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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清澈。 崔季明:“之前調走了那么多兵力呢?賀拔公雖身在此,但是主力在何方?” 殷胥道:“主力去了西側,大鄴要收復隴右道。不論南北道都收復。周宇之前帶兵回去,已經口述了突厥人用過的幾種陣法,他們接觸陣法時間也不久,怕是也就這些了。賀拔公為此帶幾位將軍,詳細地制定了應對方法,應當能夠勢如破竹?!?/br> 殷胥:“這兩萬五到東風鎮,切斷了賀邏鶻大軍往西去的路,隴右道就變成了一塊沒有連接的rou。東側,夏將軍帶兵一直往東,到達了賀邏鶻大軍的東側,應該幾日前就應經動手了。而中段,則交給了伺犴?!?/br> 崔季明轉頭,短短時間內,局勢已經發生了驚天的逆轉:“我們如何拉攏了伺犴?” 殷胥望向遠方,風吹動他的衣擺:“我與賀拔公在出征前便定下了計劃,我們打算聯手,分裂東突厥,支持伺犴獨立為國,并與大鄴簽下文書。在計劃定下之后,我寫信給薛妃,她說服圣人寫下文書,并未將此事昭告朝堂之上,而是偷偷命人帶至邊關給賀拔公。但,長安城內總有些人消息活泛,知道了此事,這封與伺犴停戰,五年內不上貢卻也不征戰的文書,卻是灑過數人的血才送到了邊關?!?/br> 崔季明心頭一顫:“朝廷內……有人不想讓這封文書到達邊關?” 她這是明知故問,或許派人刺殺信使、攔截信件,也與崔家有些什么關系。 這封文書只要成功簽下,大鄴與伺犴劃定邊線,伺犴專心內戰,代北軍就能再發展個幾年。 殷胥聲音飄散在風里:“我有意使這文書的消息散出去,引來各路人馬來殺來奪,要的就是圣人能意識到,朝堂上潛伏著多少敵人?!?/br> 他道:“三州一線向北到隴右道,皆屬大鄴疆土,而大鄴出兵與伺犴共同夾擊賀邏鶻的大軍,縱然能夠深入敵腹,但也暫不會侵占文書協議外的領地。而伺犴有一部左右的支持,加上我們的協助,應該能在突厥南部站住腳。五年內,他若侵擾大鄴邊關,三州一線當即出兵?!?/br> 崔季明未曾知道,身邊的少年夜以繼日的給大鄴爭取喘息的機會。完整的隴右道,那已經是許多年前中宗時期大鄴的疆域了。良將能打勝仗,主帥振奮軍魂,而他卻能在整條邊關折損不到萬人的情況下,穩定了大鄴的局勢。 一直被各方壓迫的代北軍得以暫時休養生息,隴右道再歸大鄴一直斷斷續續的商路可再開,商稅再涌入國庫,長安又會歸到萬國朝圣的繁榮。 她覺得這些仿若做夢。 她仍擔心:“賀邏鶻會不會很快輸給他?或者他們兩人之間畢竟同族,會不會在一兩年之后聯手,然后撕毀文書?這種事情在高祖時就有過?!?/br> 殷胥冷靜道:“天下沒有持續的太平,只有膠著,兩種力量相互誰也推不動誰時,才有了所謂的平靜。我會派人在伺犴和賀邏鶻之間關注著,將二人的矛盾激化,平衡兩方的勢力,盡量在兩三年內不讓一方先輸。就算突厥再統一,不論是誰統一的,國力必定勢弱,我們就再突入突厥內部,打一場閃擊戰,讓突厥失去了最后可以出兵大鄴的能力?!?/br> 崔季明想了許多,想到了她的祖父,心頭一陣沉下去的悲哀。 殷胥在想著如何救國,他們究竟在想著些什么??? 她一直沉默著,手也一直相牽著。 殷胥微微動了動手指,可以使他們十指相牽。 殷胥忽然開口道:“若是前世的你也回來了就好。就哪怕回來一瞬,我只想給你看看現在的江山。我想再跟你登一次晉州的城墻。它跟以前不同了,你再不必獨撐在朔方孤立無援,也不必看著百姓被屠戮血流成河,我已經做到了第一步,以后一定能越來越好?!?/br> 崔季明忽地感覺眼底發疼,她的眼眶內蓄著淺淺一層鹽水。 殷胥緊緊捏著她的手指,二人肩膀并排相依。 殷胥:“待你有朝一日,也要出來戍守邊關,或許到時候糧草滿倉,軍甲軍衣再不必用舊的,大鄴士兵的傷亡越來越少,不必再腦袋掛在腰帶上以少敵多用血rou去拼。到時候北地三座大營,或許要再往外挪出去幾百里才能算戍守邊關。那……我見你,要等的就更久了?!?/br> 崔季明抬起頭,不敢眨眼,道:“那我就騎八百里加急的快馬,直接睡在馬背上,回來見你?!?/br> 殷胥輕輕笑了:“那不行。我要你回來見我,你若是累的回來大睡三天,不就是浪費假期?!?/br> 崔季明笑了兩聲。漸漸地,那隊伍已經完全從他們面前離開,蜿蜒的隊尾還在遠處依稀可見,天色漸漸黯淡下去,殷胥牽著她的手,走到樹邊二人席地坐下。 殷胥坐下道:“咱們直接一路歸肅州,道路很長,稍作休整,有可能要趕夜路?!?/br> 崔季明點頭,散坐在旁邊。 她自射出那一箭便沉默了許多,殷胥想引她多說些話,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他將水囊遞過去,崔季明仰頭喝罷,遞還給他,殷胥接過,盯著壺口,猶豫自己要不要緊接著喝。 崔季明卻身子一歪,將腦袋放在了他肩上。 殷胥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脊背,為了使她能倚的更舒服。他老老實實的擰上了水壺,崔季明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他那點藏不住的小心思,輕輕笑了。 在無人的地方,他竟不覺得那么坐立難安了。 崔季明道:“你有沒有累的時候?就算前世也行,有沒有撐不住的時候。你都是怎么過去的?” 殷胥沒想到她也會顯露出倦意。她甚少在他面前顯露出撐不下去的樣子,他至今仍記得剛登基半年多以后的那個臘月,她裹著厚重的披風,頂著風雪走過廣場,見到他后的樣子。 殷胥沒法問她發生了何事,只得道:“我……我一般就想想高興的事情?!?/br> 崔季明輕笑:“那我也想想?!?/br> 殷胥卻偏過頭來,旁人在遠處各自休息聊天,幾棵樹擋住了他們的身影,殷胥道:“你之前說想我,可是真的?!?/br> 崔季明抬臉,笑:“你丫不就是覺得剛才沒親著,我欠你的么?!?/br> 殷胥臉上有些紅,卻點了點頭。 崔季明閉上了眼。 他竟不知該將手搭在哪里,輕輕放在了她肩膀上,湊過去。 殷胥這次并沒有很急切,他好似覺得時間慢慢淌過,終于也顯得慢條斯理起來。崔季明歪著頭,難得顯露出順從的樣子,似在引導他,似在有一搭沒一搭的逗弄他。殷胥幾度心癢,卻努力平穩著呼吸,他希望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