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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敢?! 考蘭猛地驚醒,第一反應也是去摸刀,崔季明披上外衣奔出屋去,就看著張富十讓人扶著到側院去,身上衣物沁出血色,他還有意識,對崔季明道:“不必擔心?!?/br> 崔季明大驚:“發生了什么?!難道裴森的兵動手了?叫獨孤臧來,備軍!” 張富十連忙擺手,苦笑道:“不要緊,是刺客?!?/br> 崔季明一驚,若不是讓張富十替他去,或許受傷的就是她了。 呃……也許她遇見刺客也不會受傷。 張富十吃力道:“看場面,似乎是裴家六娘的情人。裴六娘是被強行綁來的濟州,那情人想要刺殺我、呃不對是季將軍,然后救走裴六娘。結果被人誅殺在了當場。我不要緊,腰上的傷,只是疼,不傷性命?!?/br> 崔季明搭把手將他扶進屋內,心道:這男寵無數的小寡婦,居然還背負一身愛恨情仇? 第219章 218.0218.@ 崔季明是不會去露臉的。 裴森估計不知道受傷的并不是真的季子介,他怕是也覺得這事兒鬧的不太好看。 但裴家畢竟是傲,他們肯定不會對著趙弘敬這種末流世家和魏軍這樣的農民起義軍低頭,只是緊隨著張富十被送回來,裝模作樣的讓人包了禮來,面都沒露權當道歉。 崔季明看著閃瞎眼的一盒金條,沒說話,放在了張富十床頭。 張富十這種平日也不太會為了金銀低頭的人,看見整一盒金條,也覺得自己一刀賺的真不少,照這樣價碼,他愿意挨十刀。 崔季明披上外衣,借了一頂寬檐皮帽,朝前廳走去。 濟州這處宅子,是以前舊貴族修建,雖然多處外院有破損,卻仍然保留有大半的樓臺亭閣,崔季明拿刀踏上樓臺,前院空場上舉辦的宴會,火盆還在燃燒,突發變故飯食都未撤去,不少人還留在場上。 崔季明站在側面二層的樓臺上往下看去,只看著幾張桌案被掀翻,矮木臺上還有大團的血液,一個紅衣裳的女子似乎正跪在其中。 她一眼在圍繞那紅裳女子的人群中,看見了裴森。 四五年過去,人模狗樣起來了啊。 當年裴森裹在一身破舊的刺史青衫內,胡子拉碴陪著笑,眼神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的腌臜事兒暴露,一旦戰爭爆發,卷著鋪蓋跑得比誰都快。 如今道貌岸然,須發油光可鑒,端得像是山上修煉三十年只喝礦泉水的老道士,手指一拈胡須淡然如菊一笑,好似天底下人都沒他高風亮節似的。 可惜多年卑躬屈膝習慣了,他還是有點駝背的痕跡。 牛逼啊裴森。 崔季明倚在二樓冷笑。 旁邊人稍微散開了一些,裴森蹲下去,似乎對那個紅衣女子說些什么。崔季明可算是能看清了那位裴六娘。她垂著眼睛,嘴唇緊抿一言不發,懷里抱著個戴抹額的黑衣男子,那青年脖子上全是血污,身中數十刀,上半身被她抱在懷中,二人身下一片血泊。 崔季明也幻想過那位男寵無數的小寡婦到底長什么樣,卻令她意外的長了一張看起來天真無邪的面容,臉頰微圓,年紀看起來也不過十七八歲上下。 裴森道:“我可沒有要對你的男人們動手,迥郎跟來,反倒破壞了跟魏軍這場合作,我沒有怪罪你就不錯了,你倒是跟我擺臉色了。裴玉緋,你阿耶可是也同意過此事的,怪不得我啊。怪就怪裴敬羽寧愿選不知道誰的種的男兒,也不愿選你這個沒少給他丟臉的親生閨女?!?/br> 裴玉緋垂眼不言,她懷里的男子還留著溫度,她手指擦過男子鼻梁,停在那抹額上,似乎頗為癡迷。 裴森提袍蹲著,道:“行了。迥郎也不是你養的唯一的男人,你也別在這兒裝了。你阿耶不肯讓你死,我也不舍得你死。你見過那姓季的了,雖然出身鄉野村夫,也不是什么多不可理喻的人,你的嫁妝都帶來了,能不能成事就看你了。畢竟只要鄭家先倒了……你知道回到裴家的唯一辦法的。你那院子里幾個面首,沒人會動,你要是回來——” 裴玉緋冷笑了一下,緩緩啟唇道:“我知道了?!?/br> 裴森還想再說,裴玉緋道:“沒得選,我會嫁。怕是魏軍以此為由,不肯要我?!?/br> 裴森手在她肩上扶了一下,笑道:“魏軍沒有這個膽子拒絕裴家?!?/br> 裴玉緋:“我只求迥郎的尸體給我。我親自叫人掩埋?!?/br> 她心知,若是裴森拿走,指不定往他面上吐兩口唾沫扔在哪塊野地里了。 就像沒人瞧得起她似的,也沒人愿意瞧得起迥郎。 裴森挑眉,緩緩起身:“那你要去問你的夫君。他因此而受傷,又知道這是你的情人,留不留迥郎全尸,是要他做主的?!?/br> 他說罷道:“明日我會與季子介細聊聯手的事情,你如今應該去內院,好好向他道歉?!?/br> 裴玉緋面上如死了一樣的神色。 她沒有點頭,沒有說話,緩緩的站起身來,朝內院走去。她身邊似乎連個隨行的下人也沒有,形單影只的往內院走,剛剛在前頭宴上,張富十沒能推拒掉這門婚事,里頭的衛兵不好攔裴玉緋,只得將她安頓進內院去。 裴森站起來,隨著他的護衛擺了擺手,一行人離開了,沒人管,迥郎的尸體就這么躺在原地。 崔季明倒是覺得有些懷疑了。 這裴家難道還缺閨女么?她在長安時只見過裴祁幾面,和裴家其他少年少女并不算熟絡,但這一代能成婚的女孩兒也最起碼有七八個,為何偏送個裴六娘來? 而且這裴玉緋看起來似乎并不簡單,裴森說她若是想回來,須得如何如何,怕是想讓裴玉緋把魏軍的消息遞出去?而裴玉緋一個女孩兒,居然連個下人都不敢給她留,強綁過來,她再倔,至于如此么? 崔季明掃了一眼地上青年的尸體,看著裴玉緋寬袖紅衣的身影蕩進內院,她瞥了裴森一眼,也快步走進內院。 崔季明皺著眉頭,朝內院走去。 裴玉緋身上的血跡已經干涸,一位衛兵引她去側院休息,她執意要見季將軍當面賠罪,那衛兵面露難色,可裴玉緋泫然若泣,直言說要向自己未來的夫君解釋道歉,那衛兵一個個都是沒跟女人說過幾句話的小年輕,一看她掉眼淚就慌了,硬著頭皮領她去了。 裴玉緋衣袖拭眼角,跟在衛兵后頭朝內院去走,卻不料那衛兵走了幾步,忽然停住腳步,張嘴半天沒說出話,點頭轉了轉身便走了。 裴玉緋抬臉,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