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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俟斤大人就這么被糊弄過去了?” 阿史那燕羅對那圣女印象已經不深了,他只記得對方裹得很嚴實,胸前鼓鼓囊囊,以及那個相當沒水準的媚眼。 結果就是眼前這個又臟又臭,聲音嘶啞的小子扮的?! 阿史那燕羅從十四五歲開始,皮被下躺過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他卻竟然沒有認出來當時那個圣女,是個少年所扮! 崔季明若是干凈漂亮的時候,或許阿史那燕羅的火眼金睛還能勉強看出幾分懷疑來。但如今,崔季明腳上都是行軍的水泡,穿著如桶般的皮甲,滿臉臟污,說話粗野不堪……跟待嫁少女半分聯系也沒有。 世間絕大多數的男子,如阿史那燕羅一樣,對女人早有過固定的模式化的印象。比如上不得戰場殺不得人、比如感性柔弱身子嬌軟、比如種種……他們整天在軍營內,知道日子是怎么過來的,也從來沒認為一個少女能隱藏在軍中。 畢竟,賀拔慶元一直帶入軍中的外孫,實際是個“外孫女”。這種瞞過天下的欺騙,早就先入為主的世間人,是絕不可能往這方面想的。 崔季明聽到他一句“竟然扮作女子”,心中幾乎吐血,面上卻不做痕跡。 阿史那燕羅半晌才道:“你當真是詭計多端。不過你別以為你這次還會有活路,崔家三郎,若賀拔慶元帶兵打來的時候,我將你的腦袋掛在旗桿上如何?” 崔季明閉上了眼睛,哼哼了兩聲權當作回答。 阿史那燕羅心中卻想的是,那時候崔季明還在城墻上,朝他射去一箭,絕無可能瞎掉。那他看不見事物,是在從播仙鎮離開之后的事情? 這樣的急行軍,在崔季明被顛的幾乎吐黃水的情況下,阿史那燕羅的一行隊伍,也到達了東風鎮外的突厥大營。 阿史那燕羅剛至軍中,他才下馬,將又渴又餓幾乎快昏過去的崔季明抓在手中,崔季明來不及看一眼突厥人的營帳,便聽到了親兵來報:“俟斤,小可汗的先生來了東風鎮,他來向您討要俘虜,說是您或許不會審問這些俘虜,他卻有的是法子?!?/br> 阿史那燕羅站在帳中,他不肯讓崔季明離開他眼皮子底下,將她扔在地毯上,要身邊侍衛替他卸去厚重的鐵甲。阿史那燕羅卸甲后,抬手將早已酸臭的貼身布衣脫掉,赤著上身換衣時,冷笑道:“我以為言玉知道我們早有不合,共為一主,我以為他知道界限,不會插手對方的事物?!?/br> 崔季明不是很擅長突厥話,但她聽到了‘言玉’二字,趴在地上仔細聽著。 那親兵為難道:“偏生那位先生態度十分強硬,他說俟斤大人殺了幾次俘虜,而如今關于賀拔慶元行動的目的還未曾摸清,這些都是賀拔家營的兵,拷問他們至關重要,說一定要交給他才行?!?/br> 崔季明趴在地毯上,卻忽然輕輕笑了一聲。 阿史那燕羅瞪向她,正想要她老實幾分,崔季明開口道:“看來我很快就可以跟燕羅大人說再見了?!?/br> 阿史那燕羅這才心中一驚。 言玉是與崔三一同長大的!言玉一直在東邊呆的好好的,二人在這場戰役中恪守著界限,盡量避免接觸,他卻突然來到東風鎮,態度強硬的要帶走俘虜—— 崔季明笑了:“你以為當初我是如何在隴右道都被攻下的情況下,平安回到的家中的?” 阿史那燕羅面色愈發難看。言玉當時南下至沙洲附近一事,他是知道的。他本以為言玉不過是替賀邏鶻秘密行事而已,實際竟然是為了…… 他對言玉心中的不滿幾乎已經堆到了頂峰,怒道:“看好他!”,便猛然掀開帳簾便朝外而去。 崔季明心中卻是慶幸太巧。言玉在突厥并不被完全信任,阿史那燕羅與言玉私下也有不少積怨,她心知這一點。但若這時機有幾分不對,她的話未必能起到這種效果。 她也下定了決心,天底下沒有比活命更重要的事情。再度面對言玉,他有太多地方值得她利用。 而另一邊,阿史那燕羅強壓怒氣,沖入了言玉剛落腳的帳內,率先開口道:“先生倒當是忠心護主,趕來的當真及時。這姓崔的究竟是賀拔慶元的接任,還是你——” 他這話說到一半,登時反應過來,心中大叫不好。 他被崔季明算計了! 崔季明就算知道言玉會救她,可言玉才剛到東風鎮,卻不可能知道崔季明被他俘虜了。崔季明就是明知他與言玉關系不佳,有意挑撥,令他沖動去前來,將她被俘一事借由他口,告知言玉。 果不其然,本來靜靜聽他說話的言玉,猛然抬起頭來,目光朝他刺去:“你說什么?” 阿史那燕羅當真覺得,是自己太小瞧崔季明的這一肚子心眼。 然而言玉也是個不可能糊弄的人,話一說出口,便不可能收回了。阿史那燕羅并不回答言玉,甚至都不知道此刻該怎么說話才好。 言玉面上微微露出幾分失措的驚愕表情,他想收住自己這個表情,卻控制不住情緒,高聲道:“你抓到了誰?!” 阿史那燕羅冷笑:“不管你是什么五少主,我的俘虜,也不可能交給你們手中。難道讓你像上次在沙州一般將人送回三州一線去么?” 他這么一說,言玉是真的確信了。他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什么都看不見的崔季明會上戰場,甚至帶兵在西北一代連續sao擾阿史那燕羅將近一個月。他這頭進了營也得到消息,康迦衛的兵馬已經被成功救出了,這些難道是崔季明做的?! 言玉沉聲道:“她在哪里?!?/br> 阿史那燕羅:“這是我的大營,不是你的?!?/br> 言玉猛然拿起桌案上的佩刀,大步朝外走去! 他幾乎是一顆心都好似被高高懸起,他甚至無法想象若沒有來東部接手此事該會如何。阿史那燕羅知曉了她的身份,必定會將她放在身邊。言玉身后衣擺翻飛,隨他而來的漢人護衛連忙跟上,一行人徑直朝阿史那燕羅的主帳而去。 阿史那燕羅帳前的衛兵攔截,言玉身邊的漢人護衛率先出手,拔刀直接砍向突厥衛兵,言玉腳步未曾停留,邁入了帳內。 剛剛被崔季明故意激怒的衛兵,正將腳踏在她脊背上,崔季明因聽到腳步聲而抬起頭來,她狼狽的比他上次見他更甚。崔季明兩眼失去聚焦望向其他方向,側耳聽著腳步聲,面上滿是灰塵與傷痕,身上臟污不堪,眼下掛著淚痕,絕望的軟倒在地毯上像是任人宰割。 言玉自以為金剛不壞的心好似瞬間被捏的粉碎,他第一個想法便是……她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