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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猶豫,蘇墨的速度已經明白地告訴他,逃不掉了。蘇墨皺了皺眉,看向黑影撐在地面上的手。那手已經抬了起來,從包裹著他的墨煙里慢慢伸出兩根泛著寒光的東西,如同利刃般的長牙。蘇墨站直了身,沒再出聲,看著黑影像一道黑色閃電般地撲過來,長牙在黑暗中帶出一道寒光,刺向他的身體。“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誰么?!碧K墨說。黑影貼在蘇墨的身前,長長的手臂已經穿過了蘇墨的身體,前端的長牙卻已經不見了。“我是你們的惡夢,”蘇墨說,黑影顫抖了一下,包裹著身體的黑煙開始消散,“永遠也醒不過來的惡夢?!?/br>黑煙完全消散之后,走廊上只留下蘇墨一個人。他嘆了口氣,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東西,往樓下走去。蘇墨在天井里坐下,將手里的東西放進了茶杯。那是一小塊暗綠色的結晶,在碰到杯子里的水之后,像某種速溶糖塊一樣,很快地溶化在了水里。陸遠,你想知道嗎,人最后的樣子。拿起茶杯小小地喝了一口,蘇墨往躺椅上一靠,閉上眼睛,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陸遠知道自己一個人跑到驗尸間的行為是違紀,墻上貼著的條例里清楚地寫著規定,驗尸需兩人或兩人以上進行。但他等不到蔣志明過來了,他直接進了停尸房,從冷柜里拉出女尸。果然,女尸圓瞪著的雙眼呈現出明顯的深紫色,這是由結膜內的無數出血點形成的。他又迅速將目光轉向尸體的手和腳,指甲上都有明顯的紫紺。陸遠有點不能原諒自己,同時對于自己和蔣志明同時被女尸詭異的死亡時間吸引了注意力而忽略了這么明顯的證據而萬分惱火。那個與其他13具尸體相同的巨大傷口和身體上相反方向切割出來的刀口,也許都不是她真正的死亡原因。這個女人可能是窒息死亡。陸遠把尸推進驗尸間,換上衣服打算仔細再檢查一下,看看還有沒有被忽略掉的細節。除了眼睛,尸體身上沒有其它明顯的窒息致死的痕跡,是被忽略掉了,還是有別的原因?如果不是窒息,那是什么情況會讓眼睛里形成這么多的出血點?陸遠彎下腰,湊到女尸的臉前,盯著她發紫的眼睛。這眼睛也有些不同,紫色不是分散分布的,而是以瞳孔為中心,向四周發散,如同一條條紫色的閃電。陸遠戴上手套,用手指輕輕在眼球上按了一下,很軟,這是由于死亡之后眼壓消失引起的,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異常了。陸遠在尸體的脖子上檢查了一下,沒有勒痕,沒有擦傷,不是上吊或者被勒死。說實話,檢查了半天之后,陸遠又覺得有點動搖,如果是窒息死亡,沒理由只有眼球和指甲上有表現,鼻子周圍也應該有充血,面部也應該有出血點……而本應該再提取心肺進行檢查,但由于尸體內部高度腐敗已經無法進行。正當陸遠站在尸體旁邊,對形成這種發散狀出血點的原因感到一籌莫展的時候,驗尸間的燈突然滅了。陸遠有點緊張,他的緊張不是因為他獨自一人在黑暗的驗尸間里面對著一具死因詭異的尸體,而是源自他內心深處對于這種密閉空間的恐懼。他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按了一下,手機屏幕上的光照亮了他身邊的一小圈空間。他定了定神,舉起手機往門口照過去,準備出去看看是不是跳閘了。手機屏幕的光在漆黑的屋里作用不是很大,但陸遠還是在光線晃過門口的時候,看到了門外站著一個人。他愣住了。一個女人背對著他,站在驗尸間的門外。陸遠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這場面就算是他這種從來不信邪的人也感覺有些后背發涼。這女人是什么時候過來的,他完全沒有聽到腳步聲。就算是因為太專注于尸體而沒有聽到,可在燈滅掉之前,他一直是面對著驗尸間的門站著的,怎么會有一個人站在外面,他都一點沒有覺察到?“誰?”陸遠問了一句,他的第一個反應,這女人是不是下午的那個女實習生?但女人的穿著卻讓他否定了這個推斷,這女人穿著一條樣式很老的連衣裙,這種裙子別說是小姑娘,就連四五十歲的大媽也已經很少穿了。而且在他出聲問話之后,那女人并沒有回答,也沒有動,就像沒聽到似的立在那里。陸遠猶豫了一下,順手從解剖臺上拿了一把手術刀,向門口走去。鑒定中心晚上很少有人進出,門衛是二十四小時值班的武警,所有出入的人都要出示門卡并進行登記,這種行跡可疑的女人能避開值勤人員出現在這里,不得不讓陸遠提防。亮著的手機屏幕在陸遠馬上要走到門口時黑了,鎖屏時間他設的是30秒,他趕緊又按了一下鍵盤,光再次照亮門口時,卻看到那女人已經轉過身,面對著進入走廊的方向,似乎準備離開了。“你到底有什么事,這里是不能隨便進來的?!标戇h伸手摸到電燈開關上,按了幾下,燈還是沒亮,看來是跳閘了,于是他又按了一下旁邊的通話按鈕,這個通話器與外面武警的值班室是直聯的。通話器里傳出沙沙的響聲,像是電流聲,又像是有人在說話,但是干擾很強,什么也聽不清。女人就在這時開始沿著走廊往前走,看動作,步子邁得很慢,但移動的速度卻并不慢。陸遠有點惱火地在通話器上拍了一下,通話器立即發出了尖銳的叫聲,伴著沙啦沙啦的雜音,聽起來就像是一臺壞了的收音機。顧不上再研究通話器,陸遠追了出去,女人還在走廊上,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走著。正常人是不會用這種方式走路的,腿一步步邁著,上半身卻保持不動,連手臂都沒有擺動。“站著!”陸遠喊了一句。他從上大學開始到現在,跟尸體打交道都快十年了,什么怪事都聽說過,但從來都只是聽來當個消遣,這世界上沒有鬼,人死了就是死了,就像他身后解剖臺上躺著的尸體。正在向前走著的女人聽到他的話,突然就停了下來,但并沒有轉身,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這個舉動到讓陸遠愣了一下,還挺聽話?“你要是找人,上班時間來就行?!标戇h說著,慢慢靠過去,手里的刀還是緊握著。女人沒有回答他的話,卻冷不丁發出了一陣笑聲。這笑聲傳到陸遠耳朵里時,他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這種空洞而帶著類似“咯咯”聲的笑聲,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人能發出來的,而最讓陸遠難以接受的,不是別的,正是這笑聲本身。他不止一次地聽到過。這一瞬間,陸遠覺得有些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