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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不好,老爹要有麻煩!” “快,開船,去沙洲!” …… 沙洲知縣叫安遠道,是雜流出身,溜須拍馬,逢迎送禮,混到了五六十歲,總算熬到了知縣的位置。他雖然不入流,可今天要迎接的客人卻不一般,乃是士人當中的極品——狀元郎! 此人也姓唐,叫做唐汝楫,是嘉靖二十九年的狀元,受翰林修撰,這樣一位前程遠大的青年才俊在士林中名聲卻相當不好,原因也很簡單,他和嚴閣老走得太近了。 唐汝楫的父親唐龍曾任吏部尚書,和嚴嵩就是好友,唐汝楫和嚴世藩也是好友,好到什么程度呢,這二位能一起去麗春院,一起享用姑娘,比光屁股的交情還好??荚囍?,他出入嚴家,通關節,找門路,果然弄到了狀元。 士林又怎么能接受這么一個劣跡斑斑的貨色呢,對他是冷嘲熱諷,沒人帶他玩,可是唐汝楫并不在乎,他反而和嚴家的關系越發緊密了。 這不當了一年多翰林,趁著公務不多,竟然主動跑到了江西分宜嚴嵩的老家,去祭奠嚴家先人,美其名曰瞻仰先賢。對嚴家先人比起他們家的祖宗還孝順呢! 嚴世藩也沒有虧待他,給了他一個肥差,這不王忬在浙江和倭寇大戰,急需糧餉,就從江西調了一批,讓唐汝楫負責押運,實則就是給他大撈一筆的機會。趙文華下江南一趟,財大氣粗不少,唐狀元雖然比不上,可也能弄點外快。 也的確如他所想,到了沙洲縣之后,安遠道拿出了侍奉親爹的架勢,款待唐汝楫,還特意從揚州買來兩個姑娘,陪著唐狀元喝酒行樂。 “老安啊,要說這京官人人羨慕,其實也是有苦自知,占著肥缺倒好,一年到頭冰敬炭敬不斷,像翰林院這種清水衙門,就守著那點可憐巴巴的俸祿,長安久居不易??!”借著酒勁兒,唐汝楫直接哭窮了。 安遠道心中鄙夷,你不愿意當翰林,老子想要還沒有呢! 他不敢直說,只能隨著唐汝楫的口氣,嘆道:“狀元公乃是國之儲相,未來的棟梁,怎能委屈了狀元公,不才下官有點小小的敬意,還請狀元公收下?!?/br> 說著安遠道就把一摞銀票送了過去,一張一千兩,一共十張,足足一萬兩! 唐汝楫的酒頓時醒了大半,雖然知道江南富庶,可一出手就一萬兩,這也太夸張了!見唐汝楫臉上陰晴不定,安遠道雙腿一出溜,跪在了地上。 “狀元公,實不相瞞,下官熬了一輩子,就混了一個知縣。眼看著致仕的年紀也到了,若是能再高升一步,下官感激不盡?!?/br> 原來是想要官??! 唐汝楫微微點頭,“老安,看得出來你也不容易,可是我不過區區翰林,怕是幫不上什么忙?!?/br> “不,您要是想幫就能幫得上,下官不怕花錢,您只要和小閣老說一聲,下官不怕花錢,三萬成不?不行五萬兩也行!” 安遠道苦苦哀求,兩旁的美女也跟著撒嬌,弄得唐狀元骨酥rou麻。 唐汝楫大方收下了銀票,拍著胸脯吹噓道:“老安算你有眼光,我和小閣老最好不過,他說一句話,你的知府就到手了!” “哎呦,小的可要多謝狀元公!” 安遠道滿嘴rou麻的吹捧,唐汝楫也是大言不慚,眉飛色舞,突然衙役急匆匆跑進來,打破了其樂融融。 “堂尊,唐大人求見!” “什么唐大人,哪來那么多唐大人?”唐汝楫還在迷糊著,倒是安遠道清醒些,問道:“你說的可是參事唐慎唐大人?” “是,正是?!?/br> 安遠道一臉為難,心說唐慎好不曉事,你一個芝麻綠豆的官,能比得上狀元公尊貴嗎? “讓他明天再來吧!” 沒等他話音落地,外面就是一陣大亂,唐秀才帶著十幾個士兵,連同唐毅一起沖了進來。正好撞見唐汝楫左擁右抱,喝得醉眼蒙眬,搖搖擺擺。 唐秀才臉瞬間就黑了,安遠道氣呼呼的一瞪眼睛,怒道:“唐大人,沒有本官的準許,你怎么敢私闖進來?” 唐秀才輕笑一聲:“安知縣,如果下官不闖進來,下次闖進來的就是倭寇!” “什么意思?”安遠道驚問道。 “還有什么意思,我剛剛得到密報,抓獲倭寇細作一名,倭首陳思盼聚集三千人馬,準備攻擊沙洲,搶奪糧餉!” 嘩啦! 唐汝楫手里的酒杯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瞬間呆滯,突然發了瘋一般,推開兩個女子,恐懼地尖叫道:“不可能,不可能,倭寇怎么能知道?” 唐秀才一擺手,把黃狗子拖了上來,讓他把事情說了一遍。唐汝楫聽完之后,剛剛喝進去的酒都變成了汗,和水里撈出來的一般,抓著唐秀才的袖子,就差哭鼻子了。 “唐大人,這可怎么辦???本官手無縛雞之力,全都要靠你了?!?/br> 第129章 我想拼一次 在過去的幾個月里,倭寇肆虐東南,聲勢越來越大,首先遭到荼毒的是臺州、寧波、紹興等地,倭寇肆意搶掠殺戮,百姓慘死,田園荒廢,碼頭被毀,倉庫被奪,烽火狼煙,遍地燃燒。王忬派遣悍將湯克寬迎敵,接連幾次交戰,互有損傷,倭寇轉而北移,嘉興、松江、杭州等地先后被攻擊,在一個月之前,嘉興竟然被攻破,倭寇前鋒直逼蘇州府,幸虧俞大猷領兵及時趕到,擋住了倭寇,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倭寇連戰連捷,聲威大震,官軍疲于奔命,就連王忬都背了兩道斥責。 唐汝楫萬萬想不到,倭寇竟然又跑到了沙洲,早知如此,何苦巴巴的跑來找倒霉,唐汝楫心頭的懊惱就不用說了。 “唐大人,本官就是翰林修撰,光會用筆桿子,可不耍弄刀槍,倭寇來了,可要看你們的!” 一句話,把責任都推給了唐秀才和安遠道。唐毅看在眼里,不由得嗤之以鼻,虧他還是個狀元,一點膽量和擔當都沒有,三年一次就選出個軟骨頭,真是可悲可嘆! 安遠道還算老江湖,拉住唐秀才就問道:“唐大人,你有多少人馬?可打過仗?” “六百,都是新兵,訓練不差?!碧菩悴叛杆倩卮?。 安遠道自動把后面一句忽略了,倭寇狡詐如狐,悍勇無比,就算是精銳官兵尚且打不過,更何況數百新兵,最多也就比民壯強一點,能有什么用? 唐秀才手下不堪用,沙洲縣的更不成,除了兩百多名光知道欺負老百姓的衙役,還有一兩百一萬年也不訓練,用鋤頭秤桿比刀劍還熟練的所謂軍戶,指著他們對付倭寇,還不如祈禱老天開眼,倭寇走錯路呢! “狀元公,打是打不過了!”安遠道苦著臉說道。唐汝楫一聽就傻眼了,脫口而出,說道:“打不過,趕快跑吧!” 唐秀才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