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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猜到可能是他那天收拾碎玻璃不小心割傷的,“你被我扔了那么多下,所以特意來跟我道歉?”“是唄,我又沒那么愛聽那三個字,不就是,對不起么?”道個歉他還好意思用這么嘲諷的語氣,而且是疑問句,誠意呢?“好吧,我接受了?!?/br>晏羽覺得他這個人大概做到這個份兒上就已經是極限了,自己斷章取義聽進來就好了?!澳闶裁磿r候走?”易乘風本來要脫口而出“今天下午”四個字,手機斷電關機前他還收到了出行提示,看了眼晏羽又嚼吧嚼吧咽了回去,“正跟一老板談店鋪,再有一兩天吧,沒定?!?/br>他胡亂想了下究竟是提前多久退票還能返一部分購票款來著,這念頭純為占內存分散注意力,其實沒什么所謂。不想點什么的話,總有股巨力將他往之前的某些旋渦里拉扯,他這人既不認命又懶得做選擇,感覺挺麻煩。晏羽也沒再細問店鋪怎么回事,他被冷風吹得唇色發白,緩解不適一般稍微活動下坐姿,點了點頭,“那行,有空的話走之前一起吃個飯。我下午還有約,要是你懶得出去吃,憑那個邀請函可以到樓上自助餐廳湊合一頓?!?/br>按說握手言和最貼切的表達方式就是坐下來吃頓飯敘個舊,但晏羽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態不怎么穩定,未必能勝任這個簡單的任務。“剛才……是不是挺難受的?”晏羽的手已經落回了輪圈上,聽見易乘風低低叨咕了這么一句,沒頭沒尾的。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應該在說自己站著發言的事兒。當然難受,可能接下來一星期他都不會好受。“還好吧,這樣算么?”自己站起來,不靠任何人。沒說不讓依靠工具。“傻子!”易乘風咬了下嘴唇,疼,覺得自己有一瞬就要繃不住臉上的表情了,眼眶發酸,連譏笑都做得比哭還難看,千鈞重的嘴角怎么都牽不起來。“你們學霸就這點不好,什么事兒都愛較真兒!”“關鍵技術我都參與了的,設計圖也是我畫的……”呼啦一陣疾風吹過來,晏羽偏了下頭躲避,他想說這五年他想過不少的辦法,真的就只能做到這樣了,畢竟醫學在這個領域也沒發生過什么翻天覆地的進展,讓他一個大腦指令很難傳達過腰椎的人怎么自己站起來,動一動腳趾他都做不到好嗎?“咳咳……咳……”冷風入喉,梗住了他想為自己辯解的話,算不算的,還不是出題的人說了算。易乘風側身背朝來風的方向擋了下,抬手摘掉一片吹落到晏羽肩上的枯葉,“太冷了,上車說話行么?”他回手在車身上拍了拍。晏羽解鎖了車。“我來吧?!彪m然升級成了朋友,五星代駕精神尚在,易乘風拉開車門主動過來抱他。憑晏羽現在的狀況,自己肯定也上不去車,就算被人抱上去,胳膊壓在肋骨上也是一陣疼。他下意識把手貼在肋下輕輕噓了口氣,馬上感覺到易乘風的動作緩了緩,低頭仔細看他的表情。這樣一來,他便處于被對方抱著擠在車門夾角里這樣一個尷尬的狀態,好像五天前他第一次遇到易乘風那樣,被他貼著車門抱住。“冷?!?/br>晏羽這么一說,易乘風才將他輕拿輕放地塞進車里,落座的一瞬腰椎又爆出一串壓痛,好像還是剛剛的那個姿勢比較舒服。其實在陳行跟著他之前,幾乎沒什么人這樣抱過他,或許很小很小的時候有過,很遺憾那些短時記憶都已經失去了,連在夢里都遍尋不到。易乘風開了暖氣,繞到后排另一側上來,在晏羽身邊坐下。他脫了自己那件羽絨服,反罩在晏羽的羊絨外套上。就會穿這種耍帥的樣子貨,面子加里子都還沒個脂肪層厚,三級小風給你吹個透!“那句就是一個混蛋犯渾的時候說的混賬話,你能忘了么?”易乘風商量的語氣問,試試探探地,帶著點兒求饒的軟。他說出那話的時候的確就是這么個定位,想著把人氣走就算了,也知道說出口肯定會給晏羽一個暴擊,殺傷力不夠也趕不走他。但易乘風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的這句話發揮出如此漫長的影響力,居然讓他在五年后真能不顧一切地站在了自己面前。晏羽轉頭看向他,“你想賴賬?”“那你想怎么樣?”“跟你繼續做朋友啊?!?/br>“我們特么什么時候不是朋友了?!不是朋友被你吐一身能不揍你?不是朋友能一起吃飯看電影過圣誕節?不是朋友你就隨便往家里留宿?”???居然理直氣壯,還會用排比句了……那我這幾年是在干嘛?晏羽笑了笑嘆口氣,“那,行吧?!?/br>“就為這個,你這么拼?”“我朋友不多,所以每一個都很重要?!标逃疝D回臉看向窗外,空調口的暖風吹得他眼梢泛紅。“那你也不用一站就站一個多小時,意思一下不行嗎?”“這樣問不心虛么,你一小時十三分的時候才出現,我意思一下你看得到么?”易乘風指了指自己沒電的手機,“你不是寫了么,還有直播,甚至重播?!?/br>“你上網看電影都狂拉進度條,意思一下還不是一把就拖過去了……”“我看了!”易乘風搶白,“直播,我從頭到尾都看到了,一直看到酒店門口沒電的。進來就……看見你真人了?!?/br>“那些技術在我們公司的產品上都用得到,平衡車啊,機器人什么的……也不全是跟你有關,職務發明,算是順路,別太大心理負擔?!标逃痤H得意地勾了下唇角,“我講得還不錯吧?”“沒聽,也不是……左耳聽,右耳冒,沒太進腦子……后面那幾句聽懂了。我就光看著你的人來著……一直在擔心你下一秒會不會突然就趴下了……要是我一直沒來,你還打算杵在臺上繼續當背景么?”“也不會吧,我的確不太堅持得住了?!?/br>晏羽扯著羽絨服往下縮了縮,像是剛剛凱旋的士兵,亢奮過后迎來滲出骨髓的疲憊。他干脆閉了眼睛,這種困倦的感覺很好,尤其是身處一個安全舒適的地方,可以放心地任憑大腦睡過去。在人前,他少有這種不設防的時候,不過朋友面前,應該是可以的吧。易乘風看他軟乎乎地就要睡了,覺得不太對,這是融化世界的溫柔?怎么看著像是他自己要融化了呢?他似有感應地抬手試了下他額頭,“你在發燒呢?挺燙的……得上39了!自己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燒的么?就這你下午還約人?”“我約的醫生啊,快到時間了。你要送我去嗎?朋友?!标逃鹫娴暮芾Я?,眼皮重得睜不開,勉強摸出手機解了鎖,“尤霖,幫我找一下尤霖的號碼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