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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認為那笑聲只是他由于沒休息好或是別的什么原因造成的幻聽,可是面前這個女人正實實在在地站在他眼前,實實在在地笑了,笑聲真實而清晰。手機屏幕的光又暗了下去,陸遠迅速地在鍵盤上按了一下,面對這種詭異的場面,他必須保持讓這個女人始終待在可見范圍之內。女人在發出這一串笑聲之后,慢慢地轉了過來,臉對臉地站在了陸遠面前。陸遠見過各種各樣的尸體,見過各種各樣失去生命之后的臉孔。但卻從來沒有過現在這樣的感覺,從腳底升起的涼氣將他包圍。這女人的臉談不上可怕,至多是有些蒼白無神,但她的眼睛,卻在轉過身來的那一剎那,讓陸遠差點發出一聲驚呼。那是一雙漆黑的眼睛,像一潭沒有生命的死水,甚至在手機屏幕的照射下,都沒有一絲反光,如同一個要將人吸進去的黑洞一般。這是陸遠從未看到過的,沒有眼白的眼睛。女人張了張嘴,像是要說話,卻沒有聲音發出來。陸遠像是被定了身似的,呆立在原地不能動彈,他腦海里一片空白,無法對眼前看到的一切做出反應,也沒有任何思考的余地。手機屏幕在短暫的30秒后黑掉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你……回不去了……”黑暗中有雙冰涼的手撫上了他的臉頰。1010、10真我...“不是讓你明天再過來的嗎,”蔣志明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接著聽到啪的一聲,燈亮了,“怎么睡這了,燈也不開,你練膽呢?”陸遠被突如其來的亮光弄得有點發暈,條件反射地抬手擋了一下眼睛,想退一步,沒想到直接摔倒在地上。身體接觸到地板的那一刻,疼痛讓陸遠一下清醒過來了,顧不上多想,他問了一句:“那個女人呢?”“什么女人?”蔣志明看著從地板上一蹦而起的陸遠,他臉上的表情不像是沒睡醒,但蔣志明往四周看了一圈,沒有任何異常。陸遠看清眼前的一切之后,沉默了。他不在走廊上,眼前也沒有那個恐怖的女人。如果他沒有判斷錯,蔣志明進入驗尸間的時候,自己正關著燈躺在一張空著的解剖臺上睡覺。做夢了?夢游了?還是……見鬼了?剛才發生的一切的確不是夢里,他能肯定,真實的感觀,真實的記憶,無論多真實的夢都做不到這樣逼真。他很想馬上給孟凡宇打個電話,這世界上不存在鬼魂,只有一種可能,他精神上出現了異常。“去監控室,我要看監控錄像?!标戇h迅速做出判斷,這條走廊每個門外都有一個監控攝像頭,想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事,這是最快的方法。蔣志明沒有問發生了什么事,陸遠臉上的表情是他從沒有見過的,迷茫。陸遠和蔣志明站在控制室的屏幕前,看著值班人員把6號驗尸間外面那個攝像頭此前半小時的監控錄像調出來。錄像顯示陸遠正對著門低頭觀察女尸的面部。然后彎下腰,看著女尸的眼睛,幾秒鐘后,他直起了身體。陸遠一陣緊張,應該就是這個時候,燈滅了,接著他就看到了那個詭異的女人。錄像卻和他記憶中的場面并不相同,自己在原地發了一會呆,時間超過了三分鐘,然后走到驗尸間門口,抬手按了一下燈的開光,將室內的燈光掉之后,轉身躺到了解剖臺上。陸遠難以致信地盯著屏幕,眼睛都快不會眨了,這是怎么回事!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他在解剖臺上看上去是睡著了,直到蔣志明進來,開燈,他想從臺子上坐起來的時候摔到了地上。沒有跳閘,沒有女人,他甚至沒有離開過驗尸間!他們又調出了從大廳到走廊同時段的所有錄像,所有畫面都顯示一致,當晚只有陸遠和蔣志明從大廳進入走廊。至于燈,自始至終都是亮著的,連閃爍都沒有出現過。“我去洗個臉?!睆谋O控室出來之后,陸遠一直沉默著,回到驗尸間后才說了這么一句話。蔣志明不知道陸遠身上發生了什么事,根據錄像顯示,他在發了一會呆之后關燈爬上解剖臺睡了一覺。這在別人看來是件奇怪的事,但在蔣志明看來,卻是很正常的。他們工作性質不同,加班累了,睡在解剖臺上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但還是有點怪。“這事絕對有問題,”陸遠從廁所回來,臉上掛著水珠,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之后,他把剛才經歷的事說了一遍,沒有漏掉任何細節,然后皺著眉說,“我正在看心理醫生,不排除我自身有問題,但從錄像上看,還是有疑點?!?/br>蔣志明有相同的感覺,只是有點不敢相信這個感覺。“我為什么覺得那個人不是我?!标戇h皺著眉說了一句。蔣志明的手顫抖了一下,看著陸遠,這正是自己不敢相信的地方。錄像中的陸遠,一舉一動都有些陌生,具體哪里陌生,他說不上來,但和一個人在一起時間長了,你便會很容易判斷。除去這些細節之外,最明顯的就是,陸遠無論再累再困,都從來沒有在尸檢期間睡過覺,更不要說在解剖臺上休息了。“我睡覺不會關燈的,我在家睡覺都會開著臺燈……”陸遠說,幽閉恐懼癥是他一直在努力克服的,雖然已經比以前好了很多,但因為找不到恐懼的根源,所以始終沒有完全解決,他睡覺也會開著燈,哪怕只是很暗的光線,也會讓他覺得好受些。驗尸間里一片安靜,兩人都沒有再說話。蔣志明知道陸遠睡覺不關燈的事,他倆一塊出差的時候,陸遠房間里的地燈是一整夜開著的,陸遠從來不在工作時間休息這也是事實。陸遠是堅定的唯物主義,無神論者,這樣難以置信的事從他嘴里說出來,顯得格外的詭異。“對了,我剛檢查了尸體……”陸遠把杯子放到一邊,站起來走到放著尸體的解剖臺邊,“這女人有可能是機械性窒息?!?/br>蔣志明對陸遠的話一下沒反應過來,愣了半天才說:“你應該回去休息,今天就算了,明天再……”“我明天去看醫生,”陸遠知道蔣志明的意思,“我現在沒事?!?/br>“我從來沒問過你,你這么拼命到底是為什么?”蔣志明站起來走到陸遠身邊。他認識陸遠這么多年,陸遠始終表現得像一個工作狂,但以他的經驗能看出來,陸遠對工作本身并沒有特別的熱情,他只是像個機器一樣運轉。如果說他是想出人頭地也不像,他除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