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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什么,卻又忍住,只道:“去找校尉報道吧,你的條件進了軍中,最少也能有甲。以后什么路,真的要你拼了。只是名姓要暫改,你可想好了?” 面對未來要迎來的生活,兆顯然也沒有多少期待,勉力笑道:“改姓萬。萬兆?!?/br> 康迦衛點了點頭,走出了營帳。 幾日后,一位識字讀書且騎射優異的青年,成為了騎兵小隊中的一員,罩上沉重的令人無法喘息的鎧甲,隨著浩浩蕩蕩的大隊往太原的方向而去。 如同這一年,大鄴的大片土地上發生著種種變動,因此而改變的人并不在少數。 蜀地成都府,關于允許民間報礦采礦的消息昭告天下,圣人提高了商稅,卻在成都率先開設了交引鋪與榷貨務。如此一來,商賈能插手的產業就更多了,舒窈是劍南道附近沸騰的不少人之一。 離開江東到蜀地對于舒窈的產業雖然有不少損失,但她畢竟幾年來積累了不少人脈,隨著戰亂一起逃至蜀地的并不止她一人,她不過十五歲,獨自占有成都府內大片府宅莊園,手下能替她對外行商的親信,已經有七八人。 女子身份實在不適合當面與人談事,她隱在幕后,不論是怎樣的生意也絕不露面。 府內,她此刻身上披著軟被,正在榻上休憩,喜玉悄聲走進屋內,秋初不算涼快,她居然還頗為奢侈的用著冰盆,股股水煙正在從屋內幾個冰盆上緩緩沁出。 喜玉收拾著桌案,回頭看了一眼靜靜休憩的舒窈。 本以為以家世與舒窈的相貌,她或許十三四歲就會早早嫁人,然而卻看著離她嫁人的日子還有很遠很遠。這樣容貌在長安都能數得上頂尖的姑娘,獨自到江東又來蜀地,一個人手中捏著價值難以估計的龐大產業,天底下還沒有哪個人配得上她。 喜玉竟希望她永遠也別嫁人。 她這幾年給舒窈做事,本就識字如今接手的事務也越來越多,望著舒窈折了的幾張紙和卷宗,她粗略掃了幾眼,心頭一驚。 身后,似乎是舒窈醒過來,瞇著眼睛,嬌懶的爬起來:“覺得如何?” “若是從官府的交引鋪收生礬,到蜀地來煉礬,看起來倒是能有的賺頭,打算收幾成的量?”喜玉問道。 舒窈伸了個懶腰:“九成以上,蜀地漸漸商賈聚集,練礬絕對是穩賺不賠的產業,投出去七成家產也要把此事辦成?!?/br> 喜玉:“全都捏在咱們手里,是不是不太好,蜀地不知咱們一家,或許會在其他行路上排擠咱們?!?/br> 舒窈笑:“就算是全籠在咱們手里,也不能對外顯示如此。讓下頭人分開掛名經營,到時候再做出互相爭利,勢不兩立的樣子了。商賈之間互相不問產業,他們都會以為是對方開的?!?/br> 喜玉笑:“五娘子倒是都想明白了。只是這件事——”她手中拿著那卷宗,猶豫道:“太冒險了罷,如今朝廷正要插手,怕是不會肯放給咱們?!?/br> 舒窈扯著披帛爬起身來,撥了撥臉側的碎發,道:“造船一事,一定要做。而且要做的比朝廷好,怎么樣從普通商賈,能正式入到朝廷眼里,就看此舉了。不過不著急,未來這一兩年,我都會主要忙這件事。有點涼,讓人把冰盆端出去吧,我打會兒扇子?!?/br> 喜玉連忙叫外頭垂手等著的下人,看著舒窈打了個哈欠坐在桌案前,一只玉手翻看卷宗,另一只手打著一把嫩綠色的折扇,扇子用過許久,邊緣有點陳舊的痕跡。 喜玉是她貼身奴婢,自然知道這扇子來源,看她還在用,忍不住多望了一眼。 五娘子消息一直準,她怕是早知道了睿王修逼宮失敗,被燒傷后貶為庶人,流放出宮一事…… 她什么也沒說過,也沒感慨過,就好像是從不知道一樣。 舒窈忽然道:“給我磨墨,這里怎的有一處不太對?!?/br> 她放下扇子,拿起筆,低頭看向賬目上幾行細小的字,喜玉連忙從檀木盒中捏出細墨條,添水小心磨墨。 陽光透過來,扇面上兩只憨態可掬的幼貓,一如從前。 第213章 如今天下動亂最激烈的,便要數河朔了。 山東附近幾家勢力都很壯大,而且站穩了腳步,只想著要再爭一下靠近黃河最繁華也最重要的河朔。 相較于夏季也慢慢過去傷寒最后一波爆發的結束,建康那尸骨埋田的周圍州縣終于迎來了一口喘息,戰亂也漸漸稀少。 此刻的崔季明正待在被圍攻的元城。 元城天降暴雨,這座小城內滿是泥濘,如今這支勢弱的軍隊蜷縮在元城、魏州這一代,雖說大將雖是世家出身,卻是三流世家,手下勢力并不廣,如今的軍隊還有相當多剛剛加入的農民。 附近層出不窮的農民起義軍、各姓手下的反叛軍,圍在河朔這四條河渠平行的平原上,十幾支隊伍大大小小的爭著每一座城池,今日這支軍隊滅了,明日那支軍隊再四分五裂,像裴家這樣山東的世家,也想要來奪取河朔附近的圍城。 主將趙弘敬,祖上最顯赫也不過是幽州刺史,如今圍困在元洲,踏在水里走過營帳之間的水汪,黑色靴子上滿是泥濘,看起來更像是個搶掠來鎧甲的匪頭,他進了主帳,拂了一把鎧甲上的泥水,還沒解掉披風,就聽見有小兵急急忙忙來報。 “將軍,他們終于抓到了那些起義的流民,他們果然有頭目!人已經押到元城了!” 趙弘敬立刻驚喜地站了起來:“抓到了?!他的人馬呢,能有多少?” “咱們圍殺之后,也就剩兩百多人了,那頭目不知道他們搶了多少東西,馬似乎也不知道是從哪家馬場偷來的,簡直各個膘肥體壯!估摸那頭目就是個偷兒出身!”小兵報道。 趙弘敬一聽還有不少駿馬,連忙道:“走,那頭目押到哪里了,我們去瞧瞧!” 這一伙流民不斷的在魏州一代游蕩,雖然沒搶多少趙弘敬手下的戰馬錢財,卻仍然見誰都干啥,似乎是從黃河上游逃竄而來,一時為禍。如今打了三個多月了,對方面黃肌瘦的流民跟兔子一樣,進退無影,邊打邊逃。趙弘敬實在是煩不勝煩,卻又不能不管,漸漸看著對方好似每次都很有組織行事,漸漸覺得這幫流民,比自己手下某些招進來的兵好太多了! 這種流民要的不就是錢么?擊潰了俘虜后,再收編,給夠了錢,指不定還能當前頭的主力。 于是他想要收編之意愈來愈盛,偏對方還絲毫不理會他的誠意,那個頭目跟他們斗了幾個月看起來更成熟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