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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藝做支撐,有朝廷的經費糧草的線路。這些是學不來的?!?/br> 殷胥未曾想到崔季明會這么回答,他道:“可我這頭也有線報稱,賀邏鶻用一千多步兵持盾圍成馬蹄形,配合少量騎兵,殺死了比悉齊的精銳。比悉齊的將士幾乎可以說是突厥最強力的一支?!?/br> 崔季明將信收入懷中:“我知道那陣法,士兵持長盾,盾下有可扎入土中的尖刺,以兩排士兵頂盾,用約兩米長的長槍去刺殺縮小包圍圈。這種陣法圍得的了一時沒有預料的比悉齊,卻不可能圍的了半輩子研究兵法的康迦衛?!?/br> 她心知殷胥早在跟她提起牙帳失火那日,便得到這些消息,只是未曾向她提起。如今的崔季明,心里已經有了對政治做法的習慣,她沒有提及殷胥的隱瞞,只輕松地對他道:“也就賀邏鶻會干這種事了,聽聞他極其癡迷中原的事物,或許會為了能用上中原的陣法而改變作戰方式,依賴南地生產的木盾鐵甲,還未必真的能打贏幾場仗。我現在都要懷疑言玉或者說那幫人,是來坑突厥的?!?/br> 崔季明這才大概理解了言玉背后那群人的套路。一面協助突厥來磋磨北方兵力,一面又在突厥急速擴張年輕可汗想上位期間,埋下無數一點便著的導火線。 比如突厥如今賦稅徭役苛重背后的起義征兆,比如大量使用漢人軍陣訓練所造成的兵馬日益羸弱,比如兵甲和部分資源過于依賴南地的援助。 或許跟大鄴斗過幾十年也老jian巨猾起來的頡利可汗不會犯這種錯誤,但言玉恰好去突厥之時,頡利可汗沒有多久便開始重病,心機卻年輕、對于漢人的文化有一種天然崇拜的賀邏鶻開始攏權,這時機不可謂不巧。 賀邏鶻是突厥當中的人精,他多疑且變換不定,但沒有失敗過的經歷、沒有幾十年與漢人交鋒的見識,他無論如何是精不過他爹,更比不得言玉背后那蟄伏已久的一群人。 他們既有趨勢突厥來削弱大鄴,不顧百姓存亡的殘忍。亦有能夠控制住局勢,將各條線緊緊拽在手中的能耐。崔季明本還曾心疑,言玉去支援突厥,突厥壯大最后如何能收場,顯然這群白蟻不止想啃噬西北的防線,更想啃噬突厥的內境。 突厥遲早會成為那些人驅使的傀儡,而大營也不能去貿然跟這傀儡打的白白損失寶貴戰力。 她心中有了個想法,卻不知阿公有沒有曾想到,就算阿公曾想過……朝廷有沒有可能會去同意這冒險的做法。 崔季明看了殷胥沉思的側臉一眼。 殷胥也心想,若對手是連局勢都把控不住的人,也不可能隱藏這么多年了。 他心中也漸漸有了些推量。前世突厥的大勝顯然依賴于各類攻城器械與邊關幾座大營的崩潰,這些的來源如今已然清晰。若那些人撤掉對于突厥的支持,調兵前往北地,甚至憑借在突厥的人脈刺殺前世新任可汗的賀邏鶻,或許局勢轉瞬就會發生改變。 國破家亡,朝廷動亂,逼得帝王自盡,才是他們的目的。 突厥從來不是他們最重要的敵人。 殷胥自以為蕩盡一切只為阻擋住突厥的計謀,最后無路可走服毒死于晉州城,可或許在他死后,突厥敗了,長安城的諸位對著傳來的消息,大抵會拍手笑他死的很合時宜吧。 他想此事想了一段時間,卻并不太恨,畢竟后頭還有成堆千瘡百孔的爛事,相較于在朝堂上對著那國庫虧空起義四起的國勢絞盡腦汁,他還是死了算解脫。 而前世最大的獲益者,顯然是攜李黨入朝的永王兆。 殷胥早就知曉這一點,但他只知道兆與裴家有些許聯系,未曾找到關于李家的端倪。再者,兆本就不是前世的魁首,他姓殷不可能這樣去毀殷姓的江山,殷胥對著如今年幼時候的兆,也不可能去下手。 至于為何到前世到后幾年,言玉身后那群人才冒出頭來,殷胥若想來,最大的變故或許是曾登上大興宮權力頂點的俱泰。 他心中正思索著,便看到崔季明撿著外衣和兜帽,收拾些東西裝進包袱內。 殷胥心頭一慌:“這就要走?” 崔季明帶上琉璃鏡,聳了聳肩道:“你不都趕我到這角落里睡了兩天了么,我還不如去馬上睡覺更舒服些。你見我也煩,我消失幾天,指不定你還能想一想我呢?!?/br> 殷胥明明有更想說的話,到嘴邊卻成了:“我也不會去想一個狼心狗肺的混蛋。你讓人捅刀了都與我無關?!?/br> 自那天崔季明胡鬧后,倆人斗了兩三天了。畢竟這是在殷胥帳下,讓崔季明缺一兩頓飯這種小懲戒他還是能做的到。崔季明沒見過他這種居然公報私仇扣飯食的,氣的直跳腳,兩人少不得又斗嘴動手一番。 此刻崔季明正在收撿她隨身的短刀,殷胥說完了這話,她沒回應。 明明是說出來理直氣壯的話,他看她不回應,卻又自顧自覺得不該說。雖然這只是賀拔公委托崔季明辦的不大不小的事情,但前世,最不信天命的殷胥在每次崔季明即將出征前,都表現的相當迷信。 跌摔杯盤這種事情自不必說,他連口頭上說話都怕在崔季明面前提及不吉利的事情。畢竟戰場的事情他不知該如何插手,唯有信老天爺讓那刀箭都開了眼避開她。 他自覺這話說的不好,剛要開口,崔季明扯開了外衣的衣袖,里頭護臂上綁著一個小小的弩箭,她道:“不像某些人一天一變,又口是心非,還是兵器可靠。說著沒用,但用它救了個大和尚,差點殺過位仇人,還對準過半夜摸進旁人家的登徒子?!?/br> 那正是殷胥早些時候送給她的。 她突然說起這話,聽起來有點像情話。殷胥又覺得是自己多想,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半晌才頓頓道:“不行,我還是擔心。這上百人對著賀邏鶻的重兵,還不夠填牙縫?!?/br> 崔季明將短匕塞入靴中,她簡單套了件皮甲,道:“就算如今康將軍遇見了賀邏鶻的那幫烏合之眾,也不過是折損兵員后撤,全滅是不可能的。你問我陣法旗語,旗語跟你講全了,但陣法說出來的大多是在糊弄你,但愿你別生氣?!?/br> 殷胥愣了。 崔季明笑道:“政治這玩意兒,不是我聽你的理想,知道所謂前世的苦難和結局就能應對的。這套在涼州大營脖子上的項圈,折磨了這支鐵騎多少年。練兵與軍陣的細節,都是代北許多軍武世家跟早年柔然打仗開始就總結出來的經驗,雖然不練兵你學了也沒太大用處,但有前頭裁軍與兵府改革一事……若是端王想拉攏如今大量閑散出的兵力,對兵權下手,再利用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