子,腳下險些一個踉蹌,最后好不容易轉了個彎,憋著笑進了耳房。就是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在這節骨眼上笑出聲來啊。方統領可是說一不二的人,萬一惱羞成怒非賜她軍杖五十,她可不覺得皇帝會為了保她跟方統領翻臉。 所以,真得把和主子的關系搞好!她一邊想著,一邊去后院把水盆子里打滿水,候在自己的小房間里,聽到皇帝回屋的腳步聲后,才起身端著水盆往隔壁走。 皇帝抬頭看她,她低頭恭敬道:“小的伺候您洗漱?!?/br> 他“嗯”了一聲,擱下粽子,接過她遞來的帕子,擦了擦臉。她又把帕子接回去洗凈、擰干,搭在屏風上。 見皇帝要就寢了,她在裙子上擦擦手,來到他跟前,踮著腳替他取頭上的玉冠。 皇帝個頭高,她太嬌小,哪怕踮著腳都很費勁。他索性彎下身子配合她,待她取下玉冠后一抬頭,就瞅見她漲得通紅的臉。 屋內燭火融融,她小心翼翼地捧著玉冠走到梳妝臺前,把它輕輕擱在桌面上,然后又回過身來替他解衣裳。 他穿了件素色中衣,外間是袍子,需先取配飾,解腰帶,然后才能脫下袍子。 昭陽從前一直待在司膳司,何時做過這些事情?她有些生疏地一一取下那些玉飾、掛墜和錦囊,然后解開他的腰帶。這么近距離地伺候皇帝,她心里是很緊張的,額頭上都快要沁出汗珠子來了,十指翻飛,好不容易才把外袍也解下來。 皇帝見她滿頭大汗的樣子,暗道怎么替他換個衣裳會累成這個樣子。眼見著她遲疑著彎下腰來要替他脫靴子、脫長褲,他忙伸手阻止:“朕自己來,你回去歇了吧?!?/br> 這會兒皇帝開始暗罵德安了,從前這些活兒在宮里都是他和小春子干,如今來了嘉興,把昭陽給弄到跟前了,他和小春子就偷懶偷到前院去了?;实圩约菏遣惶矚g生人近身的,雖然昭陽算不得生人,但畢竟男女有別,他一個大老爺們也實在不愿讓一個姑娘家又是脫鞋又是扒褲子的。 他看著昭陽恭恭敬敬出了屋,合上門,這才自己更衣上了榻。 江南的空氣里都彌漫著一股子清甜可人的氣味,他闔上眼,很快就有了睡意,迷迷糊糊時還在想:這味道像是粽葉的香氣呢。 嗯,明天早起一定要再吃幾只今兒親自動手包的粽子。 一墻之隔的耳房里,昭陽也很快洗漱好,上床歇息了。 她睡在軟軟的床榻上,聞著被褥枕頭上清冽的香味,心里也變得熨帖而舒暢。這趟南行比她想象中的要更有意思、更輕松,除了前些日子在兩位姑姑那兒受了些氣,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