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趙連昕問：“除非什么……”

“除非找到他尋死的原因?！?/br>
趙連昕說：“那在此之前，可不可以先別送他走?！?/br>
李承天不客氣地說:“他不走，出了事，以后完蛋的就是你?！?/br>
程歡微微皺眉，問趙連昕：“你確定要這么做？”

趙連昕肯定地點點頭，說：“頭兒，這么多年了，我頭一次求你?！?/br>
程歡說：“明天帶他回警局，讓林樂給他開道符，這樣，日后就算超度，鬼門關前也能留條路?！?/br>
“謝……謝謝頭兒?！?/br>
第28章小鬼

程歡和李承天走后，趙連昕才敢倒在沙發上長出一口氣。

楊青走過來，怯懦地問一句：“我的事是不是很麻煩？”

趙連昕沒有說話，拿起進門前丟下的一堆塑料袋進了廚房，捯飭了好一陣，才從廚房端出一個盆來，盆里墨綠一片。

楊青拿著勺子攪了一下，臉色頓時暗下來，說實話，這東西，就連粘稠度都十分詭異，趙連昕看他一臉為難的樣子，心里沒來由的又是一頓火，說：“不想喝就別喝?！?/br>
他以為楊青要扔了勺子直接走人，沒想到楊青舀了滿滿一勺進碗里，坐在一邊乖乖地喝起來。

趙連昕說：“你不用這樣，幫你是我心甘情愿的?！?/br>
楊青艱難地咽下一口湯，低著頭說：“我知道這條路不好走，可是已經堅持到了現在，就是想試一下，我覺得，生死不該是人一輩子的分界線。很抱歉，給你惹來這么多麻煩?！?/br>
趙連昕說：“分界線是周圍人對你的記憶，記憶不散，你永遠不會真正的死去?！彼呷ミ^，伸手摸了摸楊青的頭，說，“就像你，一直都活在我的心里，所以不管什么麻煩，我都愿意為你承擔?！?/br>
楊青微微低頭，不好意思再看他。

趙連昕說：“今天的湯怎么樣？”

楊青特別認真地說：“難喝極了，和那天的‘污水湯’比，穩贏不輸?！?/br>
趙連昕：“……”

“毛??！”趙連昕剛說完，突然反應過來，他拿出手機打給了程歡，嘟嘟囔囔地說：“頭……頭兒，我是連昕，就想問一句，所以……李副是守魂使？”

程歡看了一眼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李承天，說：“是?！?/br>
“所以……你倆……到了哪一步？”

程歡冷淡地回答：“普通同事，對了，你明天通知一下林樂，我早上進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擰了她的腦袋?！?/br>
程歡說得簡單從容，仿佛和“明天下雨”“早上開會”一樣的平淡，甚至更加親切。

他掛了電話，看一眼李承天說：“還有什么要坦白的？抓緊機會?！?/br>
李承天默默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把能說的不能說的都在腦中默默演練。然后小心翼翼放在心里的小角落，自我安慰道：放心，只要繃住了不說就不叫騙人。他努力調整一下情緒，認真地說：“絕對沒有！”

程歡站起，問：“你就不打算說明一下你隱瞞身份接近我的目的？”

李承天小心翼翼地回答：“我要說是正常職位調動，你會不會想打死我？”

程歡冷笑一下說：“哪敢？守魂使大人?！?/br>
“我要說我愛慕你仰慕你，不想我的身份成為你的負擔，你會不會生氣？”

程歡詭異地一笑，說：“算了，來日方長?！?/br>
他說完出門，留給李承天一個冷冰冰的背影。

李小黑從小茶幾拐角鉆出來說：“我感覺他生氣了？”

李承天怒氣沖沖說：“我又不是眼瞎?！?/br>
他跑幾步打開門，沖著程歡喊：“昨天晚上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程歡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自顧自地開門進了屋。

李小黑從李承天腳底下鉆出來，說：“所以……你這是被拒絕了？”

李承天惡狠狠地說：“放屁，他只是暫時沒答應?！?/br>
李小黑說：“原來可以這么理解？”

李承天往狗屁股上踹一腳，直接把它踢出了門，說：“沒大沒小?！彪S著關門的聲音響起，樓道頓時傳來一陣“旺旺旺……”的嚎叫聲。

近些日子，姜海波終于在重案組找到了自己的立足之地，就是給林樂打下手。林樂手里的工作確實繁雜又瑣碎，關鍵也相對安全些。姜海波雖然其他時候慢半拍，可是慢工出細活。對于他來說，林樂除了“嘰嘰喳喳”吵了些，也算是一個盡職的好師姐。

姜海波剛進組，第一個案件就順利告破，這也是他參與的第一個重案，想起幾個受害人，他心里還是有幾分安慰，尤其是看到兇手歸案，默默對自己的職業又多了幾分敬仰之前。

一進辦公室，他就把早餐放在林樂的桌上，被旁邊一位師哥看到，說：“姜海波，為什么只有林樂有，我們沒有？”

姜海波默默紅了臉，說：“我……我就是順便……”

林樂正好進門，說：“怎么啦！是嫉妒嗎？你們可沒這個福分?！彼闷鹱郎系陌?，沖姜海波說，“謝了?！?/br>
剛咬了一口，就聽到門口有人在喊：“林樂，四組送來一個新人，接一下?！?/br>
林樂看了看手里的包子，為難地撇了下嘴。

姜海波說：“林姐，我去吧，你先吃?！边€沒等林樂答話，姜海波已經跑沒了影子。

旁邊的小哥推一下林樂說：“你給那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湯，這么護著你？”

林樂一臉死氣地說：“大哥，你要是跟他朝夕相對超過168個小時，看著只有一個鏡頭連個鬼影都沒有的監控，他也會這么對你的。這感情，你體會不來的?！?/br>
她拿起包子咬一口，忽然大喊一聲：“糟了！”扔下包子，就往門外跑。

小師哥看著她的背影，笑著說：“這感情，我還真體會不來?！?/br>
自從在兇案現場看過斷肢，姜海波已經進階到可以看完整的尸體。他推著床進了門，順著編號擺好，鞠了個躬說：“安好?！?/br>
起身準備出門，他看到一個少年低著頭站在門口，問道：“你要找人嗎？”

少年不說話，默默點了點頭。

姜海波看他好像年紀不大，怕周圍蓋著布的尸體嚇到他，心里盤算著得快點帶他離開這兒，說：“你找誰？”

少年進了門卻不說話，姜海波想起自己第一次走錯辦公室的情景，說：“重案組在對面，走，我帶你去辦公室?！?/br>
少年默默地跟著他，兩人一前一后到了門口，少年忽然停下來。

姜海波扭頭，扶著他的肩膀說：“你想找誰，或者告訴我名字，我來幫你?！?/br>
少年一聽，“嘿嘿”一笑，抬起頭來，“咚”……姜海波好像聽到什么東西掉在地上彈開了，他疑惑地低頭，在周圍尋找?？吹侥_邊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