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1
見解,陳姑娘,我覺得這聽來像不開化的愚民中流傳的無稽之談?!?/br>陳輕絮道:“用我們固有的見聞理解,侯爺可將烏爾骨視為一種破壞神智的劇毒,有些瘋子比起常人來確實力大無窮,想事情的角度也時常與常人不同,沒有完全失去神智的時候,顯得聰慧異常也并不新鮮?!?/br>顧昀:“……還有不能用我們固有見聞理解的事?!?/br>陳輕絮道:“大帥,不瞞你說,我潛入十八部落中尋訪巫毒之術,不光是為了你的耳目,也是為了追溯過烏爾骨,但是蠻人相關的記載非常少,只有一條關于一個古代蠻族大將的傳聞,那個人名字就叫做‘烏爾骨’,此人殘忍嗜殺,但百戰百勝,一手奠定了十八部落如今統一的局面,活了三十二歲,終身未婚,原因是‘非生非死,非男非女’?!?/br>顧昀聽得直起雞皮疙瘩。陳輕絮:“我查過此人生卒與出身,得知其母所生為一對龍鳳胎,但之后沒有任何關于女孩的記載,也沒有說她死了……這有兩種解釋,或是家族敗落后女孩走失了,或是……”這對龍鳳胎被煉成了烏爾骨,死了的與活著的合而為一,男的和女的長在了一起,是以“非生非死,非男非女”。顧昀按在肋下的手緊了緊,陳輕絮緊張地問道:“侯爺,是不是鋼板松了?”顧昀彎下腰,半晌才抽了一口氣,低聲道:“為什么會有人做這種事?”陳輕絮扶著他到一邊坐下:“一般是國破家亡、滿門不保的時候才會下這種狠手,用血脈為祭,供奉給邪神復仇,所有叫烏爾骨的人出世時,都會引起腥風血雨的動蕩?!?/br>顧昀:“你方才說那像一種傷害人神智的劇毒,這部分說清楚一點?!?/br>陳輕絮道:“烏爾骨會瘋,剛開始是噩夢纏身,久而久之,人會變得敏感多疑,倘若不加控制,還會漸漸產生幻覺,最后……”“所以……”顧昀才說了兩個字,聲音便啞得像是裂開了,他不得不用力清了清嗓子,才得以將這句話繼續下去,“所以你給他開了安神散?!?/br>陳輕絮:“……”她當然知道顧昀指的是誰,無言以對,只好默認。顧昀微微閉了閉眼——想起來,長庚其實不止一次漫不經心地跟他提起過,肝火旺容易睡不好覺之類的話,他卻根本沒往心里去過,只當這孩子跟著陳家人學醫學魔障了,一天到晚把自己弄得跟小老頭一樣滿嘴養生之道,卻原來……有那么多苦衷。顧昀:“長庚到什么程度了?”陳輕絮一時沒吭聲。顧昀:“你說,不管怎么樣我都接受得了,只要我活著一天,他是瘋是傻我都管到底?!?/br>陳輕絮道:“殿下……殿下意志堅定,心境平和,多年來身上的烏爾骨并沒有怎么發作過,他自己心里有數,比常人還多幾分克制,只是前一陣子……唔……我已經用針壓制住了,侯爺不必的擔心?!?/br>她說得雖然含糊,但顧昀卻聽出來了——一直心境平和,沒怎么發作過,除了前一陣。“是因為我?!彼H坏叵氲?,近乎詐尸似地站起來,一時踉蹌了一下,臉色像是剛被人捅了一刀。隨后他讓過陳輕絮想來攙扶的手,失魂落魄地走了,僵硬的鋼板撐著他,讓他看起來像個紫流金快燒干的鐵傀儡。陳輕絮在原地駐足片刻,素白的臉上是十分的凝重,她不由自主地往京城的方向回望了一眼——前幾日放出的木鳥應該已經抵京了,只是……她信中寫的決定真的對嗎?京城的天陰沉沉的,木鳥飛過時,小小的身影完全融入了壓人的黑云里,幾乎是隱形的。張奉函從一輛馬車上鉆出來,對車里人拱手致謝道:“勞煩王爺抽空送老朽到此?!?/br>長庚挑開車簾,笑道:“我連日住在軍機處,也該回侯府拿幾件換洗衣服了,順路而已,奉函公不必客氣——倒是靈樞院沒有給您備車馬嗎?”張奉函不太在意:“都拿去給下面人跑腿用了,我不出京,老骨頭一把,也該活動活動,現在到處都在打仗,朝廷哪里都在用錢,咱們省一點是一點吧,不能力挽狂瀾,還不能略盡綿薄之力么?”長庚笑道:“是這個理,后生受教?!?/br>張奉函忙道“不敢”,長庚卻又叫住他道:“奉函公留步?!?/br>他說著,將張奉函那封大言不慚要求皇上解禁民間紫流金的奏折取出來,雙手遞過去道:“奉函公恕罪,這封折子我擅自攔下來了,沒往上送——這里沒有外人,我與您說句誅心的話,民間紫流金向來是皇上一塊逆鱗,自武帝開始便沒有一天放松過,將心比心,紫流金對于皇上來說,與傳國玉璽殊無二致,您若是皇上,能容許民間私自拿蘿卜雕玉璽賣著玩嗎?”張奉函知道自己那封折子遞上去恐怕沒什么用,不是被軍機處打回來,就是又惹隆安皇帝發通脾氣,可他頗有些文人意氣,總覺得“你愛聽不聽,我該說得說”,誰知雁王殿下居然親自紆尊降貴地來找他分說,還講得這么坦誠。張奉函被他這坦誠弄得老臉有些發紅,嘆道:“殿下……唉,殿下說得有理,一時老糊涂,給殿下添麻煩了?!?/br>“我知道奉函公為國為民的拳拳之心,是靈樞院一根脊梁,這些年大梁的日子不好過,鋼甲戰備全要靠您一手cao持,”長庚擺手道,“我們護著您都來不及,哪有麻煩一說?”張奉函有點無措,偏偏雁王神色真誠至極,語氣也不讓人覺得rou麻,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只連聲道“慚愧”。“我那發小兄弟葛晨自從進了靈樞院,整日里便是在我耳邊嘀咕奉函公如何如何,”長庚調侃道,“恨不能連您愛喝猴魁、愛吃腌蘿卜都一起學過去,我看他就差買頂白發每天戴著了?!?/br>張奉函的老臉這回真紅透了,恨不能將他新收的小徒弟葛晨叫過來抽一巴掌,什么雞毛蒜皮都往雁王耳朵里倒。“我和葛晨從小一起在雁回城長大,小時候趕上蠻人入侵,他家里也沒什么人了,這么多年一直跟著我……”長庚微微一頓,頗有些為難地看向張奉函,“我不東拉西扯,直說了吧,有個不情之請葛晨想托我跟奉函公說,他一直傾慕奉函公人品,想認您……唔,做個長輩,不求別的,只想將來可以常在膝下侍奉,也算是全了他一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