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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插手政局,佛門盛行之時,也分裂出了各個教宗,教宗之中爭斗不斷,卻也愈發繁榮,如今佛教的盛行在大鄴已經是避不過去的坎。 殷胥道:“空宗是這些年興起的新宗派?我記得天臺宗幾乎占據了慈恩寺,怎會在長安周邊又有新宗派如此興行?”他前世扶持道門,對佛宗了解并不深。 嘉尚笑道:“殿下當真是不太了解佛門,天臺宗興盛了不到二十年便衰落,而空宗則已已經遍布民間。他們不似天臺宗那般大肆修建廟宇,一直低調行事,所以大興宮內幾位都不太知曉吧?!?/br> 殷胥自然知道佛門盛行對于朝廷的影響,皺眉道:“遍布民間?” “富密貧空??兆谕菩小蝗∝氋v,心系一佛’,又不言根性,只推漸行,在百姓之中修空宗之人大有。他們很多人并不登堂,剃發后草鞋布衣行走世間傳播佛法,性情堅忍。本是南地小教派,沒想到如今發展的連東京洛陽也幾乎都是空宗法嗣?!奔紊袊@道。 殷胥皺眉:“既本是佛法教派,占據寺廟也無律法管束了。那你又如何在這里落腳?” “有個好心的郎君,不但在西域救我一命,聽聞我被驅趕出來后,還給了我一些銀兩,我想這不事生產靠嘴來忽悠別人的日子過不下去了,還不如跟每當和尚時種種地織織布?!?/br> 殷胥沒怎么離開過皇宮,可以說是連會跑的雞和織布機都沒沒見過,有些好奇卻佯裝不在意的觀察著院中的一切,隨口問道:“哪位郎君,如此好心?” 嘉尚低頭道:“您想來問我的那位?!?/br> 殷胥皺眉。 殷胥的確是想來問崔三之事。 他承認自己總是心眼細,崔季明與他說起那冊高祖的手札時,對于為何會懂文字的理由可以算得上敷衍。她在口頭上胡說八道糊弄他,也不是第一次兩次了。 但殷胥卻將她那句“您前行的路上,或許不必有我”的話,噎的翻來覆去寢食難安。 他便又將那高祖的手札翻出來,當初崔季明謹慎珍重的讀來,她所說的字與紙面上字體寫法,殷胥都拼命記住了大半,再對照他以前整理過的,他幾乎可以看懂絕大部分的內容。 正是因為能看懂,讀到前頭被崔季明跳過的內容,他才心驚。 高祖為何自稱活了一白多歲?他以前是商人……?幾千年歷史? 就連后頭許多內容,殷胥細細讀來,也發現有許多詞匯的含義他并不知曉。 這本冊子不但字體不同,連寫法也是自左至右的橫寫,這才是前世殷胥并不能讀懂的原因。 他再聯想到崔季明時不時冒出來的瘋言瘋語,他最早與她相識的時候,還總是問,后來看崔季明一臉無趣根本懶得解釋,也就漸漸不問了。 當細節累計到這種地步,一句“孟婆湯沒喝干凈”的話,顯然已經不可能糊弄的了殷胥。他知道崔季明不論前世還是今生都向他隱瞞過不少事情,可當崔季明表現出與他越走越遠時,這些他不清楚的事情擴大成了沒來由的恐慌。 前世與今生,政局世事往不同的方向發展去,殷胥只有一種“本該如此”的清醒理智。 但當崔季明這個被他在意著的人,與他的關系也越走越遠,殷胥才開始萌生后怕。 他怕的是有朝一日,本該站在他身側的崔季明,會有朝一日將手中的劍對準他。 他更怕的是,二人可能會未來幾年后再無交集,或許街角官驛再見面時,二人年歲已長,面目全非,早已與記憶中無法重疊,崔季明再抬頭,用她慣常崔家子的那張笑臉,問:“請問您是——” 他前世年幼,崔季明又故作幼稚玩鬧,他也未曾感覺到她不像個少年郎。 如今他已經清醒成熟,再來看崔季明少年時候,胡鬧也只是表面,她心智看起來比他還長幾歲。 那所謂的前世到底是什么?她曾是個什么樣的人?與高祖可曾來自同一個地方? 能給這些虛無縹緲的事物一個答案的,在殷胥所知范圍內怕是只有那個自稱天眼的大和尚。 嘉尚笑:“難道九殿下不是為了問崔三的事情而來。她防心頗重,牽扯事情又多,對殿下多有隱瞞。殿下不肯問她,卻知道我可窺人前世,便想來向我打探打探?!?/br> 殷胥:“那你能給我答案么?” 嘉尚起身在圍裙上抹了抹手,使出了大和尚行走江湖千年不變的故作玄虛,道:“能給殿下答案的,唯有殿下自己?!?/br> 第92章 殷胥隨他走入屋內,房間內地板都是劣質的老木材,走過去咯吱作響,光線一縷一縷的漏進來,房間中充斥著潮濕的味道。嘉尚跪坐在桌邊,空蕩蕩的桌內,他從桌下的一個舊箱子中抱出兩盞燈與一個香爐,隨意的用袖子擦了擦香爐。 殷胥站在一旁,冷漠的看著他如同道士般故弄玄虛。嘉尚點起燭火,手哆哆嗦嗦的將一小盒香倒入香爐,點起了炭火。 要是就在一個外頭雞鳴狗叫,里頭還掛著鐮刀草帽的房間內,能窺著前世今生的辛秘,那這天眼也太廉價了吧。 事實證明,就是這么廉價。 嘉尚笑道:“殿下讓你帶來那人就在房頂上呆著也不要緊,就是鄰居家的山羊老是喜歡跑到我房頂上偷吃茅草,他要是遇見了,記得幫我把那一蹦三尺高的老羊趕走就是?!?/br> 殷胥跪坐在桌邊:“這就是你所謂的窺得前世?我來問的是崔三相關的事情,你又故意提及空宗,野心昭昭,不必在我面前做這種法?!?/br> 嘉尚卻道:“殿下放心,這香若是有毒,我剛才手一哆嗦撒了一點,估計已經毒死我自己了。所謂窺得前世,不過是我將這雙眼借給殿下而已。殿下將手給我?!?/br> 燈燭看起來跟普通人家的白燭并無不同,香爐燃起縷縷煙霧,環繞住二人。 殷胥:“我不喜與人觸碰?!?/br> 嘉尚笑的極為促狹。 殷胥一度以為他甚至能看到他與崔三平日的相處,才來笑他這句話。 殷胥艱難的將手遞過去,大和尚滿手油鹽醬醋味,抓住了殷胥的指尖。殷胥猛然感覺眼前一陣暈眩,這種感覺來的突然,以至于他驚得幾乎立即起身,想甩手叫人進來。 然而還來不及開口,一陣幾乎讓他以為自己朝后倒去的暈眩感成倍襲來,殷胥嗅到了灰塵與河水的味道,他心中暗罵自己,竟因為好奇心跌在了一個年輕和尚手中。他剛要開口,眼前景象卻是黑暗與那點著香爐的舊桌子,發了瘋似的交替,他胸口仿佛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