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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受到圣人和重臣的注目。 很快的,諸位都達成了一項共識。 鄉試、會試、殿試之中凡摘錄他人文章詩句代名己用,一旦有確鑿證據可定罪,剝奪此生參與科考、為官與進入包括國子監、州學在內所有朝廷官學的資格,張榜十日昭告天下,會試杖刑五次,殿試杖刑十次。 馮豈成了這條律令第一個也是最高規格的受刑者。 他享此殊榮,跪在原地瑟瑟發抖。 他一生就是毀了! 不能為官不能科舉,甚至連再進入官學讀書的資格都沒有,此事張榜天下,天下誰人不知他馮豈至今的名聲,幾乎全是靠抄一女冠而得來的!不必說舊友決裂,同門避讓,他連上街都要不敢了! 家中祖父兩袖清風,過不了幾日就能知道這消息,指不定一口氣上不來活活讓他氣昏過去!都是因為——都是因為這個女人! 他也是能寫出來詩詞的!他以前也是在州學名列前茅,不知多少士子贊頌過他的文章!都是因為這緋玉!她早早知道卻一直在放鉤!她早就可以告訴他的!是她毀了他! 馮豈一時間腦子里驚惶與妒嫉瘋狂燃燒,卻沒燒到最后一點理智。他看著裴玉緋頂著一張明艷的臉就站在圣人和重臣面前,看著不少驚奇或曖昧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真的想撲上去掐住她! 可是他不敢,這是在御前,他要是敢突然站起來襲擊他人,絕對會被金吾衛沖進來直接刺死! 殷胥擺了擺手:“此事也有詳定官的責任,若不是蕭祭酒發現,這種人真的成了一甲,朕的顏面往哪里放。叫人把他拖下去吧,元望,你親自來寫告示,說明白事情和新的律法。將他押到外宮門外執刑,那里人多,同時別忘了張榜?!?/br> 耐冬連忙擺手,叫兩個健碩黃門把嚇得差點尿在比金子還貴的地毯上的馮豈拖走了。王祿架著他走出去的時候,耐冬也跟著一同,拽了拽王祿道:“圣人都說了顏面何存的話,還沒明白是什么意思么?” 王祿這會兒腦子倒是轉過來了:“這是讓人往死里打?” 耐冬無奈:“真要打死了豈不就是跟殺人封口似的么!再說十下打死,那你還要使出武功來是吧。半死就成,你別動手,找兩個壯的打,整條褲子扒了打?!?/br> 王祿:“這么不留臉?!褲子全扒了?那起身的時候不是全讓人看見了么?” 耐冬:“要真要臉干得出一而再再而三抄別人的事兒來。你沒瞧著圣人讓他幾句頂嘴真氣著了,他要真不小心成了一路抄上來的探花,可就不是打死他一個的事兒了。還不快去?!?/br> 馮豈被拉出去的時候,還在怒瞪向裴玉緋,裴玉緋卻沒有看他一眼。 裴玉緋就站在一邊,有點好奇的聽著朝堂上的討論,看著殷胥不太發話,諸位大臣就各抒己見,竟覺得這朝堂的方式與她想象的確實有那么點不一樣。 一個走神,馮豈就已經被拖出去了,他走的時候,先被死死捂住了嘴。圣人喜靜,他連叫出來的機會可都沒有。 裴玉緋想著圣人是不是該趕她也出去了,她還想去看馮豈挨揍呢! 卻不料殷胥開口問道:“女冠緋玉,你是國子監的生徒?” 裴玉緋可是知道圣人跟她前夫好幾條腿的關系,她遇見圣人,腦子里總忍不住想著圣人被崔季明上了的事兒,怎么都有點……忍不住浮想聯翩。偏生殷胥還高高在上,如此正經嚴肅,裴玉緋更是滿腦子幻想停不住,聽他問話,立刻躬身行禮:“正是?!?/br> 殷胥看她確確實實是個喜歡男子的風流女人,看起來也不像是會真的對崔季明上心的樣子,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氣,道:“你既然作的出這樣的文章,為何沒有參與春闈?” 裴玉緋:“回圣人的話。貧道想參與時,天下春闈并不許女子參加?!?/br> 全場朝臣噎了噎。當時確實沒有,中途開了女科,也是就只讓那些女扮男裝的女子考生參加了。 裴玉緋:“更何況,參與春闈為何?功利者不過想求高官厚祿,心有大志者求為百姓謀福為天下效力。這是天下士子之心。貧道雖入道門,卻也是國子監生徒,便也是士子,也有士子之心?!?/br> 她輕輕一笑,知道此時此刻的場合下,殷胥和在場所有人也不可能再給她治罪,大膽道:“貧道就算是參加女科,卻既不能有高官厚祿,也不能為天下效力,那這女科便不是科舉!更別提是什么進士是什么天子門生了!不過是個虛名。貧道是女子,想當才女便寫幾行詩去便是,何必要來考什么女科,賺個空無一物的“才女”之名?!?/br> 殷胥沉默半晌:“你說的確實沒有錯。若像你這樣寫出了堪得探花之位的文章,卻不能實現抱負,女科確實算是虛名?!?/br> 裴玉緋卻沒想到殷胥會這樣說,她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接話,而兩邊的朝臣更是不知道該怎么接話。殷胥抬手:“既然你沒有參與春闈,如今女科也如你所說,就算你寫出的文章,諸位大臣與朕都很欣賞,卻也不能做些什么。今日便散了吧?!?/br> 裴玉緋從宮里出來,蕭煙清雖然性子雖然和裴玉緋不同,卻也是出宮路上拉著她說了不少話。裴玉緋滿腦子想著去看馮豈被打的吱哇亂叫,卻因蕭煙清而錯過了好戲。 而外宮門外就是洛陽最寬闊的街道,朝廷管控也不是很嚴,外宮正門因為經常有大量官員出入,也成了不少商販車馬和民眾聚集看告示的地方,只有圣人需要打開宮門時候才會肅清兩側。 這是頭一回在外宮正門外行刑,那張榜告示一處,立刻成為了洛陽最新最轟動的消息,一開始還只是一幫百姓圍觀,等到各士子聞風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行刑的黃門有意打的足夠慢,馮豈光腿從凳子上被人拖起來的時候,他的熟人也全都趕到了。 這時候的馮豈才因為疼痛和羞辱而幾乎要瘋了,黃門既是怕他死在宮門外頭,還頗為體貼避免他血rou模糊的臀部跟布料粘連,連褲子都不敢給穿,一路拎著到拖到了他書僮叫來的馬車上。 回去的路上,居然還有一群士子百姓跟著他的馬車,一路議論大笑著跟他往回走。 馮豈滿腦子就是只有弄死裴玉緋,就死死撐著這個念頭,才沒讓自己昏死過去!漸漸地,人們感覺怎么嘲笑車里也沒動靜怪無聊的,聽說國子監張貼了聲明,又一窩蜂的跑去國子監看戲了。 馮豈已經快到了坊門口,僅靠一股恨撐著,嘴里無意識的開始念念有詞,滿嘴都是yin言穢語要怎么玩死裴玉緋,說她如何如何面上清純實則yin軼,卻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