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篷內的燭火光。 他都不敢信自己真的能見到她。 殷胥手還抓著帳簾,目光在她面上逡巡,她眉毛亂糟糟的,面上多了點曬出的小雀斑,瘦了,下巴的尖更明顯了,頭發怎么這樣披下來了。 他竟一時沒勇氣撲上去,想要開口小心翼翼喚她一聲,還沒開口,崔季明忽然面上有了神色,極其氣惱的偏過頭去,塌下肩來惱到眼眶都發紅:“草他大爺的!我就不想這樣見你——為什么久別重逢我就從來沒有像樣的時候!” 她氣惱的擰著身子動那繩子,發出低聲咆哮一般的苦悶聲音。 崔季明還沒來得及用肩頭蹭蹭臉頰再轉過頭去,一雙顫抖的手就緊緊拽住了她手臂,她的鼻梁撞在了他肩膀上,崔季明被某人按在懷里。 她嗅到了比以前更濃郁的藥味,還有涼涼的觸覺。 殷胥跪在地上,緊緊抱著她,半晌才道:“季明?” 崔季明正在他肩上亂拱,拿臉頰去貼他頸側,吃了一嘴令她垂涎不已的頭發,并不應答。 殷胥用力到崔季明簡直被他硌的疼了,他道:“你長高了?!?/br> 崔季明不想回答,她正沉迷于某人身上的味道,只想摸摸他,急道:“你幫我解開繩子?!?/br> 殷胥這才緩緩松開懷抱,他的臉就在她面前咫尺的距離細細瞧她。崔季明有點不敢看他,不知道為什么。她激動興奮的來了,卻不能像他這樣直白的注視對方,崔季明覺得兩年不到的時間內,發生了太多事。讓她改變了很多,讓她不想說話,怕說話會讓眼淚掉出來,只希望殷胥能夠抱住她,讓她窩著腦袋躺在他懷里。 然而殷胥卻不一樣,他手指捧過她的面頰細細瞧她。 崔季明飛快地瞧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道:“可別掉眼淚?!?/br> 殷胥的目光劃過她面上每一絲細節,眨了眨泛紅的眼眶:“我不會這么丟人?!?/br> 兩個年紀相仿的人,恰過去了少年少女的年紀,某些稚氣的痕跡還在,又難稱作是青年,似擁抱似對立,跪在泥地里細細瞧對方。 殷胥拿手指,頗為用力的揩她的臉,似乎覺得她面上多的幾顆雀斑是泥點,用手蹭一蹭能蹭掉。 崔季明:“你傻啦。不會說話了?你先給我解開,我這樣別扭,我怎么就成犯人了?!?/br> 殷胥覺得自己已經想她想到瘋了,幾個字兒都夠他興奮半個月,一個完整的人,會說話會對他笑,好像變了很多又好像沒變,能讓他有從住橋洞的下九流變成江南富賈的狂喜。 殷胥呆呆地,從嘴里冒出幾個字:“不給你解開,你就是我的犯人了?!?/br> 崔季明讓這句話說的身上都要戰栗了,她有點不敢瞧他,十幾歲是一個月變一個樣子的年紀,他怎么生的這么高了,手長腳長,就是穿著白色的中衣跪在泥地里,都比她高一圈大一圈,除了這樣傻乎乎的神情以外不像他了。 像個皇帝了,像個大人了。 殷胥傻傻的吸了吸鼻子,又緊緊擁她:“你真的不能走了。不能走?!?/br> 崔季明夸張的道:“你好沉我要被你壓死了,腿麻——哎喲喲疼?!?/br> 殷胥側過臉來:“你不肯看我?!?/br> 崔季明狡辯:“沒有哇?!?/br> 殷胥平日里說話都好似雙唇只啟一道縫,把字吐出來,如今卻微微張口在她臉側咬了一口。且不論他似乎連牙尖和呼氣都是涼的,單就殷胥張口的神情讓崔季明瞧了一眼,就覺得好似以前倆人干過的混賬事兒從記憶深處翻上來了,咬的她哆嗦,慌張的喚了一聲:“唔。我衣服都臟透了,你再不解開我要生氣了!” 殷胥加深這一口的力道,才撤開牙齒,瞧她側臉,耍賴:“我解不開?!?/br> 崔季明斜眼:“我靴子里藏了匕首?!?/br> 殷胥這才不大樂意的的伸手從她靴子中拿出了一把匕首,將繩索劃開,還沒來得及拋下匕首,崔季明整個人就朝他撲過來! 她胳膊一下子掛在他脖子上,殷胥被她撞得一下坐在了地上,抱住了她,崔季明抬手去拽他耳朵:“你也會欺負人了??!你還會不解開了——還什么讓我當你犯人,你是什么?要審問還是要拷打呀?” 殷胥感受到某人那如同一頓吃一頭牛般的力氣,他的手抱在她腰上,有崔季明的熱度,殷胥眼底更酸,他記著某人的話,飛快的拿衣袖擦了下眼窩,抬臉:“三郎……親親?!?/br> 崔季明的手指戳了戳他瘦削的臉頰,他的發很長了,搭在背后,發尾落在了泥地上,崔季明兩只手將他腦后的發攏了攏:“不成,你要求我?!?/br> 殷胥一直抬著臉,連遲疑也沒有:“求你,親親?!?/br> 崔季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似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裝模作樣的嘆:“你傻呀!” 殷胥吸了吸鼻子:“我傻?!?/br> 崔季明這才扶著他肩,湊過去,好似不敢,好似生疏,好似猶豫如何下口,殷胥偏了偏頭,一口咬住了她,緊緊按著她的肩胛骨,將她往自己懷里推。 崔季明不依不饒的咬回去,兩人都咬痛了對方的唇,卻死不愿撒口。崔季明想抱怨,某人吃蝦子一樣的吮法真是多少年沒有長進,卻顧不得說,她想逼他仰著頭,她想去吮吻他的一切,要他露出決不可在別人眼前露出的樣子。 殷胥撤開了幾分,手抓住她的肩,壓抑著喘息,貼著她的唇角說話:“你不要咬,會咬腫的,一出去,旁人就看見了?!?/br> 崔季明笑,低聲道:“刺激不刺激,我聽得見外頭人的聲音,估計圍了一圈金吾衛,死死盯著咱們帳篷呢。他們怎么會知道,自家圣人被叛軍頭子摁在地上啃呢,我偏要把你咬腫了,最好一口咬在你鼻子上,讓他們都瞧瞧?!?/br> 殷胥又氣又想笑:“只有王八才咬人鼻子!我們走,去我帳下,不在這兒待。你下來,不要趴我身上了?!?/br> 崔季明晃著肩挪下來,扶著木柱才抬了抬發麻的腿,站直了身子。 殷胥起身,外衣里頭的白色中衣上也沾了不少泥灰,二人好像是在泥塘里打滾的豬,他站起來這才看清了崔季明一身衣裳,驚道:“你到底是裹了誰的衣裳來的,穿成這個樣子你也跑了兩百里路來?” 崔季明得意的攏了攏外頭那件屎黃色毛皮大貂,里頭的暗紅色衣袍倒是還算好看,可脖子上為什么帶著一串綠佛珠? 殷胥想忍,沒忍?。骸澳阋话淹忸^這脫了我再領你出去吧?!?/br> 崔季明瞪眼:“怎么了?不好看?” 殷胥心想以前她也不這樣啊,那時候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