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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上書彈劾,若真是道理充分,自有刑部三法司論處,只是未審先判,可不是君子作風!” “哼,朝堂之士雖然眾多,卻多為平庸之人,哪里看得出你的險惡,上書又有什么用?至于本官所說,自然有所依據?!?/br> 張春突然站起,大聲說道:“啟稟殿下,近日順天府爪牙四出,街巷之上,要飯的花兒乞丐通通趕出了城外,寒冬將近,連要口飯吃都不成,真不知道他們如何過得去冬天?” 裕王也是一愣,下意識看向了唐毅,心說不會是真的吧? 哪知道唐毅果然點頭,“沒錯,本官的確在整頓市容治安,乞丐流民自然要驅逐出去!” 張春得意一笑,“還算誠實,光是如此也就罷了,你還強令商販繳稅,哪怕是吹糖人,賣油條的,也不例外。小本經營,不過是為了糊口而已,換了多少任順天府尹,從來沒人和他們為難,唐大人果然好魄力,竟然拿他們開刀,從窮苦人手里收銀子,我想要請教唐大人,如此盤剝無度,敲骨吸髓,比之嚴黨又如何?” 張春慷慨激昂,一番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把裕王給嚇到了,他不??刺埔?,自然他希望唐毅能否認這些指責,哪怕說是下面人所做的,唐毅并不知道,裕王都能接受。他實在是不愿意相信當初為自己仗義執言的忠臣義士,對待老百姓竟會如此刻??? “怎么,唐大人,你不敢承認是吧?” 唐毅頷首,道:“此事的確是本官下的命令,順天府上下,正在嚴厲整頓?!?/br> 承認就好,張春自以為得計,厲聲質問道:“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唐大人讀了那么多書,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吧?似唐大人一般的作為,冷血無情,險惡貪婪,縱使能收到一些銀錢,也會傷了民心,動搖社稷根本。以唐大人的作為,東南斂財,還不知道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無有立錐之地,整日哭嚎……”說到了傷心的地方,張春竟然摸了摸眼淚。 “殿下,我的王爺!如此心黑手狠之人,如何能成為王府講師?臣以為應當立刻驅逐此人,還要把他的罪行告訴陛下,請求圣上嚴懲不貸!” 還要告御狀啊,裕王可沒有那個膽子。 可是面對張春言之鑿鑿,他又不知道如何應付,只是不停搖頭,“孤王不信,孤王不信!唐師傅是高師傅推薦來的,是孤王的手足股肱,他絕對不會戕害百姓的!”裕王求助似地看向了唐毅,可憐兮兮道:“唐師傅,是不是有什么誤會,趕快說清楚了,不要再誤會下去了?!?/br> 唐毅突然呵呵一笑,“王爺,您讓臣解釋,臣當然求之不得,只是臣斗膽賣個關子,能不能三天之后,對了,也就是張師傅下次來講課的時候,臣也過來,一起把話說清楚,您就什么都明白了?!?/br> “還要三天啊,干嘛不是今天?!痹M跤行┎豢?,可是他又不會反駁,只能低頭默然不語。 唐毅轉向張春,道:“你說本官所作所為是錯的,那你以為該如何做?” 張春一愣,心說既然問到了我,就讓你小子長長見識,該如何當一個好官。 “俗話說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百姓是官員的衣食父母,身上官府,家中糧米,具是百姓供養,自然應該心存百姓,以萬民為念,為政修德,于民休息,令百姓安居樂業,而不是攪擾百姓,不得安生!”張春故意鄙夷地掃了一眼,“只有常懷一顆仁心,才能天下大治,廢孔孟,用韓非,斂財無度,縱使一時好看也會動搖根基,傷害國本……” 張春一口氣說了半個時辰,再去看唐毅,鼻子差點氣歪了,這位閉著眼睛,正在那養神呢! “哼,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張春氣得一跺腳,“唐大人,三日之后,本官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說的!” 他又沖著裕王拱了拱手,“王爺,臣告辭了!” “師傅慢走?!痹M醭林?,難得沒有親自送出去,而是羞慚地對唐毅說道:“張師傅是刻薄了一些,還請先生不要見怪?!?/br> “殿下客氣了,見怪不怪了?!碧埔愕Φ溃骸巴鯛?,臣做事一向不愧于心,張大人既然說我錯了,我自會反躬自省,若是他錯了,也希望他能勇于認錯?!?/br> 裕王拍手笑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這事掀過去,又談到了學業,唐毅負責講解,這也是裕王最差的一門功課,他一想到什么“潛龍勿用”,“飛龍在天”,“亢龍有悔”……就一團亂麻,五官都縮成了包子。 “殿下請放松些?!碧埔阈Φ溃骸巴鯛斢植挥米霭斯?,考科舉,尋章摘句,那是腐儒的作為。日后臣上課,殿下什么都不用準備,也不會留任何的作業,王爺只管帶著耳朵就是了?!?/br> “好??!” 裕王高興得拍手,可轉念一想,又顯得太不愛學習了,訕訕說道:“唐師傅,孤王記性不好,高師傅還說要檢查孤王的功課哩!就怕什么都記不住,讓高師傅失望?!?/br> “哈哈哈,王爺要是記不住,那是當師傅的罪責,臣去找中玄公請罪就是了!” 唐毅的豪氣感染了裕王,兩個人談了一個多時辰,唐毅妙語連珠,句句說到了裕王的心頭,不知不覺間,竟然到了掌燈時分,裕王依依不舍,把唐毅送到了門口,擺手作別。又讓馮保送唐毅一段,生怕老師找不到路。 馮保跟了出來,在唐毅背后低聲說道:“唐大人,您老整肅順天府,張師傅的幾處生意,原是不用交稅的,眼下每個月要出二十兩銀子,故此他遷怒大人……” 怪不得張春一上來就找自己麻煩呢,原來是動了人家的奶酪。 唐毅點頭說道:“多謝馮公公提醒,我都知道了?!?/br> …… 三天時間,轉瞬而至,張春年過五十,很重視保養,早早起來,要打一趟太極拳,剛推開房門,一股濃烈的油煙味道,嗆得他咳嗽連連,眼淚長流。 怎么回事,著火了嗎? 張春掙扎著出來,各種各種的味道從院墻外面飄進來,熏得人腦仁生疼。張春氣呼呼到了院外,一眼看去,好家伙,就在他家的道路兩旁,出現了好幾十家小攤位,有炸油餅、油條的,有賣混沌的,有賣面條的,有賣燒烤的。就在對面,還有一個羊rou攤,老板穿著破皮襖,手里攥著明晃晃的菜刀。 見到張春探出頭,急忙把刀一頓,興奮喊道:“大人,來點羊rou不?口外的,新鮮著呢!不信您瞅瞅!” 他一指背后,木頭架子上鮮血斑斑,“還掛著羊皮,心肝,地上都是污物臟水,臭氣熏天,令人作嘔!” 張春氣沖沖跑了過來,大怒道:“誰讓你們來的?有辱斯文,都滾得遠遠的!” “別介!”大漢連忙搖頭,不服氣道:“你怎么趕人???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