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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那這位五先生的陣法又是從哪兒學來的呢,他教給賀邏鶻的很多東西,顯然是涼州大營獨一家的。而之前賀拔慶元入大牢一事,您應該也有所聽聞,是賀拔慶元以前的兵反咬一口?!?/br> 伺犴瞇了瞇眼,心頭狂跳,揮手要衛兵離開,雜亂偌大的帳內僅剩他們二人,伺犴輕聲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您或許也想殺賀邏鶻,殺這位軍師。但天底下還有一個人比你還想殺他們,那就是賀拔慶元?!本闾┻屏艘豢诰?,喝到見底,滿嘴渣滓,他呸了呸。 伺犴死死盯緊他:“……你想的事情,是絕不可能的?!?/br> 俱泰抬杯討酒,嗤笑出生:“我的特勒,這場三方鼎足的戰役里,遲早都會變成一對二的混戰。這不是聯盟的問題,最起碼會有一個人作壁上觀,但這只可能是賀邏鶻或涼州大營當中一個,絕不可能是夾在中間的您!” 伺犴:“我是絕不可能邁出這一步,我和賀拔慶元也打了十幾年的仗了!我——” 俱泰拔高音量,指著帳簾:“或許外頭的將士不知道牙帳大火的事情,還能有轉機。但特勒,您犯了一個錯誤!牙帳大火的消息走漏出去,賀邏鶻的兵馬二十萬圍在眼前!若你是外頭普通的一個兵,在這張掖河附近被圍困了幾個月,你會不會絕望!一邊是突厥打了幾十年贏不了的軍神賀拔慶元,縱然打贏也只能為身后陰謀者的魚rou;另一邊則是回家的路,是那燒了牙帳、與漢人通敵的外生子,是人數雖眾多卻連兵甲都不像樣的烏合之眾!你會選擇打哪個,你對哪個會更有戰意!” 他聲音激昂,不做痕跡的用話語模糊掉不想被伺犴在意的漏洞,再配上如今狼狽卻堅持的姿態,俱泰可以說是說客中最優秀的那披了。 伺犴抬了抬手,連他也不得不承認俱泰想表達的內容,無奈道:“他們……肯定最想回家。最懦弱的士兵也會為了回家的方向而拼死搏斗。但我不能對突厥人出手,我不能將刀揮向那些被驅趕來的民兵?!?/br> 俱泰冷笑一聲,驟然將手中杯子狠狠擲在地上,指向伺犴:“是我認錯人了!我以為我投靠的是位困境中的王者,卻沒想到是個磨光了斗志只剩下自我滿足的英雄夢的可憐男人!不殺突厥人,你是怕你光輝英武的形象帶上污點么?!你是位大英雄,大圣者,你不殺他們,他們卻馬上就將刀捅到你心窩里了!早算上八十年,西突厥也不過是東突厥的血rou兄弟,后來東突厥殺得西突厥西遷到波斯北,才有如今突厥廣袤的草場!” “你是要做可汗,還是想做個打仗的將軍?你最在乎的是你手下出生入死的兵馬,還是遠處那幫對你刀劍相向的雜兵!我他媽要是有選擇,絕不要跟你這種男人在一個帳內!”俱泰群情激昂,他短粗的手指幾乎頂在了伺犴的眉心。 他激動的仿佛自己血脈里才是突厥人,他矮小的身子仍然爆發出這種話語,更讓伺犴感覺到了自己的猶疑。 伺犴覺得他必須要有動作,否則再困在這里,他會失去戰意成為籠子里的兔子。 伺犴雙手在臉上狠狠薅了一把,沉聲道:“你說的有道理,最起碼如果非要背后留個對手,照漢人的話,賀拔慶元是強大的君子,賀邏鶻是如影的小人。但我——我要是想跟賀拔慶元達成協議,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我們打了半輩子,這也是血仇,縱然賀拔慶元同意,他的那些將士也未必肯。但總要去試試,只要能有類似于暫時停戰的條約,賀拔慶元就一定會遵守?!?/br> 俱泰道:“不可能的事,去做著試試也好。畢竟咱們都沒退路。特勒,我需要您派遣一兩位在突厥有知名度的老將,與我隨行,我們要去游說各部,加大我們這邊的砝碼?!?/br> 他語氣堅定,如今在阿史那燕羅的眼皮子底下想去游說各部,簡直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他卻有種非去不可的氣魄。 伺犴也不得不承認,俱泰仿佛天生適合泡在政治這灘水中,他有著旁人難以比擬的果決和計謀。 伺犴驟然起身,他躬身單膝跪在俱泰面前,與他平視:“在我謝過你之前,俱泰,我要問你想要什么?;蛘哒f,我能給你什么來作為交換?!?/br> 俱泰回頭,他輕輕拍了拍身上干掉的泥土,緩緩道:“我要權力?!?/br> “這個年頭,金錢只能買來影響力,我是個底層人,我想站在權力之中?!?/br> 第115章 伺犴:“若你成功,我將以帳下必赤長之位相與,這算得上大鄴的中書令——” 俱泰笑道:“別拿官職那種東西糊弄我,若我真的開口,那便是要手中有實實在在的權力,我要成為突厥十部中的一部之首,你應該拿俟斤的位置來邀請我?!?/br> 伺犴沒想到他有這樣的野心:“你要哪一部?” 俱泰笑:“我要現在仍未命名的那一部,隸屬以前大鄴隴右道的那一片土地。那里部落情況復雜,小國分立,可用土地又少還夾在幾國之中,是最棘手的位置,怕是也沒人管得了吧。但你知道我的,那里是我發家的地方,我可有這個信心?!?/br> 伺犴沉默,俱泰說得在理。他又笑了:“那如今是賀邏鶻的位置,我們如今討論也顯得很可笑?!?/br> 俱泰道:“若我說能讓你拿下那里呢。特勒,你要做好一個準備,就是很可能有一段漫長的時間,你沒法回到王帳去,你需要一塊立足的可以養得起士兵的土地?!?/br> 伺犴緩緩起身:“你的意思是說……” 俱泰:“特勒,對賀邏鶻的戰場不會短暫就能解決,我希望您做好自立為可汗,劃定疆域長期戰役的準備。自東西突厥割裂百年后,東突厥再分裂的趨勢,很可能無法避免了?!?/br> 伺犴面上的神情僵硬住了,他不知是在沉思還是不肯面對,卻保持著那樣的面容,對俱泰揮了揮手:“我知道了。你去做事,晚上我為你準備馬匹補給?!?/br> 俱泰微微點頭,大步朝外走去。 站在外頭的阿繼一言不發的跟上他的步伐,等到他們二人快走到暫時居住的小營帳時,他才一把拽住了俱泰。 阿繼:“你在干什么,為何咱們又要去替伺犴跑腿,這跟之前的計劃不同!” 俱泰回頭,他有些疲憊,道:“知道了目的和原理,沒必要什么事情都照著計劃去做,主上讓我接管這件事,我便照著最終目標去做,僅此而已?!?/br> 阿繼:“那也要送一封信去——” 俱泰顯然有些不耐煩了:“不是說過我來負責?!一封信多久才能到!如今我們在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