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1
殷胥面前還擺著他自己的課業。 崔季明咧嘴笑了:“怎么,心疼我。你要是真心疼我,不如幫我抄兩遍?!?/br> 殷胥皺眉:“這就是你說的想讀書?弘文館的課業也不學?” 崔季明笑著用筆尖去戳硯臺:“弘文館的東西有什么好學的,我抄學記,還能學到什么?教人做老師的東西而已?!?/br> 殷胥看她又要亂動,將鎮紙狠狠拍在她面前的宣紙上:“永遠別瞧不起知識!你既然決定要好好讀書,就不要挑挑揀揀!” 崔季明伸手去扒拉殷胥的卷軸下面,一冊薄薄又陳舊的折頁本,看著好像都要有幾十年歷史了,頗為好奇:“這是什么,我上次看你從藏書閣拿出來的!給我看看唄?!?/br> 殷胥的戒尺打在了她手背上:“好好抄你的!” 崔季明沒想到他這么嚴肅,嬉皮笑臉只好歇了半分:“嘖,你真無趣。九妹九妹,我好好抄,你來跟我聊聊天唄~上次我忽然斷片了,你再跟我說說嘛?!?/br> 殷胥:“你有與我聊前世的心思,不如想一想賀拔慶元一事,可有什么解決辦法?!?/br> 崔季明頭也不抬:“有解決辦法也未必是我能決定的。前世阿公是因為什么死的?” 殷胥道:“他死于戰場。只是如今局勢變得很多,突厥圍攻三州一線都是幾年后才該有的事情?!?/br> 崔季明蹙眉:“若說是蝴蝶效應,也就是你一個人重生,怎么會連西北都……難道是……昭王?” 他這是頭一次在她看不見后,從她口中聽得言玉。殷胥心中也說不上是痛恨或是心疼,半晌道:“或許。前世他在突厥成名,都是我二十歲以后的事情了?!?/br> 崔季明面上顯露幾分茫然:“是因為什么,他才早早反叛。更何況,我想不明白,我不覺得外公會是因為什么承諾就保下他的命的人。而且若真是為了承諾,也不會早些年對他死活不問啊?!?/br> 殷胥也沒有想到她會跟他主動提起這件事,思忖道:“或許是他手中少了籌碼,不得不先去突厥。他是如何跟突厥聯系上的,你可有想法么?” 崔季明搖了搖頭,苦笑道:“若我真是能發現蹊蹺,或許真能狠下心,一刀殺了他?!?/br> 殷胥想起前世她在戰場上的那份拼命,是不是也知道對手是陪自己長大的人。 崔季明忽地想起了什么,殷胥看向她,她心中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七八歲的時候,我阿娘出了船難,你知道這件事么?我是自己走回來的?!?/br> 殷胥在前世的后幾年聽她說起過這件事,點頭:“嗯?!?/br> 崔季明眉頭緊緊皺起:“其實那時候,阿耶派人在附近找過我,除了崔家人以外,還有一幫人自稱是崔家人也在找過我。他們說是找我,卻也問過言玉是不是在我身邊,我那時候一身破爛衣服,跟個流民似的,誰也沒認出來我?!?/br> 殷胥一驚。 崔季明:“我那時候還不是很明白,以為他們是崔家本宅的親戚或者是阿耶的朋友,但卻發現他們四處盤問流民,也如草芥般殺人,當時便有些覺得不對勁。我只是打算再混在流民中幾天,再去找他們,就聽到他們說,如果找到了我就能找到言玉。而那時候,言玉從祖父身邊不知名的老宅調出來,到我身邊也不過半年左右?!?/br> 崔季明沒有說,她如今想來,船難發生之后附近立刻有人在找言玉,或許船難跟言玉也有關系,那豈不是阿娘的死也跟…… 殷胥皺眉:“那時候誰會知道他活著的消息?” 崔季明搖頭:“我不知道。在那之后我便擔驚受怕,覺得他們也會想殺我,誰也不敢相信,等我兩個月后回到家中,言玉已經回去了。說是有人在下游撈到了他。我將有人在找我和言玉一事告訴阿耶,阿耶卻只是表示他知道了,也沒有告訴我是誰?;蛟S是那時候覺得我太小了,不肯說吧?!?/br> 殷胥沉思:“會不會有可能,那時候那批人,已經找到了言玉。是他們將言玉送回了崔家?會不會他受人指使,潛伏在了崔家?!?/br> 崔季明垂眼:“本來我也這樣想。但阿耶是警惕性很強的那種人,他知道了有別人還在找言玉,若真是提防,怎么可能還將言玉留在崔家,甚至在我身邊?!?/br> 殷胥心中卻想的是。會不會找言玉的那批人,崔式其實是認識的。 以殷胥對崔式的了解,他不認為崔式會是養虎為患的那種人,他一張笑面,朝堂上也沒什么重要官職,但殷邛似乎很信任他,崔式似乎也八面玲瓏。 他肯將言玉帶在身邊,總要有個理由。 言玉在南方如果是養在崔家,那他是如何聯系上龍眾的南千的。據陸雙所言,南千發展的似乎已成規模,他真的是瞞著崔家培養的南千么? 殷胥并不懷疑崔季明,但他怕的是崔季明也不知崔家那幾位長輩的深淺。 看殷胥沒有回答,崔季明問道:“這事我琢磨了很久也沒琢磨出來,甚至后來跟言玉熟了以后也問過他,他卻說并不知道有人在找他。往事不是那么容易想明白的,我只想問,你有沒有能保住阿公性命的辦法?!?/br> 殷胥抽回心神來,道:“也未必沒有。只是那位如今在突厥,畢竟他也曾幾次出入過涼州大營,謀殺太子這件事,未必跟他沒關系。若這個局是他立下的,那倒棘手了?!?/br> 崔季明眼睛亮了亮:“棘手也是有辦法!” 殷胥道:“我這里得了些消息,說是頡利可汗身體已經不大好了,入春后幾次昏迷,如今半邊身子癱瘓,幾乎是臥床不起了。頡利可汗下頭有幾位皇子,各有權勢,突厥不像大鄴,腥風血雨也會表面和氣,他們爭起皇位來根本不會掩飾野心?!?/br> “比如說年紀最小卻這幾年風頭正勁的賀邏鶻,許多年跟突厥牙帳的權臣關系都極為親密的皇長子夷咄,還有兵權在握卻委信西域諸胡商人、疏遠突厥貴族的伺犴。還有許許多多想撿漏的皇子,頡利可汗病重,幾位都已經開始撕破臉皮。對他們而言,賀拔慶元囚禁長安,或許是個能逆轉戰局的機會,他們很可能會沖動的大肆出兵西北。對賀拔慶元來說,突厥出兵西北,就是他最大的轉機?!?/br> 崔季明一臉震驚。 殷胥:“怎么了么?” 崔季明:“……我以為我對突厥人算是了解了,但你居然能對牙帳的幾位皇子如數家珍,你真的從來沒離開過長安么?” 殷胥抿了抿唇:“人不能離開長安,眼卻不能只放在巴掌大的地方?!?/br> 崔季明:“你真是,重活一世怎么差距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