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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搶城鎮,不如來搶你臨時扎的營地,再立刻搭浮橋過河?!?/br>“是又怎么樣,”弧思翰挑眉,“難道我就讓他們搶不成?!?/br>封淙從容地喝了兩口稀粥,說:“烏蘭騎兵速度快,只能原地以待,不然被他們截散,更無法抵御。一真被他們得手,你絕對趕不上?!?/br>弧思望了封淙片刻,說:“夏國皇子,你們南夏雖擅水兵步兵作戰,在長河兩岸卻始終不及我大晟,更沒有與烏蘭散騎作戰的經歷,我憑什么聽你的?”封淙說:“憑你也不想坐等烏蘭散騎來襲。你把糧車和百姓趕到營地邊,烏蘭人看到難道就不知道你故意引誘?”弧思翰眉毛挑起,他故意燒毀浮橋弄出煙霧,不避不讓在這里扎營,還將糧車和遷戶趕到外面,的確有引誘烏蘭散騎出來的盤算,弧思翰說:“看得出又怎樣?”“看得出就一定有防備?!狈怃日f:“三五日之間,各郡縣未必能夠集兵消滅烏蘭散騎,他們卻可以不時侵擾,你拿這些百姓作誘餌,百姓手無寸鐵,抵擋不了烏蘭人箭矢,待烏蘭人將他們射殺,就會消滅你的兵力?!?/br>弧思翰皺眉。封淙說:“要對付這支烏蘭散騎,單單筑營防守是沒用的?!?/br>弧思翰極其不信任地打量封淙,終于收起輕蔑的神情,一番掙扎,他說:“夏國皇子,先說說你的辦法?!?/br>天全黑了,弧思翰終于同意讓百姓們進營帳過夜。元棠在草棚外等封淙,見封淙和柳言平出來,興沖沖跑過去。封淙對元棠笑了笑,說:“去,把差夫中的南夏齊州軍都點出來?!?/br>元棠說:“要干架?”封淙拍了拍元棠肩膀,正好弧思翰也從帳中走出來,神色復雜地盯著封淙,元棠差點要以為他也看上封淙了,轉頭瞪他。弧思翰卻對封淙說:“聽說你是粟安人木魯呼的外孫,以前在粟安部落待過?”柳言平聞言皺起眉頭,封淙卻只是點點頭,不想多說。元棠跑去叫人,封淙卻把元棠拉回來,往他懷里塞了一塊rou干,是從弧思翰的餐桌上拿的,元棠也不知多少天沒吃過rou了,眼睛一亮,揣著rou干找人去。差夫中的齊州軍多是與元棠一起守過西營的,因不愿與蘇守逵降敵,弧思翰又需要運糧的苦力,被編入運糧差役的隊伍。之所以將他們挑出來,是因為夏國士兵比北晟士兵更有步兵對戰騎兵的經驗。弧思翰對集中起來的南夏兵不太放心,又將他們與北晟兵臨時編組在一起,其實差役中的南夏士兵不到五十人,就算合力也不敵北晟兵。黑虎彭申等人聽說要與北晟兵合作,倒沒什么別扭的,就算曾經在戰場上廝殺過,敵人當前,御敵存活才最重要。弧思翰終于也放下一點戒心,將武器分給夏國士兵。元棠穿上臨時用樹枝和葉子做成的木甲,雖不及鐵甲,多少能起到一些防護作用,封淙伸手幫元棠系好木甲后的繩子,對元棠說:“一會兒你跟著我守東邊,讓弧思翰他們自己守西邊?!?/br>元棠心里居然有些興奮,他從未發現自己是好戰分子,他抬起眼,看到封淙眼里也隱隱跳動著光亮,比起作為階下囚被人押送,果然還是殺一場更令人痛快。生于此世,禍亂不息,元棠頭一次感覺到手執兵戈的熱血沸騰和踏實感,不知封淙是否也有這種感覺。封淙看著元棠一笑,俊朗不羈與此刻肅殺竟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好看極了,他看了看手中的刀,然后拉起元棠的手,眼眸在火光下明亮異常。元棠和封淙躲在臨時用木頭和麻袋草葉做成的簡陋盾牌后,柳言平本與百姓一同回帳中等候,聽說封淙要親自上陣,趁弧思翰不在帳中,也穿了木甲出來。“殿下已經為弧思翰出謀劃策,難道北晟軍自己不能御敵,殿下還是到安全的地方等候比較好?!绷云接行鷳n地說。這位柳長史倒挺有意思,比一般名士少了文質秀弱,更務實干練,對南夏可謂忠心耿耿,順帶對南夏皇室也一片忠心,要不是鄂吡姜抓住他母親威脅,他是寧死也不會北上的,這一路來與大家共患難,柳言平把封淙視作南夏皇族一般敬重。封淙卻對他的敬重有些頭疼,只得提示柳言平先不要出聲,烏蘭人可能隨時會來。黑虎一只耳朵貼著地面凝神諦聽,過了半晌,忽然抬手,躲在盾牌后眾人都屏住呼吸。不一會兒,馬蹄聲驟然而起,似乎從四面八方襲來,烏蘭人身著黑衣,形如鬼魅,繞著營地外圍奔馳,將外面團團圍住。營地周圍豎有柵欄,又挖了土溝,烏蘭散騎不能靠近,但他們也不需要靠近,先是一輪箭雨密密麻麻砸下來。烏蘭人的弓力極強,臨時扎的簡陋盾牌根本不堪一擊,很快被射穿了。元棠頭一次見識到漠北騎兵的悍勇,他們身上穿的木甲也不太保險,頂著箭雨出去,無異于送死。眾人只能用事先準備好的石頭向外砸,但投石的射程畢竟比不了弓箭。外面的木柵欄也被烏蘭散騎踏破了,有些飛箭直接射穿了營帳,營中人根本避無可避。弧思翰下令:“放箭!”北晟士兵朝外射箭,封淙手中也張開弓,瞄準烏蘭游騎的戰馬射中馬肚,那匹馬嘶鳴反倒,將上面的人甩下。更多烏蘭騎兵向四面散開,或時遠時近繞著營地,時而往營中射一箭,仿佛存心逗弄。北晟士兵便趁著這時收集地上的箭羽,不少人被烏蘭散騎的暗箭射中,但他們缺少箭支,不得不收。道箭光閃過,封淙拉著元棠趴到先前布置的木車后,眾人也紛紛效仿,待暗矢由密轉疏,這是烏蘭人第一輪攻勢稍歇——烏蘭人的箭也不是用不盡的,他們主要目的還是掠奪。封淙對元棠點點頭,元棠會意,與身后的彭申等人從木車下匍匐向外。封淙不時也在木車后放箭,替元棠打掩護。烏蘭人只稍退了片刻,又聚集而來,他們知道營中兵士武裝不精,還帶有大批手無寸鐵的百姓,開始嘗試騰挪躍入營中。元棠爬到土溝邊,朝土溝里扔下火折,溝中事先推堆積了干柴枯葉,火星一迸就燃起來,竄起的火光驚得烏蘭戰馬飛跳,又抵擋了一回烏蘭人攻勢。然而大火總有燒盡的時候,待火勢逐漸變小,烏蘭散騎又開始圍在外面打轉,這回他們口中吆喝聲更兇惡,即使聽不懂他們說什么,元棠也知道,他們一定是在外面叫罵。弧思翰也帶著北晟兵在里頭罵。烏蘭人本打的是急掠急走的主意,浮橋被燒,北晟已經警覺,他們更不能在長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