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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式經??梢匀鍌€月都完全不知道舒窈身邊到底發生了什么。 舒窈是養在他身邊時間最長的,到幾年前為了避朝廷動亂送她去南方之前,舒窈基本就是天天在崔式身邊。 不過他倒也不是擔心, 三個姑娘里,他大概最放心的就是舒窈了。 從小她就顯得獨立且自有主見,天底下還沒有幾個人能讓她吃了虧去。 當崔式跑出來看到崔舒窈就如同游園賞花歸來似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氣,舒窈連忙上前去,親昵的挽住崔式,道:“阿耶,你干嘛還跑出來接!我半夜回來,就是不想太大張旗鼓,想帶回來的東西太多了,白日歸來,你要是還出城去接,不知道讓別人怎么指指點點。我聽聞之前關于交引的法令,朝廷內有爭執,這事兒我怕牽連。再加上阿兄手握大軍,還盤臥在關中一帶而不是出去建營——唉,有些時候怕惹事兒,不得不防?!?/br> 崔式對于她說的話倒是直點頭,可是舒窈這樣挽著他,他也是受寵若驚。畢竟舒窈從十一二歲就快成了家里的正主了,崔式這個當爹的也不敢跟她爭,她對這個爹也都是嫌棄居多…… 崔式連忙把她往里屋帶:“我就說讓你阿兄今天回來,他又跑宮里去了!” 舒窈掩唇笑:“她現在這樣不收斂啊。不要緊,等她明日回來就是了。妙儀呢,我聽說她這兩日就要離京去朔方了,急著趕回來就是怕見不上了!唉,誰能料到拿了個棋圣就要這般!” 崔式哼哼兩聲:“我管得著她么!她可不是小時候整天跟在你和三郎屁股后頭的小丫頭了。真是大了也打不得了,想讓三郎回來收拾她,結果三郎天天就給她帶好吃的好玩的,哄她開心?!?/br> 舒窈本來沒在意,笑道:“至于么?以前你不還嫌我和阿兄不乖,天天就抱著妙儀說她才是小棉襖,怎么又改了?” 崔式跟舒窈對坐,連忙讓下人倒茶。她身后幾個下人跟過來也就罷了,居然兩三個侍衛也跟過來,他瞥了兩眼沒有多說。舒窈接過下人拿來的濕熱帕子稍微擦了擦手,崔式才道:“你知道她以前在棋院里跟妙儀玩的好的那個姓熊的么?” 舒窈愣了愣:“熊先生的孫子?我記得妙儀跟他一直關系挺好的,每次去棋院里接她,都看她跟那黑不溜秋的孩子玩在一起?!?/br> 崔式對于黑不溜秋這個詞猛點頭,拍了自己膝蓋幾下,半天才憋出話來:“妙儀居然跟我說她要嫁給那個姓熊的?!?/br> 舒窈一愣,她都有點想拍案而起,然而想起了她自己的境遇,立刻心虛了,將帕子放在一邊,淡淡道:“聽說那少年跟她比棋圣戰,鏖戰多日最后輸給了她。怎么說也算是她長大這么多年的對手呢?!?/br> 崔式對她這反應相當不滿:“那小子家境本來就不行,長得——阿呦你現在是沒見過啊,簡直就是個八尺的雷公在泥里打過滾,那一瞪眼滿街的百姓都能讓他嚇得屁滾尿流,倒是也知禮節懂進退,可我一閉眼想的就是妙儀背著小背簍跟他光著腳在田里插秧的樣子,嚇得我好幾天沒睡著了?!?/br> 舒窈知道她爹肯定又要滿嘴跑馬了,她見過熊裕幾面,說不上多么俊朗的模樣,卻也五官立體,樣貌正派。 她問道:“那他家里來人問了么?” 崔式咬牙切齒:“都不是那姓熊的先提及的,而是妙儀先說的!后來那熊裕豈不是要借坡下驢,來提親幾次了。還讓熊先生上門來拜訪了——熊先生好歹是妙儀的恩師,我總不能不給面子,可我真是——” 舒窈喝了口茶,斜眼過去看她阿耶反應:“所以你納采了么?再說了,如今父母不同意,妙儀想成婚也都不算違律,倆人也不是繞不過去你——哎別瞪眼,我說的也是實話。妙儀也是就盼著你能點頭?!?/br> 崔式憋了半天,把手里巾子往一甩,扔在桌上:“不過我也沒回絕,我說等兩天再考慮考慮……就這樣妙儀都不滿意,前兩天——” 他說到一半,沒聲了。舒窈轉過頭去,就看這么妙儀站在側門外,腫著兩只眼睛,望見了舒窈,嘴角跟要哭了似的一撇,撒手朝舒窈沖過來,一把抱住了她脖子。 舒窈一驚,揉著妙儀的腦袋,怒瞪向崔式:“你干嘛兇她!瞧她哭成了什么樣子!” 崔式:“我哪里兇她了!是她知道我沒同意就哭成這樣!我哪里能隨便同意——” 妙儀委屈了不知多少天了,抱著舒窈便作勢要哭:“阿姐要為我做主!嗚嗚嗚,他兇了我還幾天了!不跟我說話還罵我!” 舒窈心道:我自身難保怎么給你做主。 崔式看著那幾個低著頭的侍衛好似什么都聽見了,有些心煩,招了招手想讓他們下去,卻只有兩個撤下去了,一個站在原地肩膀抖了抖沒有動。 崔式剛想訓斥那侍衛,舒窈卻忽然開口:“到底也不知道阿耶想讓妙儀嫁個什么樣的。是啊,現在五姓還剩哪個?前些年勢力滔天的裴家、黃家都倒了,可不就剩下崔家最金貴。崔家山東的旁支少有才俊,長房女基本早年前嫁出去了,可不就剩我和妙儀能賣個好價錢么!” 崔式怎么覺得舒窈這個家里戰斗力最高的,也站在了妙儀那一邊。他氣的都要扔筷子了:“你這說的是什么話!我這個當爹的成了什么!” 舒窈涼涼道:“全家人不就你反對么?你自己都只能挑那熊裕外貌上的毛病,知進退也是你自己說的。再說妙儀也喜歡,同是下棋的,又有熊先生這一層關系,而且還是身在洛陽長安一帶,妙儀也不算遠嫁啊。怎么著,要是播仙、樓蘭有個青年才俊你滿意的,也不管妙儀喜不喜歡,更不管那里生活如何,或許對棋更是一竅不通,你都是要妙儀嫁過去么?“崔式伸手指著舒窈:“你、你要不要回來就氣我!你們姊妹就這么讓我不省心么?” 舒窈道:“我就覺得這事兒不該你一人做主。趁著妙儀走之前,我去拜訪一下熊先生,也干脆見一見這熊裕。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我心里也有數了,到時候他們再來納采,到時候同不同意我們可以一家人一起商議。我這個商賈你瞧不上就算了,阿兄如今官比你大幾等,你不該問問她意見?” 崔式其實本來是打算讓舒窈去再試探一下,一家人商量商量的,沒料到因為他自己重面子,話讓舒窈搶白了,他都沒有臺階下,只得手指指向了舒窈身后不遠處,靠著側門跪坐的那個侍衛怒道:“讓你下去,沒聽見么!跪坐在那里半天了,別人都走,你是看不見么?” 那侍衛連忙起身,慌手忙腳的像是在原地轉了個圈似的,他前腳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