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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語,半晌才道:“那我也不聽了,不要他們來煩你!” 兆笑道:“何必,你自己找些愛做的事情也好,不要總圈在院內。我阿娘就……就是常年帶在院落內,從我出生,也不過是從一個小院子,搬到一個大院子去罷。她總是盼著能離開,又不敢離開。我怕你也成為她那樣。若是前線無事,我們去幽州玩罷?!?/br> 裴玉緋呆了呆:“當真可以?” 兆:“自然,我也未曾去過幽州,很多地方都沒來得及去看過,四處玩一玩,也不是壞事?!?/br> 裴玉緋高興的拍手道:“好好!你若是有空,我們也去蓬萊,都說蓬萊有神仙呢!” 兆垂頭笑道:“好,我們去看神仙。只要等我站穩了腳步也好?!?/br> 裴玉緋將下巴搭在他肩上,聲音嬌軟道:“恩恩,我相信你?!?/br> 漸漸的外頭戲臺子也撤了下去,燈燭下二人說了些什么話,翻翻書頁,便也熄了燈。 入后半夜夜,裴玉緋才推開門,在打燈的老奴的引領下,披著裘袍提單裙朝永王府的后門而去,那老奴推開門,裴玉緋只見到門外站著個青年,一身玄袍手中拎刀,對她行了個禮:“裴六娘?!?/br> 裴玉緋瞪大了眼睛,她踏過窄窄的后門,朝那青年懷中撲去,一把緊緊攬住他脖頸:“迥郎!” 青年才剛剛環住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旁邊有人咳嗽了兩聲。 裴玉緋淡定的松開手,兩手交握看向旁邊站著的裴森,一輛馬車正停在永王府后門,裴玉緋冷冷道:“你肯帶迥郎來見我,顯然是最終幾家商議出來,不打算留永王的命了?” 裴森常年習慣駝著背,如今想挺直也挺不直了,道:“正是。想來想去,裴家覺著還是六娘的法子不錯。該許諾的事情,自然也能做到?!?/br> 裴玉緋神色冷清下來,道:“那便是同意我棄姓假死,同迥郎一起離開了?” 裴森自然知道她這話是不可能的,也要裝模作樣勸道:“或許不必棄姓也可,裴公說既然迥郎是六娘多年侍衛,便不該分離。六娘若以永王妃之名在兗州守寡,想不再嫁也可,叫迥郎繼續做侍衛便是。六娘是成大事之人,若是輕易棄姓,裴家也是損失?!?/br> 裴玉緋冷笑:“實際不過是怕我跑出去,有朝一日再事情敗露。你們習慣把人都牢牢抓在手里。也罷,沒了裴姓,如今外頭兵荒馬亂,出去也是死活未知,只是不要再想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了,我會給永王守一輩子活寡的?!?/br> 裴森眉毛動了動:“自然自然,永王喪命,六娘與永王情深,自然會甘心一輩子不再嫁?!?/br> 裴玉緋道:“那我明日便去與兆說?” 裴森:“不急,你現在去說,他未必肯完全信你。等到下一步前線打到宋州,他再與我吵幾次走投無路了,六娘再出手便是?!?/br> 裴玉緋點了點頭,她兩頰微圓,雖然有些稚嫩的少女痕跡,但當嬌憨的表情完全收起來,十六七歲的面容上頗有世家女的氣度,她道:“我知曉了。也將我的意思傳達給裴公,做到我該做的事情,就別想再拿捏我,縱然以后我找面首也罷,與他無關!” 裴森管不了裴家這一房的父女二人,只得當個傳話的道:“是是?!?/br> 他是裴家旁支,連親生兒子裴祁都快管裴敬羽叫爹了,他在西域也算是給行歸于周做過些事情,拉來當個裴家的人手。 裴玉緋也不避諱,就在人前去牽那青年的手,轉臉對裴森道:“聽聞崔黨要倒了?” 裴森知曉就這么個丫頭,在行歸于周內頂的事兒,怕是也不比他小,只得道:“幾家都派人去桐廬殺翕公,具體誰家得手還未知。鄭家似乎在朝野內攬權更快,黃璟怕是爭不過鄭湛,但鄭湛已經暴露在今上眼皮子底下了,黃璟還在暗處。不過咱們就還是別想了,畢竟手太遠,只能看著崔家被吞之后,撿點遺漏的邊角了?!?/br> 裴玉緋道:“咱們也不敢想,李治平可不是一般人,得罪了他,還不如得罪了朝廷。翕公還可能與李家相抗,我看鄭家未必有這個本事?!?/br> 她瞥了裴森一眼,似乎也瞧不大上裴森,話說了一半覺得沒必要往下說,道:“表叔先走罷,迥郎有馬,可自行回去,我與他說說話?!?/br> 裴森連忙拱手告退,上了馬車內坐下,才不顧旁邊隨侍的下人,小聲罵道:“小小年紀就跟個賤婦一樣,還迥郎迥郎的,除了自家這侍衛,她打小好過的男人還少么?!永王撿了個不知道多少手的貨,竟然還能抱著跟個寶貝似的?!?/br> 一旁下人是裴家的老奴了,他聽裴森這么罵,倒不覺得吃驚。裴森曾經娶了個那樣的女人,為此頭上背著綠帽一事在前,他自然看不慣裴玉緋這種人。 如今裴家的年輕一代,掌權的除了裴祁,就是裴玉緋這個長房幼女了。二人都是花名在外,裴玉緋更是因幼時獨居別府無人管束,十三四歲便與外男私通,甚至幾次在家中養面首,參與各姓之間穢亂的酒會。 她打小便不知道有多少幅面孔,裴敬羽知曉了自己這幼女的德行,本來想氣得將她隨便嫁出去,卻沒想到裴玉緋又頗有能耐,裴敬羽竟舍不得將她嫁出去,一身本事便宜了旁人家了。 裴玉緋和裴祁一同幫裴家游說,不過十五六歲時,就學會用自身的優勢去爭取權利,家中商議與永王聯姻一事時,她便主動請纓。再加上裴祁又告知過兆與崔家小女一事,裴玉緋扮出一副模樣來,自然能輕易籠住兆。 只不過長安反將一軍,兆中途成了棄子,沒能在裴玉緋手中發揮出更大的效用來,她也有些惋惜。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棋子廢了,她怕是又要輸裴祁一步,但聽聞裴祁如今在朝堂上被降職,怕是也不好伸展開手腳。 她與那侍衛迥郎似乎交耳說了些什么話,迥郎與她溫存一番,最后像是領命一般走了,裴玉緋這才緊一緊身上的裘袍,回到了永王府內。 而此時此刻,兆最想去的前線,大批軍隊占據著豐縣,正在猶疑是先拿宋州,向西奪取汴州,還是向南拿下精兵重城徐州與南地盡快連通。 更遠的方向,崔季明、賀拔慶元與一部分中軍調出來的兵力,正在往前線趕去,河東地區的天兵軍、大同軍、橫野軍已經在曹州附近集結,等待著賀拔慶元這位行軍大總管來接手前線的戰況。 兗州千里之外的長安城內,則有一位在大鄴當權了將近三十年的女人,從新任太后的手中接過一碗藥,打算結束幾乎從頭光輝到尾的一生。 第18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