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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慣常石頭般巍然不動的一張臉,道:“她才多大,想的也太多。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解釋兩句?!?/br> 裴祁笑:“殿下沒必要跟我解釋,不打緊。崔家并不算什么……敵人?!?/br> 兆:“崔家畢竟支持皇后一支?!?/br> 裴祁笑:“站隊了位置,這些也就無所謂?!?/br> 兆不知自己的表情算不算得上吃驚:“崔家也——” 裴祁對他的那點小演技不甚在意,笑道:“我來,只是來傳個話。下次小朝會,舒州運河一案牽扯到池州潛山附近一大批官員,新稅比與作物推廣不利,麻煩事兒一大堆,舒州官員又是以黃姓為主的家族,犟得很,怕是不好解決。圣人還是想派位王爺去壓,但縱然是王爺的名頭,想輕松解決這事兒幾乎也是不可能——” 兆垂眼:“你是想讓我避開這事兒?若圣人有意派我們幾個人當中的出去,也只會有我。修如今還不頂事,圣人寵溺他,這塊硬骨頭不會舍得讓修去啃掉牙。嘉樹就別說了,連話都說不清楚;柘城表現平平,只有外表像個大人可以糊弄。澤如今正在圣人的縱容下拉結黨派,他如今在吏部學習,今年各家推選的新任官員正要遞折子入吏部的時候,這等拉攏人心的好時機,他絕不會走的?!?/br> 裴祁笑道:“那頭的意思就是讓殿下親自跑一趟。這硬骨頭不用您親自動手,自有別人幫您敲碎了,這南行一趟歸來的功績絕對能夠使得圣人刮目相看。而且有幾位也想跟殿下親自見個面聊聊,畢竟殿下如今也封王,不能萬事都從萬貴妃手里過?!?/br> 兆抬了抬眼皮:“要我做什么?” 第116章 裴祁伸手攬了他胳膊一下,極為親密的笑道:“殿下年紀輕輕,便懂得這你來我往互利的為人處事,實在是令人欽佩?!彼f過去一枚灑金的信封,兆要打開看,裴祁笑著捉住他的手:“殿下不必看,您做,舒州一案必定讓您順風順水,自太湖游覽一圈后兩個月舒坦著回去。若不做,被這硬骨頭硌掉一嘴牙不算,咱們好不容易在圣人面前的信任就此消失就太可惜了?!?/br> 兆瞥了他一眼:“也要分一些事,做得做不得?!?/br> 裴祁笑:“咱們都是將殿下當自家人,不會勉強。都是些小事,難或許難,但總能做的?!?/br> 兆受人擺布也不是這兩年,之前他還暴躁的口出狂言,如今已經學會了不動聲色。他將信封收入懷中,看著裴祁,他慣常陰沉的臉上展露一個好似平康坊娘子攬客似的笑容,笑著反捏住了裴祁的手:“我倒不知道,你如今在‘行歸于周’,成了新選的接任那批人?!?/br> 裴祁下半張臉笑著,眉頭卻蹙了蹙,道:“殿下怎看出來的?!?/br> 兆笑:“以你以前的身份,算不上來傳這種話。早聽聞老一代實在撐不住了,想跳過各家的中層,直接選些年少的來接替。裴家竟然挑了你?!?/br> 裴祁笑容大了幾分:“裴家自然不會挑我這么個不知道什么種的玩意兒,是幾位老爺子罔顧裴家意見挑的我?!?/br> 兆:“其他幾家呢,崔家也挑了元望?我怎不知我只不過是棋子一個?!?/br> 裴祁笑:“殿下,咱們都是棋子,每個人活著都是棋子。崔家如今有點風頭大勝,幾位似乎不太滿意。你也知道的,崔三瞎了眼這事兒?!?/br> 兆驚道:“你是說崔三這事……跟他們有關?為何?崔翕如今位置已經這么重了么?崔式以前是塊啃不動的石頭,可崔三卻不像是要走他爹那傷人不利己的道兒。而且,只要是能拉攏了崔三,代北軍也省得花這么些功夫去……” 裴祁笑著壓了壓兆的手:“咱們也不清楚?;蛟S是給崔式些信號,或許他們本來想選崔三,但又覺得不合適。這種事情,我們就不用討論太細,在長安說這些也沒好處。您也知道我今年進了刑部,這滿頭的事兒,便先回去了?!?/br> 兆將疑問收了回去,兩手背在身后,恢復了之前的姿勢,道:“嗯,你去吧。事我知道如何辦?!?/br> 裴祁走出幾步,又回頭道:“殿下也快到了年紀,婚事可有過打算?太子殿下的婚事,怕是要定了呢?!?/br> 兆皺眉:“是誰,我怎未曾聽說?” 裴祁笑道:“您自個兒出去看看不就是么。澤殿下如今來蕭煙清這里上課,也不是頭一回了?!彼D身就走。裴祁慣常說話吐一半留一半,不知道多少的世家子都是這德行。 兆站在原地了一會兒,朝著國子監內走去。 蕭煙清在國子監一直算得上矚目,去年是由于她作為國子監內僅有的女博士,她的制講自去年何元白浩浩蕩蕩帶著無數殿下與世家子聽講后開始名聲大噪。她本就有實打實的才學,再加上這樣的推波助瀾,如今她的制講日成為了國子監內最人滿為患的時間,外頭傳聞圣人有意賜予蕭煙清正式的官職,從七品上的助教雖然低了些,但作為女子,有了官職的品級,這怕還是頭一回。 本來的傳聞,在太子多次出入國子監后,愈演愈烈。 蕭煙清仿若未聞,對于幾位跳腳的國子監丞聞所未聞,相較于他們的言論需要通過層層篩選后壓才遞的到,蕭煙清有太子這道門,顯然更有話語權。 兆踱到國子監內時,恰逢太子離開。 他沒有露面,側身隱在門廊后,出來送客的并不是蕭煙清,而是一個瘦高的和蕭煙清差不多打扮的少女。明明是花樣年華,偏生頭上插了根牛角簪,素的像是個念經的道士,披著素袍,神色坦然。 兆認識那位。是如今蕭煙清的弟子,刁宿白的長女刁琢。 澤比她個頭高些,兩個人似乎在客氣,說話拘謹的很。 客氣的話總要有個結束,澤點頭轉身上了車,卻又猶豫半晌回頭說了句什么。遠遠的,兆也不太可能看清,只是那細瘦的如一截蘆葦似的少女微微低了低頭,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刁琢將鬢邊頭發擰到耳朵后頭,手腕上露出了一圈碧玉鐲子。 澤看見那鐲子,顯然很高興。他甚少表現的如此不穩重,從車上跳下來,又與刁琢說了幾句什么。刁琢冷淡的面容上半晌才微微展露一點笑意,點了點頭,沒有向其他世家女子那樣福身,而是如文人般做了個揖,單手背在身后往回走去。 澤目送刁琢消失在廊下,這才轉身上車。 兆挑了挑眉。 刁琢么? 這倒不是個壞的選擇,皇后一支如今與崔家聯系太緊密,崔家的娘子雖可以,但圣人和皇后都不希望崔家的影響力會延伸到殷姓下一代。不適合再讓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