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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算來算去,只有吳山是因為耿定向彈劾,后來被勒令致仕,算是徐階的功勞。 而反觀徐階這一面,馮天馭和馬坤都是被嚴黨干掉的,趙貞吉也差點著了嚴黨的道,雖然唐毅橫插一杠子,趙貞吉如今管理著漕運,為高泉州,政績斐然,只是暫時參加不了京城的爭奪。 徐黨本來就處在弱勢,拼殺的結果竟然損失更大,長此下去,結果如何,不言而喻。 除此之外,徐階還有兩大憂慮,一個人嘉靖的態度,雖然皇帝陛下拋棄了對嚴黨的一味庇護,可是對他也沒熱乎到什么程度,如果他遲遲不能奠定勝局,沒準嘉靖就會瞧不起他,進而放棄對他的支持,另外選擇接班人,這是徐階無論如何,也不能承受的。 還有一點,更讓徐階如鯁在喉,隨著唐毅入京,他和他的老師唐順之緊密配合,漸漸的一批中下層官員開始倒向他們,其中以心學門人居多。 雖然還沒有明顯挑出大旗,分庭抗禮,可是心學內部存在著分裂的危機,一旦被嚴黨利用,等于斷了徐階的一條臂膀。 堡壘都是從內部瓦解的,徐閣老不能不憂心忡忡,夜不能寐。 一想到唐毅,徐階腦袋又大了好幾圈。 比起嚴嵩,唐毅更讓徐階發愁,官場上得罪老別得罪小,嚴嵩比他大了二十多歲,熬年頭徐閣老也信心十足。 可唐毅呢,比他的孫子還年輕,要是得罪了他,等到自己蹬腿一死,幾代人都要跟著遭殃。 另外唐毅在東南的勢力太龐大了,徐家這些年干了多少不法的事情,唐毅手上有多少罪證,徐階心里一點數都沒有。 萬一逼得唐毅魚死網破,把丑事都掀出來,徐階還有臉在京城混下去嗎? 既然不能撕破臉,那就成為朋友唄! 可是徐階又不甘心,唐毅標新立異,推陳出新的作風和徐階信奉的政治哲學南轅北轍,水火不通爐。 一個五六十歲,成熟的政治人物,都有堅定到了固執的信念,徐階不可能認同唐毅的那一套。 更何況徐階已經把張居正內定為自己的衣缽傳人,如果不壓制唐毅,張居正永遠都沒有上位的機會,自己多年的心血就要付諸東流…… “難??!” 徐階頹然長嘆,捂著幾乎第二卷。的腦袋,從躺椅上面站起,擺出了一個起手式,想要打一趟拳,舒緩一下。 正在此時,管家急匆匆跑進來。 “相爺?!?/br> “什么事?” “唐大人求見?” “唐大人?是荊川兄嗎?我這就去迎接?!?/br> 管家忙說道:“不是,是小唐大人,順天府丞唐毅唐行之?!?/br> 徐階眉頭挑了挑,唐毅怎么來了,這小子不是剛剛收拾了英國公張溶,接著又清理皇店稅卡,鬧得不亦樂乎,哪有空到自己這里?徐階實在是想不出理由,沉默了一會兒。 “讓他去大堂等著我?!?/br> “是!”管家急匆匆離開。 徐階定了定神,邁步回到了房中,他看了一眼從一品的緋紅官服,徐階有心穿著這身去見唐毅,告訴那個狂妄的小子,什么叫做上下尊卑,不要想著挖老夫的墻角??赊D念一想,徐階又搖頭苦笑。 胡子一大把了,他還要這張老臉呢! 對著銅鏡看了半天,就這身吧。 徐階想好之后,直接來到了客廳,唐毅正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茶,一邊張望著墻上的字畫,不住點頭贊嘆,就好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演吧,你小子還能演到什么時候! 徐階咳嗽了一聲,唐毅慌忙站起,撣了撣衣服,搶步到了徐階面前,就要施大禮。徐階笑瞇瞇拉住了唐毅。 “行之,何必如此見外??!”徐階滿臉堆笑,就像是和藹的老爺爺,笑道:“才幾年的功夫,當初你和子城一起來拜訪老夫,那時候還是個少年郎,如今已經是朝廷大員,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我們這些老人啊,早晚也要退下來,讓給年輕人做事,行之,你在順天府任上,大刀闊斧,做得很好,老夫很高興??!” 唐毅小臉泛紅,誠惶誠恐道:“閣老,您可千萬別折煞下官了,朝廷大事,都落在您老的肩上,您要是退了,我們這些人上哪找遮風避雨的大樹??!” 這馬屁拍的舒服,還透著服軟的意思,徐階心中一喜,嘴上卻說道:“老夫不過是次輔而已,真正的大事情還都在嚴閣老身上呢?!?/br> 徐階讓唐毅坐到對面,唐毅卻堅持坐在了下首,屁股只坐了三分之一,扎著馬步,看起來比站著都累。 唐毅的放肆徐階早就知道,就連在嘉靖面前也未必如此謹慎小心!徐階微微一笑,“行之,京畿重地,千頭萬緒,公務繁忙,你怎么有空到老夫這里?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吧?不妨直說,一起參詳嗎!” 唐毅聽到這里,突然神色激動,拱手說道:“閣老,鏟除jian黨的大好時機就在眼前,下官前來恭喜閣老,閣老大喜??!” 沒有預想中的熱烈的回應,徐階反而一臉淡然,隨口道:“什么jian黨不jian黨的,不要人云亦云,老夫和嚴閣老是兒女親家,要說什么jian黨,豈不是把自己也說進去了?” 不怪說姜是老的辣,徐階的無恥足夠唐毅學一輩子了。 唐毅擰眉瞪眼,突然跺了跺腳,俯身下拜。 “閣老,既然如此,就請閣老將下官綁了起來,送給嚴黨處置吧!”說著,唐毅拜服在地上。 吸! 徐階長長吸了口氣,審視了半晌,才緩緩說道:“你先起來吧,老夫并非不想匡扶社稷,奈何實力有限,幾次交鋒,都飲恨收場,反而連累了不少人,就拿趙大洲來說,還多虧了你幫忙,不然老夫都沒臉見人了。有心殺賊,無力回天??!” 唐毅揚起了頭,兩眼放光道:“閣老,不會了,這一次您老勝券在握,嚴黨必定會完蛋!” “你有把握?”徐階疑惑道。 唐毅一拍胸膛,信心十足道:“嚴黨之所以強悍無比,爪牙眾多,歸根到底是以為他們把持了內閣和吏部,自從李默死后,吏部尚書吳鵬唯命是從,甘當嚴黨的走狗,使得嚴黨能夠為所欲為,大肆任由私人,即便是砍掉了一批嚴黨成員,很快又會有大量的人員補充進來,殺也殺不完,除也除不凈?!?/br> 大明的朝局,其實是典型的二元制,內閣秉持圣意,制定國策方略,而吏部執掌銓選,主導人事。一項好的政策,必須有好的人員去執行,如果吏部尚書不買賬,哪怕首輔也沒法落實自己的意志。 只是眼下吏部緊緊握在嚴嵩的手里,就仿佛有了一個無限量的血袋,十足的作弊神器。到底還說徐閣老手段高明,要不然早就被打得狼狽不堪了。 沉默了一會兒,徐階起身,親手把唐毅扶起來,動容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