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西出穿著肩是肩，腰是腰。

莊故看掩飾性地摸了摸自己地脖子，心里道這神經病真是生了個好外貌。

鄭西出雖然不在意自己外表，但聽到莊故夸自己還是挺高興的，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希望晚上回來你還這么帥?！边@句話莊故說得輕且快，在鄭西出沒反應過來前又道，“來，看看我們的座駕?！?/br>
一輛臟得看不出顏色的五菱之光。

第3章

鄭西出長這么大，還真沒坐過五菱之光，但不妨礙他聽說過五菱之光的赫赫威名。

莊故看鄭西出表情微妙，忍不住替自己的車辯解道：“盤山公路知道嗎？別的車還不一定有它好使！”

“知道知道，”鄭西出附和道，“這車性……”鄭西出本想說“性能”，但想了想自己車庫里那一排的愛車，臨說出口換了個詞，“性價比不錯?！?/br>
為了顯得自己真的沒有嫌棄，鄭西出沒再多說，直接爬上了后座。

莊故打開副駕駛座的手停在半空，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然后去了駕駛室。

鄭西出習慣性地想寄上安全帶，但是找了一圈也沒見到固定在座椅上的扣子。

“那個，安全帶在哪……”

這句話湮滅在車發動的“哼哧”聲中。

鄭總終于知情識趣地沒有再問，自動抓住了車窗上的扶手，同時心里默默祈禱著莊故在開車方面不要太“仙”。

莊故從十幾歲開始開車，到現在顯然已經算是老司機，再加上對路況和車況十分熟悉，要讓他用一個詞來形容自己開車，那就是“人車合一”。

可在鄭西出眼里那就是他的祈禱不管用，莊故的“仙”貫徹到了每個方面。鄭西出就目睹著這輛沒有安全帶，車窗漏風的五菱之光在直道上還算老實，在彎道上連陸地巡洋艦都敢超。

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到進山。

山林和平原似乎有一道隱形的分界線。在過線的那瞬間，陽光依舊，但空氣猛地涼了下來。

莊故一路上沒怎么說話，此時囑咐了聲：“坐好?！避囁倬従徑盗讼聛?。

鄭西出一路上提心吊膽，沒敢跟莊故說話，突然聽到莊故出聲還一下沒反應過來，下一秒就被一個甩尾，從座椅這頭甩到了那頭。

莊故從后視鏡看到這一幕差點噴笑出聲，聲音帶著笑意道：“你不是抓著了嗎？胳膊沒勁兒？后面可都是大彎道?！?/br>
鄭西出默不作聲地挪回原位，胳膊一用勁兒，袖子下隱隱顯露出肌rou的線條。但唯一的觀眾卻沒看見，一心一意留意著路況。

海拔上升，公路上慢慢積聚起一層霧。

鄭西出哪怕在后座東歪西倒地，也意志堅強地從擋風玻璃里看著前面的車輛。

霧最濃的地方，所有車輛都仿佛山中的鬼魅，尾燈時隱時現，跟隱秘著的野獸似的。

莊故從后視鏡里看到了一臉嚴肅正襟危坐卻苦苦保持平衡的鄭西出，才意識到鄭西出可能是在緊張。出于導游加司機的職業道德，莊故出口安慰道：“不用擔心，這路沒有看著那么險，而且我們車速低，真有什么緊急情況剎得住車?！?/br>
說著，莊故自己換了一個輕松點的姿勢，繼續道：“出來玩兒，除了景點，最美的就是在路上?！?/br>
鄭西出聞言第一次把注意力放到了兩側，但顯然除了一片白，什么都沒看見。

鄭西出：“……”

莊故：“……”

“不是讓你現在看！馬上霧就要薄了。我跟你說這片山區我熟的跟自己家一樣，再拐個彎……就現在，看左手邊！”

鄭西出聽話地往外望去，朦朧中青山俊秀的輪廓依稀可見。就在彎轉過去的那一瞬間，鄭西出不禁深吸了一口氣。漫天的陽光迎面灑來，在霧中畫出一道道光束照射道樹林上。樹林的綠顏色深淺不一，但卻格外有序，就像工筆畫中的渲染，不張揚卻格外舒心。

“怎么樣？好看吧。記住你莊導的話，美在路上?！?/br>
莊故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得意幾分神氣，引得鄭西出在美景之中生生移回了視線，從后視鏡中去看莊故的眼。

那雙眼眼尾帶笑。

好看的。

開了近兩個小時的車程后到達目的。

莊故率先下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看著腿長手長的鄭西出從五菱之光里鉆出來，有種說不出的好笑。

于是莊故就笑著靠近鄭西出，踮起腳，雙手在鄭西出腦袋上的空氣中抓來抓去。

在那一瞬間鄭西出福靈心至，立馬明白了莊故的意圖。

盤山路加坐在車后座，鄭西出的魂都能給甩飛。

莊故在幫鄭西出把“魂”抓回來。

“振作一下，”莊故從車里掏出了個雙肩包背上，“慢慢長路還沒開始呢！你的包重嗎？”

“不重?！编嵨鞒鲆脖沉藗€雙肩包，包里裝了水，零食和充電寶。

莊故目測了下鄭西出那個癟癟的包，估計里面也沒什么東西，但根據多次帶人的經驗，還是多說了句：“一會兒背不動了就給我?！?/br>
鄭西出想也沒想得立刻拒絕。他自己經常健身，爬個山不在話下。再看莊故那削瘦的身形，再怎么也不能讓莊故幫自己背包。

停車的地方就是一塊平的土坡，莊故帶著鄭西出七拐八繞地就走到了山邊。山邊視線不好，不能遠眺，只有雜亂無章的樹木。

“我們今天玩的地方是個峽谷，先下山，再上山，單程一個小時左右?！?/br>
下山路口處有個老鄉在擺攤賣拐杖。拐杖就是竹子削的，做工簡陋。莊故根據鄭西出的身高挑了一根，對老鄉道：“記賬上?！庇职压照冗f給了鄭西出。

鄭西出問道：“你不要嗎？”

莊故還沒回答，老鄉便道：“哎，幾個野導里就屬他跑得快?！?/br>
一聽莊故不需要，鄭西出也就不想要了。也不是逞能，就平時爬山來說，拐杖對他就是個累贅。

“拿著，爬山用的上?！鼻f故看出鄭西出的意思，說道。

事實證明，接下來的路程里，這根拐杖幫了鄭西出不少忙。

因為這個山路是真山路，不是景區修好的臺階。有些地方是山民堆起來的石堆，有些地方就是土坡，再加上可能是前兩天山里下過雨，石頭滑腳，泥土泥濘。路又陡又窄，路邊都是下不去腳的樹林。

鄭西出一路走得跌跌撞撞，多虧一根拐杖維持著平衡才堪堪逃過摔跤的厄運。

莊故倒是伸手矯健，蹦跶著就一路下去了。鄭西出好幾次看莊故腳滑要摔倒，但不知怎么地身體一擰就又維持住了平衡。

又是一處陡峭的下坡，鄭西出再次拒絕了莊故休息的提議。莊故兩步一個臺階下到了第一個平臺。鄭西出撐著拐杖，看著磨得圓滑的石頭，覺得自己一直持續用力的腿部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