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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思深重。 裴祁看他的面色,笑容更甜:“薛妃娘娘入宮后無人可用,從宮內分了許多奴仆過去,其中就有胥的兩個近侍。這兩個人,雖是皇后分過去的,但都是萬貴妃暗下養過的奴才,這會兒自然要發揮他們的用處了??蓞s沒想到,這倆人畢竟都要在皇后手里經過,再送到山池院去,皇后也是在宮里做了十來年的后位,她可猜得著萬貴妃要做什么事兒呢?!?/br> “于是其中一人,也就是如今胥的內侍耐冬,又被皇后提點過了一番,做了個雙面細作。卻不料胥使了什么手腳,竹西死于熊口,耐冬卻留下來做了個把柄,想要捏在手里試探兩位中宮的娘娘。這局一下,就僵住了,這耐冬被三個人挾在手里頭,就跟卡在崖邊的小樹上一般?!?/br> 兆面色沉下去。 若是那耐冬也是皇后面前點過,那皇后其實倒不怕殺殷胥一事爆出來。 她一個實打實的六宮主子,若是萬貴妃殺成了,她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若是萬貴妃沒殺成,她便抬手將把柄遞出去,反手直接將萬貴妃踩進地里,不論是成不成,她的嫡子,都會少一個競爭對手。 皇后整日故作給殷邛的活潑樣子,與那張永遠笑出兩個梨渦的甜蜜樣子,實在是能欺騙太多人。 如今耐冬捏在殷胥手里,可他還是能跟在殷胥手邊前后隨意出入。 他阿娘想殺耐冬滅口,前后擋著殷胥和皇后,如今正是膠著了幾個月。 裴祁:“更何況,萬貴妃也在宮里頭算是有不少人,且不說山池院如今跟鐵桶一般,殷胥身邊似乎有些江湖勢力般的高手藏著,動手更是難上加難了?!?/br> “正是因為貴妃娘娘被抓著這事兒,所以才不好輕易下手?!迸崞钶p輕松開了手,兆立刻將手抽走。 “如今長安世家都著急忙慌的站隊,中宮也不過三方實力,咱們裴家,從貴妃娘娘還是個貴人的時候就多有支持,自然不會輕易解了這和盟,如此提點,也是希望殿下與娘娘還是莫要太心急?!迸崞钚Φ?。 兆面色逐漸恢復,背過手去淡淡道:“帝心不穩之時不動手,往后拖著怕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太子選妃也不過是年關之后的事,再過幾年,長安也留不下幾位殿下了,到時候翻盤的機會可就少得可憐?!?/br> “是是?!迸崞罾C著蘭花的寬袖掩了唇笑起來:“萬貴妃娘娘在南地還有那么多手呢,兆殿下還是別心急,五姓著急站隊的也不過是鄭、崔。李、盧兩姓南遷后,還是沒有斷了隴西的根,想要回來,也是很快的事兒?!?/br> 這裴祁忽地提到不相干的李、盧兩家,實在是令外人費解,可兆的眉毛卻抖了兩下平穩下來,轉了話題:“裴祁,你的耳目太尖,也未必是好事?!?/br> 裴祁往后蕩了兩步,轉身欲走聽了這話,笑起來:“兆殿下,我們裴家那么多兒郎,我能賣的便是這點消息靈通,再遲鈍些,難道要落得跟我阿耶一樣的活法么?” 他說罷,便轉身。國子監生員大多著的圓領寬袖襕衫,他這一轉身,倒是衣袖翻飛多幾分飄飄欲仙的味兒來。 裴家這么多兒郎,裴祁的父親算是半個污點了。 他爹也是家中嫡子,年輕時卻為了娶個商戶女離開了長安,失去官職,卻不料那商戶女人品不佳,婚后又不清不楚,被人捉了jian,他爹幾乎顏面盡失,連帶著厭惡這個也不知道是誰的種的裴祁。 裴家看他爹行事丟人,不許他再回長安,找了個地方上的職務,遣他去邊陲小鎮做了郡守。 西域的郡守,可不比大鄴內的郡守,完整的隴右道共十一州,廢土極多,分割細致,其中他爹去的沙州且末郡之下不過有兩縣,規模小的可憐,郡守這個名號,也只為了讓裴家顯得好看一些而已。 裴祁被領回了家里頭,裴家也不愿錯殺本家的孩子,想再看看他的樣貌再做定奪。 卻不料不過五六歲的樣子,裴祁就顯露出了不凡的容姿,裴家眾人都說了他幾乎是曾祖父的模子里摳出來的,便被留在了裴家。 不過裴家差不多年紀那么多兒郎,裴祁有那么個爹娘,自然也得不到什么青眼。 年歲漸長,他朋友遍布長安,生的七竅玲瓏心,沒有他心里不門清的事兒,學業又出色,在裴家小他幾歲的長房嫡子入弘文館之前,他也入了國子學為監生,算是好歹將他爹丟的臉撈回了一點。 如今禮部尚書裴敬羽倒是一直將裴祁當個兒子一樣養在膝下,裴祁也就權當西域的那個爹死在了風沙里。 兆嘆了一口氣,望著他的背影離開才似乎崩不住那張臉,神色隱隱有幾分茫然的往后坐來,忽地聽到頭頂一聲急切的喊:“不許坐!” 兆驚得身子一彈,往頭頂看去,竟然看到一個吸著鼻涕不過八九歲的女孩兒正攀在高高的樹干上,一臉戒備的望著她。那女孩兒穿著軟底薄履,倒是很適合爬樹,她手一鉤,從高處穩穩跳到較低的樹枝上來,如同一只猴兒般舒展自如,絲毫不驚慌。 第44章 “你是哪家的野丫頭?”兆驚得是這丫頭早就在樹上了,剛剛的話,她最少聽了個七八成! 兆一皺眉,面目上顯露出幾分煞氣來,他這個樣子顯然嚇到了野丫頭,她往后縮了縮,還是不大樂意的說:“我為什么告訴,與你何干!我在樹上都被你們吵醒啦,巴拉巴拉,你們廢話怎么這么多!” 看來是個什么還不懂的孩子啊。 兆稍微放松了一點,眼睛卻還是緊緊盯著她:“你下來,我問你話呢?!?/br> 他一個皇子,怎么能這么昂著脖子仰視著別人。 “我不下去,我撞見你們談情說愛了,你會不會要拉著我找我先生告狀去!”那野丫頭抱著樹干不肯撒手。 兆一口老血:“你胡說什么?!誰談情說愛了——” “那個公子哥兒長得太漂亮了,我在棋院都聽說過他的名號,還有人都說他絕對是女扮男裝過來讀書的!”野丫頭說完緊緊抿著嘴:“你都牽他的手了,他那么長的指甲,也就姑娘才留,我都看著了!” ……兆心里竟然慶幸這丫頭沒有被南風盛行后的妖言亂語沾染,想的還是裴祁女扮男裝。 “他就是個男的。不是女的?!闭讖娔椭宰咏忉專骸澳隳?,你是誰家的?!?/br> “啊,那你們原來是那種?!币把绢^恍然大悟:“我哥常說現在有男子摟摟抱抱,國子監的監生就有好幾對,原來是那樣……我哥說不能歧視你們,但是也不能被你們騙了?!?/br> 媽