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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說定了,周六晚上六點半,我在危樓小館門前等你。如果你不來,我會一直在那里等!他的拇指停在發送鍵上,想了想又將最后那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刪掉,改成:你一定會來對吧。“喂!大風!去把冰箱背下來,用那個打包帶,必須豎著下來,小心點兒別磕碰——”易乘風收了手機,拉著脖子上搭著的毛巾胡亂抹了一把汗,將棉線手套重新戴上,拎起一卷打包帶跑著上了六樓。作者有話要說:風哥的24歲生日要來樂!現在背冰箱,將來背老婆,我背著生活就背不了你~天氣預報不太準,說好的大雨也沒下~第65章15魘晏羽打車到危樓小館時剛過六點半,他本打算早到幾分鐘,無奈從蛋糕店拿了蛋糕之后好一陣都沒打到車,繁忙時段許多司機不愿意接他這種麻煩的客人耽誤工夫。推開車門,晏羽看見蹲在臺階上抽煙的易乘風掐熄煙站起身走過來,心突然就實落了,今晚他不用再一個人傻等,真好。易乘風幫他取出輪椅擺好,又接過他手里的蛋糕,“就咱兩個大老爺們兒,你還買這么個東西干什么?”“過生日該有過生日的樣子,很小的一個,大了吃不完?!?/br>他挪出車子,抬頭看了眼那幾十級臺階,易乘風手里還提著蛋糕……“你都上班賺錢了,還好意思在這種地方請客?”易乘風晃著蛋糕盒子往前指了指,“換個地方吧小少爺,找一家貴點兒的?!?/br>他沿著路邊往前走,晏羽不無遺憾地瞥了眼那一段臺階,推著輪椅跟了上去。易乘風拎個盒子晃在前面,飯點,這條路上人多車多,晏羽想緊跟著他不太容易。走在前面那位本來是想保持個生疏的距離,不讓晏羽心里那點念想再死灰復燃,可偏偏就在這時他想起了晏羽生病那次莊美嬋去學校接他那一幕,走著走著兩腳就灌了鉛一樣沉重,速度也慢下來。易乘風終于在路口停住,轉身將蛋糕盒子放到晏羽腿上轉到他身后,“手拿開?!?/br>晏羽的心情莫名有點好,看著路邊的一家家店問他,“你想吃什么?這里好像沒有貴一點兒的……”“我也沒打算一頓飯吃掉你一個月工資,差不多就行了?!?/br>兩人走了不短的一段路,最終選了家新開的融合菜館,起碼裝修風格看上去挺上檔次的。“我二十四了吧,為啥點六根蠟燭?”“不想把巴掌大的蛋糕戳成刺猬?!?/br>因為我上一次給你過生日,你還是十八啊,一根補一年吧?!霸S個愿,你心誠點兒行嗎?”“我心很誠,我特么希望你趕緊滾回蓮城去,能實現不?”易乘風將蠟燭吹熄,一根一根拔/出來丟在一邊,提著勺子挖了一塊蛋糕塞進嘴里。晏羽抿了下唇,還是擠出個笑容,“夠嗆,說出來基本就不靈了?!薄澳闳??如果你去我就考慮一下?!?/br>易乘風點煙,嗤笑一聲,“我去干嘛?你們蓮城缺盲流么?”“我爸媽這些年太不容易了,我得留這照顧他們,讓他們過得安心……”“我明白?!蔽抑啦蝗菀椎淖涛?。眼前的男人再不是曾經的莽撞少年,渾身透著被時光打磨的粗糲和雕鑿的棱角,沉淀出難以撼動的重量,不再是他幾句話便能勸服的了。易乘風散漫地吐出一口煙,眉心微蹙,又是那種應付熊孩子的疲憊神情,“人家都說七年之癢,你回來也有七年了吧,梅川這地方究竟哪里好,高高低低的連個路都不好走,回你一馬平川的蓮城多好……”晏羽倒了杯冰純生給他,“風哥,生日快樂,永遠平安——”也不等對方回應,他舉著自己的酒杯在對方的杯沿上磕了一下,仰頭干掉杯里酒,甘苦的氣泡充斥鼻腔,嗆得他眼眶微紅,心里卻很暢快。易乘風你知道么?之前你每次過生日,我都在梅河嶺的墻外陪你,如果你看了那些照片的拍攝時間就會知道。如今,終于等到你就坐在我面前了,兩千個日夜,漫長到讓人以為熬不過去,居然也被他走過來了,他還會怕什么別的不好走的路么。服務員一趟趟過來上菜,明蝦、棒骨、酥魚、牛腩……都是易乘風喜歡的rou食,微辣的口味,配一點啤酒,冰的。易乘風也不客氣,秉持一貫風格吃得很香很投入,他這種體力勞動者能量消耗很大的,不像晏羽那種小貓胃,隨便叼兩口就擱下筷子當觀眾了。店門口風鈴輕響,伴著服務生軟糯的歡迎光臨。晏羽無意中往那邊掃了一眼,還真看見個熟人,李敏旭。他身邊帶著個長發連衣裙的女孩兒,應該是女朋友。李敏旭顯然也看到他們了,腳步一頓,遲疑了一下才朝這邊走過來。“風哥,阿晏,這么巧?!彼滞屏讼卵坨R,堆著笑跟女朋友對視了一眼。女孩巧笑倩兮地看過來,似乎在等他進一步介紹?!澳愕呐笥褑??你們好?!?/br>“呃,是高中的同學?!崩蠲粜耠p手插在西褲口袋里。晏羽跟對方點了點頭,客套的距離感橫生出來,“好久不見,那就不打擾你們了?!?/br>李敏旭隱隱地如釋重負,視線掃過悶頭啃骨頭壓根兒沒搭理他們的易乘風,對著晏羽笑笑,“那,再見?!?/br>兩人隨著領位的服務生走遠,挑了個遠離這邊的角落。從前一起玩的伙伴,這么多年真正不離不棄拿熱臉貼他冷屁股的,也就劉開迪、駱荀和趙柏生他們幾個了,還有面前這個傻瓜。“聽阿生說,他家里托了關系,畢業后進了質監局,公務員都喜歡端著一點的……你能換根骨頭啃嗎?沒rou了,真以為自己是狗?”晏羽挑了根很多rou的棒骨夾給他。“你們要是都像他那樣,我特么反而覺得舒服些?!币壮孙L探手拿過晏羽的酒杯,將里面的酒潑到空碗里,幫他續了一杯茶。“工作挺累的?怎么像一宿沒睡?!?/br>是一宿沒睡好啊,擔心你今天不來被放鴿子。“有一點吧,新人總得好好表現?!?/br>“你工作也挺賣命的吧,像學習那會兒一樣?”易乘風帶著一次性手套,將棒骨上軟嫩松散的瘦rou扯下來丟到晏羽面前的盤子里。他也不怎么動筷子,光用眼睛看就能飽么。別人念書工作,吃食堂吃外賣,體重像吹氣兒一樣蹭蹭漲,他可好,比吃六年牢飯的還營養不良,手腕細得見骨見筋。那只SUUNTO,果然也不再戴了,小孩兒的玩意,畢竟都長大了。“嗯,我得養我媽呢,她挺不好養的……”晏羽說完,自己抬手支著頭先笑了,聽上去有點兒像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