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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先坐在了主位上,兩側有朝廷主將分別坐在兩側的胡椅上,崔季明帶著魏軍諸位主將進來,像登上朝廷一樣要向圣人行禮。 走進來季子介為首的四個人,簡直就像是山東新晉偶像天團。 季子介那張讓年輕將士贊嘆,讓老將憋得臉都黑了不敢多說一個字的臉,也不知是不是比圣人晚一步進門的時候,用衣袖好好擦了擦,在如今華燈之下更讓人心驚rou跳了。兩耳掛的青銅耳飾形似燈籠,中間鏤空,下頭還有墜兒隨著她腦袋來回搖晃,很鮮卑風格也很女人樣式的耳墜呆在她臉側卻并不奇怪,她勾唇笑出一口白牙,眼睛就跟含情似的掃過在場每一個人。 后頭跟著的齊州主將與獨孤臧都是年輕英俊,但拉出去也是能讓長安少女傾倒的相貌。張富十倒是稍微有點給這個天團拖后腿,不過他身穿甲衣,站得筆直,面上神情是強壓住的寵辱不驚和冷靜,讓人有點刮目相看了。 只是季子介眼神簡直就是大膽的往圣人身上撇,獨孤臧臉色慘白無精打采連頭也不愿意抬,齊州主將與張富十之間好似還有針鋒相對的微妙氣場環繞—— 這個偶像組合有點詭異。 圣人平日里就跟跪坐在龍椅上的一尊佛似的,垂著眼瞼開口說話,就能扎的朝臣啞口無言,如今卻跟鎧甲里進了牛虻似的,坐在鄭家的主座上有些坐立不安。 耐冬將崔季明呈上的八州圖籍展開在殷胥面前的桌案上,幾位朝廷小將在地毯上展開了朝廷軍中地圖,標注出了八州如今的狀況,崔季明這才站在地圖邊,說起了如今每一州的優點缺點。 如此正經且激動人心的場面下,卻沒有幾個人真心聽進去了。 沒見過崔季明,卻也從老將口中問不到真相的年輕小將們,驚嘆之后滿腦子都是挫敗感。不及向恒冀出發,在相州激戰的幾萬將士,他們因為這季子介,到現在沒正兒八經打過幾場仗。當初浩浩蕩蕩的御駕親征隊伍出征滑州、衛州,叛軍竄逃幾十里,他們還以為是天威浩蕩,叛軍不敢觸其鋒芒,結果根本就是人家演戲一場,把地方拱手送給他們。 要是再加上已經拱手送出來的滑州、衛州、相州,季子介可是給了黃河兩岸,一共十一州??!這且不說什么將軍位,最少也要是位國公??! 若是圣人一高興,再加封個什么左仆射、司空之位都是有可能的啊…… 大鄴開國時期,也就隨高祖打天下的那幾位能有這樣的軍功。大鄴這些年封的國公很少,最近的幾位國公,還是賀拔慶元、太原晉國公這種,和突厥作戰收復不少城池才被封下的。這位也是趕在了戰亂時期,抓住了機遇,就要一飛沖天了。 而那些老臣們,簡直像是吃了一籠中藥渣餡兒的包子,五味陳雜。 大鄴立國前,南朝盛行南風,再往前細數,先漢時期幾乎大半皇帝都能跟斷袖扯上關系,本來以為大鄴重武、好胡風,前頭幾代皇帝都是直男到骨子里——沒想到在肅宗這個四處播種的種馬之后,出了個矯枉過正,娶妻都不愿意的年輕小基皇。 ……以前這位是崔家子。風言風語傳開的時候,正是殷胥手段最強硬的時候。誰也不敢向殷胥直諫,更不敢拿崔家開刀。等到后來,崔家暫時落入低谷,根基不穩的時候,諸位把皇帝娶妻生子當作己任的蛋疼老臣剛寫好諫文,崔季明就魂斷鄆州,圣人得知消息那幾日,朝廷上簡直就是比初登基時還可怕的腥風血雨,各家回去,只得裝作啥事兒也沒有的把諫文揉吧揉吧燒了。 坊間傳言圣人差點自掛東南枝,朝臣也都快要相信了。畢竟那幾天連著召開小朝會,動不動就是兩三個時辰不歇息,面對著陰晴不定,說怒了直接一個硯臺往下頭人臉上呼的圣人,新晉年輕臣子,不但學會了老臣憋三個時辰不去廁所的必備技能,更會了如何不被這位圣人嚇得屁滾尿流。 后來圣人立博為儲君,朝廷議論紛紛,卻想著反正也算有儲君了,過幾年等崔季明尸骨寒了,圣人也不折騰了,朝臣站穩了位置再建議圣人娶妻也不是不可以。 卻沒想到崔季明以這種方式冒出來了…… 是,她不姓崔了,看起來好拿捏了。 然而卻有誰都不能反駁的無上軍功作靠山了。 再加上如果他真的是崔季明,他爹是禮部尚書,他堂叔是宰相,他堂哥是中書舍人……縱然不姓崔,但他有了軍權,崔家幾位與他既有利益合作,又有血緣關系,難道不會在朝堂上像護犢子一樣護他么? 若季子介封官加爵,別人想要挑撥他與圣人之間的關系,也是不可能的。 論與圣人相識的時間,天底下還有幾個人比崔季明長?崔季明少年時策馬傷了,十三四歲頭一次進宮,就是去見的那時候連端王都算不上的圣人。論如今留在洛陽替圣人打理國事的薛太后,也不過是那一年才把圣人接到身邊來養??!圣人身邊官員洗牌,如今受他倚重的多是新臣,或是曾經和端王并不在一條戰線上的老臣。 就這些人還想去挑撥崔季明與圣人之間的關系,這不就是找死么? 真要完蛋了。 歷數籍孺張放、鄧通董賢,絕大多數都是因為臉而受皇帝寵幸,一飛沖天。這位季子介就算是跟皇帝沒有一腿,老老實實當位重臣別人都扳不倒他啊。 大鄴重武,好胡風,圣人還真是順應時代潮流,跟個胡漢混血的將軍好上了。 別家皇帝男寵,性柔和善為媚,這位季將軍……性風流,貌英武…… 坊間關于圣人被睡的傳言,顯然是很有根據啊。 諸位再怎么內心吐血,也不過是想著往后圣人還朝,真的是要跟崔家搞好關系。 而獨孤臧站在一邊,聽著季子介意氣風發的講述著南地如何進一步消滅鄭家殘余,他卻搖搖欲墜覺得要昏過去了。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衛州的清晨,季子介抱著圣人的腦袋啃過去的樣子。 獨孤臧還記得圣人似乎頗為高興,抱著季子介更用力的回啃過去…… 他以為季子介在打仗的時候都已經夠膽大包天了,沒想到如今就是欲與天公試比高啊??辛她堊?,染指龍體……怪不得當時偷偷摸摸想一個人跑到衛州來,如此膽大,不就是因為信到朝廷手底下,沒人敢傷了他么! 要真也是男寵,獨孤臧也就是覺得自家主將雌伏圣人身下有點丟臉,但他可還見著倆人在他面前斗嘴,簡直就是不知道認識多少年似的吵架,圣人就像是鬧脾氣似的…… 等等,圣人也說了季子介多少年前就與他相識,那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