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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隨隨便便的事情。雖然行歸于周用和藹的樣子安撫了他,但兆仍然覺得自己被移出了權力的中心。 他必須要證明自己是有能力的,證明自己就算失去了永王的位置,也是可以掌權可以發揮自己的能力的。 抱著這樣的幻想,兆幾次想去前線,就算是爭軍功也罷,妄圖去對行歸于周證明他的能力。莫名的轉變間,他也漸漸發現自己的位置變得卑微被動起來,他以為自己是來統帥地方的,借著行歸于周的力量攻至長安,去坐穩那個皇位;而如今卻變成了他對行歸于周而言可有可無,他竟然要像當年向父皇證明自己那樣,向行歸于周證明自己不是個廢人,甚至去看他們的臉色行事。 前頭有阿娘突如其來的死訊、被強行扣在身上的毒害圣人之名;后有這樣巨大的落差和處境,兆也很難再保持心境,他本性就有些暴躁沖動,如今更是變本加厲,甚至經常做出讓自己后悔的行為來。 他此刻一掌拍在桌案上:“你被裴家扔到西域去,不也就是這兩三年才歸的行歸于周,倒是裴家像無人可用,把你都提拔上來了。我就該記得你的出身和做過的事兒,當時怎么會信了你的建議!這會兒你也不用想攔著我,從兗州到豐縣是咱們的地了,我這就直接帶人往豐縣去,與前線兵馬匯合!” 裴森也不反對也不說同意,道:“如今正在打仗,兗州城門不會輕易打開,永王要是獨自離開,未免路上太過危險?!?/br> 兆朝他逼近:“那就打開城門,永王府有自己的護衛,我會帶著護衛離開!” 裴森道:“如今誰也不能私自打開兗州城門,還望殿下冷靜?!?/br> 兆不論怎么發脾氣,自然不可能從裴森口中得出什么結果。他也想過要直接帶人沖上兗州城墻,打開城門,然而本來分封至兗州城時帶來的兵力,幾乎在他與行歸于周接觸的個把月內,以各種名頭被瓜分,他如今手頭真的能聽他使喚的,不過是護衛的十幾人。 他什么也做不了。 又是一次沒能爭取到結果,以他氣到發抖為結尾的爭論。裴森這種雷打不動的脾氣對付他實在是游刃有余,兆今日顯然無力來抗爭了,他帶著護衛憤而離開,回到了兗州城內的永王府。 兗州是一座相當發達的大城,這是在戰線的內側,雖然城內百姓知道城中的永王已經是反賊了,但畢竟戰爭沒有波及到他們,他們也對此不甚關心,各處仍然燈火通明。 兆幾乎要覺得整座城內,最冷清的莫過于永王府了。 他隨著幾個打燈的下人邁入府內,除了內院居住的一小片地方,其余院落幾乎都未點燈,兆覺得既然無人,也沒有浪費燈燭的必要。 內院內有點吵吵鬧鬧的歡樂,兆繞過影壁,就看著院內搭了個簡單的戲臺子,一個粉白裙衫的妙齡少女,正坐在足有半丈多高的高椅上,拍著手看戲。 幾個家奴護衛站在下頭,頭頂都不如她坐的那椅面高。 兆看著臺上的人咿咿呀呀的唱著俗套的,一個男子濃妝艷抹扮作女子,坐著丑相哭訴,另一個搖搖擺擺喝醉般的男子,沖上來作毆斗之狀,形容夸張以作笑樂。這都是民間挺俗的鬧劇了,偏生坐在高椅上的少女笑得仰天,眼見著高椅都在亂晃,驚得一幫下人扶住椅子腿,生怕她跌下來。 兆嘆了一口氣,走過去對她抬手無奈道:“下來?!?/br> 那少女低頭,驚叫一聲:“呀,郎君你回來了呀!” 兆開口道:“你怎么又在聽這等鬧劇了?” 那少女居然徑直從高高椅子上跳下來了,裙擺翻飛,連兆也嚇了一跳,就看她穩穩當當落在地上,抬頭對兆一笑:“看我厲害不厲害!你用過飯了么?怎么,與表叔商議的不愉快么?看你好像又生氣了?!?/br> 兆本來是想一肚子脾氣往外撒,但裴玉緋笑嘻嘻的單純模樣,實在是容易讓他想到故人。他也知曉裴玉緋天性單純,又成了他的妻,實在不該將跟裴家的齟齬發泄到她身上去。 裴玉緋上來就牽他的手,兆心頭一軟,道:“還未,你吃罷了?” 裴玉緋嬌憨笑道:“雖吃罷了,但還可再吃一點點。我陪你一起吃嘛,你若是一個人用飯,難道不覺得無聊么?” 兆忍不住嘴角微微勾起幾分:“難道不是因為你餓么?” 裴玉緋就是不承認,她推著兆往屋內走。 院內的下人連忙命廚房備下了湯餅,兆在燈下喝些暖湯,偶爾也覺得如今的日子也并非全都是不滿挫折。 他承認實在是沒想到裴玉緋是這樣的性子,以至于他恍惚起來,好似是妙儀長大了真的嫁給他了。 兆一開始還覺得他與妙儀只能算作熟識的玩伴,他是個陪著小孩子玩的角色。直到快離開長安時,他漸漸才意識到,或許……情愫比他自己想得更深。 見到妙儀幾乎成為他當初在長安時僅存的樂趣。就是不說話坐在她旁邊,看她下棋也罷,玩水玩小兔子也罷,好似那些令他難堪痛苦的現實都會隨之遠去。他漸漸希望自己變得簡單起來,成為她懷里一只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的兔子,也不錯。 然而這些都是幻想,他知道崔家是太子黨,妙儀年紀又小許多,他等不來妙儀的。兆偶爾也會想,若當真能與她生活在一處會怎樣,他要給她建一片大花園,什么兔子小蛇讓她隨便去養,其中再有個涼亭可用來給她下棋…… 偶爾想想這些,似乎感覺日子還有喘息的空隙。 后來為了與行歸于周合作,娶了裴玉緋,他有時候也忍不住想,或許此生與妙儀無緣,能娶到裴玉緋這樣差不多天真的丫頭,也算是幸運了。裴玉緋有著妙儀的上躥下跳,還會一點武功,只是她偏愛歡樂吵鬧,極其喜好民間的戲樂。 兆想一想,至少應該盡量和裴玉緋關系更親密一些,畢竟二人是夫妻,以后怕還是有很長一段路要走的。 裴玉緋似乎也很喜歡他,見到他總是歡喜的說話不停,抓住他胳膊搖來擺去,要他分心做什么也做不成。兆用罷飯,只是隨意說了說想去豐縣而不成的想法,裴玉緋卻轉了轉眼珠子,說:“要不然我想想辦法去跟表叔說!我也覺得兆該去豐縣,這將來都是你的功績,怎么能一直留在兗州等著呢?!?/br> 兆拍了拍裴玉緋的腦袋:“這種事不需要你來擔心的,我自己會做打算。你若是愿意聽戲,便再叫人來也罷,我今日擾你聽戲,實在是因心中煩悶,聽不得那些咿咿呀呀的鬧劇?!?/br> 裴玉緋聽聞過一些兆的名聲,她沒有料到他也會這樣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