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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出是一出了。 皇帝都這么說了,佟貴妃能說什么? 她只能最后找根佛腳抱抱:“那,不如回頭臣妾把方子親自交給長公主,有什么做包子過程中該注意的,臣妾也好提點提點?何必急于這一時半會兒的呢,您說是吧?” 佟貴妃一向不是個心思細膩的主兒,性子爽快,還有些潑辣,何時遇事這么推諉過? 皇帝是什么人,心思可比佟貴妃要透亮多了,當下見她神情緊張,額頭連汗都浸出來了,眼神微微一頓,就有了成算。 “貴妃有什么難言之處嗎?”他語氣沒變,眉頭卻沒那么舒展了,“是不愿教長公主,還是……” 奴才們都安安靜靜地立在一旁,都也不動。大殿里連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皇帝的聲音頓了片刻,溫溫和和再清楚不過地接了下去:“還是貴妃根本不記得羊眼包子的做法,卻又不敢跟朕明說?” ☆、第3章 太明湖 第三章 如意找上門來的時候,昭陽還在縫荷包。 屋內燭火融融,燈芯在料峭春寒里左右晃動。 流云坐在一邊兒指點她:“描樣子的時候可仔細點兒啊,你那性子著三不著兩的,回頭樣子就描得丑到姥姥家去,還指望縫出來的荷包能有多漂亮?” 昭陽作勢要拿針去縫她的嘴:“是是是,我女紅不行,著三不著兩的,連個荷包都縫不好。但我身手矯捷,縫你這落魄戶的嘴還是能成的!” 明珠坐在窗子邊的炕上笑,手里也拿著個方形木繃子,被她倆這么一打岔,手抖得沒法下針。 外間忽然有人敲門,一聲一聲很急促,像是打雷似的,分明使了大勁兒。 “誰啊,這時候找上門來?”明珠放下繃子,起身開閂。 門還沒開,如意就先叫嚷起來了:“昭陽,是我,貴妃娘娘急著找你去甘泉宮走一趟,你趕緊的吧!” 又來? 昭陽有些懵,這可是貴妃娘娘頭一回叫她去甘泉宮。要說做吃食,今兒早上不就做好了嗎?怎么夜里還讓她去甘泉宮呢? 再說了,就算要做吃食,也該去司膳司,哪里會去甘泉宮呢? 她扔下繃子,從炕上拿起素色織錦斗篷,胡亂往肩上一披,應了聲“這就來”。 一路走出司膳司的宮女住所,她才來得及小心翼翼地問上一句:“jiejie,這么晚了貴妃娘娘找我,可有什么要緊事兒?” 如意的臉色還有些白,胡亂搖搖頭,喘著粗氣:“這一年來娘娘給皇上做吃食的事兒露餡兒了……” 昭陽一驚。 “露餡兒了?”她腳下的步伐都虛了些,“這,我,那娘娘找我去甘泉宮……” “是皇上的意思?!?/br> 昭陽嚇得臉色發青。 “皇上,皇上可是發了火?” “發火倒是不至于,就是臉色不大好看?!比缫庖蚕脍s緊跟她通通氣兒,至少讓她明白那邊出了什么事,是個什么狀況,以免她去了甘泉宮還亂說話,那她們家娘娘才真是要惹得皇上他老人家不高興了,“是長公主心血來潮,想做羊眼包子。這可好,去年夏天你倒是幫娘娘做了次羊眼包子,可那是去年的事兒,娘娘哪兒還記得你當初說的做法?皇上要娘娘把方子默出來,娘娘眼看著紙包不住火,只能一五一十交代了,說那東西是你教她做的,她也就是聽你一句,做一點,哪里記得住呢?” 說是一五一十交代了,其實也還是沒把真話說盡。 什么叫她教一句,貴妃做一點?分明就只有她一人在動手,貴妃到這份上還想居點功。也是,要真把話說白了,那貴妃這不是欺君么? 昭陽腦子里飛快轉著,三月的夜風涼得像冰片刮在臉上,她倒出了一腦門兒的汗。 不成,不能見皇帝。 手里無意識地拽緊了衣袖,那點子布料已然皺皺巴巴不成樣子。 若是見到皇帝,他,他認出…… 昭陽渾身緊繃,眼見著經過一旁的太明湖,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忽然“哎喲”一聲,身子一歪就朝湖里跌了進去。 初春的湖水真真是極冷,刺骨的寒意沿著皮膚往里爬,叫人心都揪起來了。 昭陽撲騰了幾下,好歹是立了起來。所幸靠近岸邊的水不深,只及她腰部,否則她這只旱鴨子怕是要被自己的餿主意給葬送了小命。 如意早就驚叫起來了,不遠處的侍衛一連串跑了過來,又見落水的宮女自個兒好端端爬起來了,呵斥兩聲她們大驚小怪,就又散了。 昭陽凍得瑟瑟發抖,哭喪著臉望著如意:“jiejie,這下子我可怎么去見皇上和貴妃娘娘啊……” 按理說,皇帝召見她,她就是半死不活了也得爬著去,可這春夜也真是冷,她要這么渾身濕透地去了甘泉宮,且不提驚了圣駕,恐怕自個兒身子就先受不住,這一趟也是沒法回來了。 如意一顆心拔涼拔涼的,沒個著落,最后只得陪她回司膳司換干衣裳。 哪知道昭陽回了司膳司就歪在床上動彈不得,只一個勁哆嗦。 “jiejie,我這趟怕是去不成了,腳軟,渾身都冷到骨子里去了,真真是走不動路?!彼t著眼睛,勉力做起來,“要不我把那羊眼包子的方子給您默出來,您替我呈給皇上,就說我沒福氣,天大的好事落在身上,居然出了這種事,沒法子面圣……” 她越說越可笑,活像皇帝是找她去享福似的,不就是找個宮女問個方子嗎? 如意為難地看著她,只得點頭:“也只能這樣了?!?/br> *** 如意前腳剛走,流云和明珠后腳就把guntang的開水打來了。 “真是爛眼招蒼蠅,倒霉透了!”流云啐了口,來幫她解衣裳,“好端端走個路怎么也能掉湖里去?” 明珠替她擰了把熱帕子,來到床邊替她擦臉:“傷著哪兒沒?” 她哆哆嗦嗦地搖頭,是真給冷得說不出話來。 流云把濕衣裳往地上一扔:“你說你這命,咱們宮里的奴才些這輩子能在道上遠遠地瞧見皇上一眼,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你今兒居然有機會湊近了仔細瞅瞅,結果有這機會沒這命!” “見了又能怎樣?天子可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泵髦椴灰詾槿?,“依我看,這九五之尊脾氣都壞得很,動不動就要人腦袋,還是不見為妙,免得一個不留神小命都沒了?!?/br> 流云倒是一臉興趣盎然:“哪兒的話,我倒是聽說咱們皇上生得特別俊,聽說前陣子番邦有王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