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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大朝會上一幫人亂吵亂叫了,”沈易小聲道,“就這,這月初一大朝會的時候,內侍一說散朝,皇上站起來一腳踩住自己的龍袍,當場差點從御座大殿上滾下來,被殿前侍衛七手八腳地接住,結果這里……”沈易一指自己的小腿:“直接摔斷了,至今起不來床,我覺得他急急忙忙地召雁王進宮可能也是這個原因?!?/br>顧昀吃了一驚:“摔一跟頭能把骨頭摔斷嗎?這也太寸了?!?/br>“太醫們不敢說話,吭哧不出個所以然來,后來請陳姑娘看過了,陳姑娘說是多年勞累過度、再加上飲食不調,骨頭都松了,才一摔就斷——有人傳說先帝當年就是……”怪不得太醫們一個個三緘其口,也就動輒跑到關外去的陳輕絮敢說兩句實話。這社稷也太消磨人了。沈易往四下看了一眼,見出來迎雁王的人馬都跟著江充走了,顧昀將親衛留在北大營,身邊只有幾個家將,便壓低聲音,幾不可聞地對顧昀道:“因為呂家那事,貴妃也遭到了牽連,直接被削了妃位,明面上雖然沒怎么樣,其實基本也就是打入冷宮了,太子又那么小,母族也沒什么助力,倘若皇上真的……你說他急著叫雁王進宮是什么意思?是托孤還是……”顧昀看了他一眼,沈易自動噤聲閉了嘴。當年皇城將破時,李豐就提起過傳位的事——不是給太子,而是給雁王。以當年那個說話就國破家亡、泰山傾覆的情況,小太子確實也是撐不起一個李姓家國的,而如今雖然江山沒有收復,但北蠻已經派人求和,休養幾年,必有一戰之力,皇上還會傳弟不傳子嗎?顧昀忽然想起御林軍謀反那次,李豐突然對他提起的那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雁王小時候被蠻女虐待過”——李豐不像是會主動問的人,那很可能是長庚主動對他說的,會是個什么場合?長庚和李豐雖為兄弟,但是不親,顧昀知道長庚那小狼崽子,不親的人,連根毛都不給人家順,絕無可能主動坦白童年傷口博取同情,除非……顧昀腦子里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對了,雁親王成年加冠也好幾年了,為什么沒人關心他的終身大事,就算別人不便提起,李豐難道也忘了嗎?所以那天隆安皇帝那句沒頭沒腦的話很可能還有后半句——“他心懷芥蒂,不愿意娶妻生子”!如果雁王沒有子嗣,那意味著將來無論如何也沒有人能撼動小太子的地位,所以他或許能將托孤重任交到長庚手上。而李豐一直讓小太子跟自己接觸,一方面是為了緩和關系,一方面也是為了給兒子鋪路!這些人的心思啊……沈易:“你說皇上有沒有傳位雁王的可能?”“噓——別再提,”顧昀道,“不要攙和,記著咱們是干什么的?!?/br>沈易忙應下:“其實我還有一件事……唔,是私事?!?/br>顧昀詫異地看了沈易一眼:“什么?”沈易抓耳撓腮片刻:“你跟陳姑娘很熟嗎?”第100章風起顧昀還沉浸在北蠻使者和李豐的斷腿里,一時沒回過味來,莫名其妙地接道:“陳姑娘?說不上太熟——她不怎么愛搭理人,怎么?”沈易聞言不平道:“人家任勞任怨地在西北那鬼地方給你當了那么久的軍醫,你就一句說不上太熟?”“負心薄幸”四個字已經從沈提督的眉目間脫框而出了。顧昀:“……???”沈易充滿憤怒地看著他。兩人一個不在狀態,一個激憤不已,驢唇不對馬嘴地面面相覷了好一會,顧昀才有點反應過來,“啊”了一嗓子,用一種詭異的眼神打量著沈易:“你什么意思吧?”往日里喋喋不休的沈易陡然閉了嘴,兩頰緊繃,硬是繃出了一道死不開口的烈士模樣,壯烈地迎接著顧昀不懷好意的目光,成了個沒嘴葫蘆。顧昀一臉無辜地揚了揚眉,伸出一根手指在沈易胸口戳了一下:“我說沈大人,圣人沒告訴過你‘非禮勿打聽’嗎?光天化日之下,你我兩條光棍湊在一起打聽人家大姑娘的事,像話嗎?”他想起沈易方才毫不客氣的數落,立刻見縫插針地把刀插了回去:“齷齪?!?/br>沈易:“……”顧昀平白無故撿到了沈易這樣一個巨大的把柄,心情舒暢極了,腰也不酸背也不疼了,溜溜達達地放馬走了出去,還吹起了與他的笛藝頗有異曲同工之效的口哨。“顧子熹!”沈易咬牙切齒地追上來,“你……你……”你這個王八蛋!未免光天化日之下當街辱罵上司,沈易用了渾身的力氣才把后面這句話隱回去。顧昀把他娛樂了一溜夠,兩人已經甩開了家將,一起往皇城里走去,這才正色道:“陳姑娘的人品沒得說,也很有本事——像你這樣的,我估計她一次揍三五個應該不成問題?!?/br>這雖然是一句十分找揍的話,但沈易此時聽來,卻并不覺得被冒犯,反而聽得津津有味——尤其顧昀講起多年前他在江南賊船上第一次見陳輕絮的事,聽得沈易扼腕嘆息,恨不能身臨其境。“至于她性情怎樣、好惡什么之類……我也不便太知道,可能長庚跟她還熟悉些?!鳖欔李D了頓,“不過她的家世我要給你說一說?!?/br>“山西府陳家,我知道,”沈易接道,“世代出神醫,懸壺濟世,家風清正得很?!?/br>顧昀輕嗤了一聲:“你打聽得倒清楚,這是打算好要上門提親嗎?”沈易正色道:“三媒六聘自不可少?!?/br>顧昀:“……”他這位兄弟是個奇葩,早年讀書讀了一籮筐,被世家傳統那一套荼毒很深,然而人家只是對外講“禮教”,嚴于待人而已,關上門來自己齷齪自己的,什么也不影響,都是一幫心照不宣的假正經。唯有沈家這位不同,外人看來,他棄翰林入靈樞,后來又自甘墮落成了個行伍丘八,可謂是“離經叛道”得出了名——內里卻是個“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真正經,正經得整天和一幫老兵痞子混在一起,愣是出淤泥而不染十多年。這一段時間陳輕絮留在京城,歷經大小風波,這位臨淵閣的陳家人大概與沈易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