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7
我推開門,剛進去就看到了蘇愿,深吸了一口氣,剛想退出去,就聽蘇愿打趣的聲音,徐立然,你怎么見了我就跑啊。我心里一片困頓,覺得疲憊極了,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和蘇愿交流。我慢吞吞的挪進去,走到那面長方形的大鏡子前,蘇愿正在洗手,水流汩汩的背景音下,他透著鏡子,目光落在我的臉上。我察覺到他的打量,錯開眼,微微低下頭,就聽蘇愿說,之前有人和我提起你,說我們長得像,你說那些人的眼睛是怎么生的,我和你壓根就是兩個模樣啊。他這么說,我倒是覺得有些對,便附和著點頭。蘇愿關了水,去拿抽紙,我看著他的動作,見他用紙巾細細的擦過每一根手指,細節之處竟和林朝堂有些相似。他擦干了手,把揉成一團的面紙丟進簍里,朝我走來,他比我高了些許,細長的手指勾住我的下巴,我一愣,下顎被他抬起,他的視線輕輕飄落。我聽到他說,徐先生,回國后,我其實一直想來見見你,可惜就是沒時間,我也沒想到和你第一次見面會在這么巧合的情況下。你想見我,見我做什么?我擋開他的手,吞咽著唾沫,舌尖抵著后槽牙,腦袋后頭的神經都似乎因為緊張而隱隱發疼。他抱著手臂看我,目光是居高臨下,沒了方才的和煦開朗,他說,是林朝堂的父母拜托我回國的,雖然我和他已經分手了,可當他們知道他現在喜歡一個像你這樣的人,便立刻聯系我,囑托我讓我想辦法讓朝堂放下你。像我這樣的人?我重復著這句話,臉上的表情變了變。他則笑了,他說,難道不是嗎?你之前的事我們就不提,那么在認識了林朝堂之后呢,你朝三暮四又四處勾搭,傷害了林朝堂一遍又一遍,他救你于危難,你呢?轉身又去和林展在一起了。林家人都有個特點,那就是護短。即便是他對你有多失望,你曾經是他的人,他就會護你一生的周全,不讓你受傷。徐先生,你有沒有想過,像林朝堂那樣一個人,為你放下他的一切,把他僅存下來的溫柔全都給了你。可你呢,你為什么不珍惜,為什么還要和別人在一起。你究竟知不知羞恥?有沒有良心?我……我一個字都說不出口,我啞口無言,他說的都是事實,我無從爭辯。他一步步朝我走來侵入,像是奪回自己領地的主人,而我是竊取的偷渡者,他灼灼生光的臉像是一團烈火一抹驕陽,他垂眸看著我,像在看一只在泥潭里掙扎的小蟲。他說,你要是還有些道理可講,就自己去朝堂面前和他說清楚,別再優柔寡斷唯唯諾諾,你這樣把他吊著,你覺得合適嗎?我順著他的話,艱難干澀吐出三個字,不合適。蘇愿輕哼,他說,你知道就好。說著,他從我身側走過,手臂重重擦過我的肩膀,我踉蹌幾下,咬著下唇,被那種羞恥感打敗了,我的腿像是踏入了泥潭里,我哽住喉嚨里的酸疼,全身的骨頭都好想被人敲打著。朝堂,你怎么也在?走到門口的蘇愿突然停下,他驚訝出聲,我渾身一栗,我都不敢回頭,僵直著背,站在原處,直到背后被溫柔輕輕覆著。我像是被洋流裹住,被圈在其中,我聽到他喚著我的名字,像是安慰幼貓似的,小聲的軟糯的,念著“立然”兩個字。我轉過身去,撞進林朝堂如星辰大海的眸中,我對他說,對不起,林朝堂,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會來煩你了。徐立然,你……林朝堂蹙眉,他剛想說話,就被蘇愿打斷。蘇愿走過來,拉住林朝堂的胳膊,他焦急道,朝堂,你還在猶豫什么,他都這樣說了,你難道還嫌自己被傷害的不夠嗎?閉嘴。林朝堂沉聲斥道,我一驚,是第一次見到他這般神色,黑壓壓的像是蓄雷的云霧,鋪天蓋地壓下來,讓人喘過不氣。我想離開,逃開這個地方,卻被他一把拽住,他的臂彎攬著我的肩膀,他側頭看向蘇愿,抬起手指著門,他沉聲道,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費心,我父母那邊,我會去和他們說,蘇愿,你先走吧。蘇愿一頓,隨即諷刺笑了笑,他說,我就知道。他直勾勾的看著我,我以為他還要再說些什么,卻見他利落轉身,用力拉開了門,“哐當”一聲,門被摔上。他就這樣走了,讓我始料不及。洗手間內放著檀香,香味似乎讓人暈眩,我只覺得頭腦發脹,在他的禁錮下,被迫抬起頭,周遭沉寂,只有我和他不勻急促的喘息。我們四目相撞,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掙扎,在我還未開口,他卻伸手蒙住了我的眼,我陷入柔軟的黑暗里,看不到他的神情,我打了個顫,幾秒之后,聽到了他的聲音。他似乎在拼命抑制自己外露的情緒,可是無用,一個名字的長度過后,言語中的頓挫便把他心中的沉郁糾葛暴露無遺。他對我說,徐立然,我盡力了。我真的盡力了。我心里是潦草而過的枯草灰燼,那撮灰慢慢落地,沉入淤泥里。我就知道,我和他總會有個結束的。他是那么溫柔的一個人,他只是遠遠站著,便能讓人察覺到他的教養他的處事明理他的一切都是好的,而我呢,卑劣的把他拖入泥潭,讓他染上一身污穢。不可以的,不能這樣的。而此刻,我聽到他說出這幾個字,我才稍稍松了口氣。我的身體逐漸松弛,一顆心像是墜入死海,便在這時,他松開了覆在我眼皮上的手,狠狠抱住了我。我撞進他的懷里,他的手按在我的后背上,那么用力,那么急切,似乎拼盡了所有的堅持。他對我說,立然,我盡力了。我盡力不去愛你,我克制著,我努力著,我拼了命的工作,消耗自己的時間,我讓自己不要去想你,把你忘記。可我做不到,我對你……一點辦法都沒有。我不能看到你受到一絲委屈,一點點都不行。這樣的我,怎么可能把你放下,做不到的。他把最后的底線也放棄了。他說,徐立然,我妥協了,我向自己妥協了。我感受不到任何的喜悅,我只為他覺得難過。他不是向他自己妥協,而是在向我雙膝跪地,他的膝蓋磕在荊棘地上,磨開皮rou,淌下一地的血。我依舊在傷害他。不知廉恥地傷透了他。第61章從檀香味中離開,林朝堂牽著我的手,穿過一段幽長的廊道,我們回到隔間里,幾塊蛋糕丟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